無數魑魅的頭顱被斬下,因為能量較強,回鳶眼睛流出兩行血淚。
身體的靈力頓時被掏空,就連最基本的浮空都難以做到。
“回鳶!這次定然是你的本體了吧。”滄澍幻化出一把魚骨刀,朝回鳶刺過來。
此時,回鳶的身體也已經到了極限,從空中落下去,靈力瘋了一樣湧進通天陣。
所有魑魅又恢複正常,素手攔下攻擊。
麵對滄澍她身體止不住地抖,有氣憤也有害怕。
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被滄澍當作藥人,灌入各種藥物和血液,培養成了這樣的怪物。
讓回鳶心痛是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看素執手的反應,她的反應越大,滄澍便折磨的更狠。
“你敢攔我。”滄澍收了刀,“你是我創造出來的最厲害的魑魅,你以為我控製不住你?”
隻見從他身體裏飄出許多血絲,那種感應讓素手無法動彈。
同時腦子裏還有一股鑽心的疼痛,好像要把她的靈晶融化掉。
她還是中毒了。
雲浮現在調製的毒藥果然厲害,天靈者都壓不住,讓她更加無法反抗滄澍。
“去,殺了回鳶,掏出她的靈根。”
素手就像是提線木偶,被那些紅線操控,滄澍就是操控者。
回鳶從高空墜落,身體卻是輕飄飄的下沉,好像掉入了溫柔的棉花裏。
“鳶兒。”
眼睛清清涼涼,有什麽在幫助她治療,回鳶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白色透明的身體。
女人慈眉善目,溫柔的樣子讓回鳶很想依靠。
“鳶兒,不怕,娘來了。”
這是娘親,回鳶的娘親。
娘親的懷抱像春天。
無數靈力充盈回鳶的靈根,期間有大魔魑魅想趁機殺了回鳶,沒近身就被灰飛煙滅,屍體都沒留下。
女人感應到什麽,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
“落日族的餘孽,敢傷我的女兒。”
海嘯將山頭都平了,‘無虛’躲得快,但還是被波及。
隻是他現在的軀殼已經開始出現了排斥反應,傷愈合慢了許多。
“主人。”海妖族看到海嘯,立刻感應到了虞傾城。
隻是剛感應到位置,氣息就全消失了。
剛剛的一擊好像耗費了女人的力量,身體更加透明,女人最後隻來得及在回鳶額頭上落下一吻。
“再見,我的寶貝。”
回鳶完全睜開眼睛,女人已經消失了。
身體各處異常完全被修複,因為剛剛回鳶控製魑魅,數量驟減,現在數量上人界已經反超了魑魅。
一陣冷風從背後襲來,回鳶隻來得及躲避,頭發被削掉一縷。
素手的觸手上還帶了個腦袋,她已經殺了不少人。
無論回鳶怎麽催動眼睛,素手都不聽命令,就連那股力量都沉寂了下去。
“殺了我,阿鳶,求你。”
強烈的祈求隻透過那雙眼睛,就讓回鳶感受到了大海般的澎湃。
她將素手打翻在地,素手卻發起更猛烈的進攻。
不遠處,滄澍正在肆意殺害那些異人族。
不遠不近,好像就是為了給回鳶看,刺激她。
溫存良的脖子被他狠狠掐住,他將人提起來,笑著看回鳶。
“你是回鳶的大師兄,她很在意的那個宗門裏出來的餘孽吧。”
溫存良眼睛爆紅,卻無法反抗。
一抹紅色速度之快,令滄澍都愣了一下。
是姬靈兒。
滄澍輕而易舉就破了姬靈兒的扇子,另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想殉情,我成全你。”
他鬆開一點手,讓兩人有開口的機會。
“兩人都死,也是完美的結局,我嫉妒心強,不喜歡看人好,所以你們兩個可以有一個人活下來。”滄澍惡趣味地說。
陰陽相隔,那不就是最遠的距離。
溫存良毫不猶豫,“我不認識她,讓她走。”
滄澍看向姬靈兒,“他說他不認識你,讓你活。”
“老娘我早就活夠了,讓他活。”
滄澍一邊觀察回鳶,一邊問他們兩個。
“哦,那就聽你的。”
說著就要鬆開溫存良的脖子,溫存良掙紮了一下,“姬靈兒,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你別以為這樣我就能記你一輩子。”
姬靈兒決然赴死,“能停留在你心中片刻,我也認了。”
“真感人呢。”滄澍稱奇,“之前說過了我嫉妒心強,你們都有這麽愛的人,我可沒有,那我就把你們兩個都殺了。”
隻是他突然頓住了動作。
眼前的一幕讓他愣住了。
隻見回鳶那把隻殺敵的長刀一整個貫穿素手的身體。
另一個跪在地上,微笑著想去觸碰回鳶的臉,卻因為手太髒就停留在半空中。
她說:“小師妹,謝謝你,讓我解脫。”
再也不用做別人殺人的棋子,真的太好了。
她這雙救人的手,沾染太多殺孽無異於淩遲。
當死對於人來說是解脫,那就代表她在現實中的世界早已成為行屍走肉。
回鳶顫抖著手,刀劍對向自己的親人,她從未想過,直到這一刻成為現實。
她抽出刀,烈火燃燒素手的身體,任何魑魅都擋不住。
“師姐,我會為你報仇。”
下一秒,身上束縛全開。
天靈者巔峰的靈力吸收成漩渦,身上的骨頭都要被下界壓成渣渣了。
“滄澍,我真的從未這樣恨過一個人。”
滄澍歪歪頭,狠狠捏碎溫存良的右臂,“這樣記得清楚,你說我斷了他的右臂是不是比殺了他還要痛苦。”
靈修就是靠右手拿靈器,沒有右手相當於半個廢人,一切都要從頭練。
溫存良愣是不吭一聲,滄澍覺得不夠,捏碎了姬靈兒的左臂。
“真是太完美了,這樣你們兩個以後能互相有個照應。”他這樣說,還感覺自己挺善良。
隻是,下一秒,火焰燒上了滄澍的身體。
他被迫放開溫存良。
“回鳶,你今天除非一擊殺了我,不然拖下去對你肯定是……”
長刀穿心,回鳶刀身一轉一挑就把滄澍的心髒挑出來了。
果然是黑色的。
回鳶看了一眼就扔在地下任人踩踏。
滄澍加重呼吸,看著缺失的心髒,“回鳶,這樣殺不了我的,不如再試試其他手段。”
他邪笑著。
回鳶一刀一刀削去他的皮肉,隻是他恢複能力太強,回鳶也知道殺不了他,隻是心中憤恨無處發泄,她會瘋。
“你這樣的,就不該來到世上。”
火焰攀附上他的身體,回鳶一刀將滄澍的腦袋削掉。
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好熟悉的一句話。
別人的童年聽的是歌謠,他聽的是辱罵。
他是個雜種的血脈,親爹不認,親娘不疼。
為了變成純種魔族,她阿娘四處求藥,最後竟然當上了丹藥師,各種丹藥吃到吐。
他的娘隻會摁著他的頭,說:“隻要把你身上我的血脈清除,你就是真正純血魔族,誰都不會看不起我們。”
後來,他也沒變成純血魔,娘就死了。
他被人抬著扔到了無澗之淵,等死的時候碰到了素執手。
她抱起滄澍,“多少年了終於有個活物下來了。”
那是他收到的一個懷抱,不是很溫暖,卻很安心。
“你願意成為我散播的種子嗎?”
“可以呀。”彼時,他還不知道是什麽種子,欣然答應。
滄澍定定看著這個奇怪的女人,隻覺得她長得好溫柔啊,肯定是個好人。
他要找個好人當阿娘。
“你能當我的阿娘嗎?”
素執手聽完笑了,那時她的記憶還沒完全消失,“好啊,我最喜歡孩子了。”
於是滄澍有了第二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