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征途茫茫練金身 第539 情殤
聽得這四周看熱鬧的人越說越離譜，直令肖遙哭笑不得。
這天子腳下，紹興之地，果然不凡，一個尋常的百姓，一出口就能說出如此之多的成語，這文化功力確實不錯。
不過這水性楊花的能形容男人麽？何況自己如何朝三暮四，又哪裏朝秦暮楚了，這些人哪隻眼睛看見自己欺負三個美女了，明明是一上來，自己就一直被冰清兒的一陣強攻，打得手忙腳亂好不好...
肖遙心頭吐槽，無力辯駁，對這幫路人的聯想能力，發散思維的能力表示由衷的佩服。
貌似冰清兒還嫌不夠亂似的，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這負心漢原來是有了新歡，枉我師姐對他情深一片，如今卻……”
說到這兒，冰清兒卻再也說不下去，直接放聲大哭起來。
一旁路人隻當冰清兒口中的師姐便是她旁邊站立的段夢雪，俱皆氣衝牛鬥，紛紛上前將肖遙圍住，罵道：“你這人竟然敗壞了人家師姐，又來招惹人家師妹幹嘛？還帶著自己嬌滴滴的老婆來，有沒有羞恥之心啊！莫以為你武功高強，就沒人能夠治得了你！”
肖遙心知如果繼續讓這幫路人與冰清兒這樣胡攪蠻纏下去，隻怕最後隻能被唾沫星子給淹了，當即看向段夢雪，苦笑道：“師姐，你卻是怎麽了？說句話行不行？幫我解釋解釋？”
段夢雪聞言，方如夢初醒。看著周圍人群嘰嘰喳喳，不斷的怒罵肖遙，又見得肖遙一臉的無奈之相，不由得黛眉輕蹙，小聲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說完輕歎一聲，直接拉起僵立的師妹，縱身一閃，上了街邊的屋頂，三兩下便消失不見。
見狀，肖遙暗鬆一口氣，當下不由分說，也不待沈慕晴反應過來，直接將手摟住沈慕晴的蠻腰，縱身一躍，緊追段夢雪而去。
路人見這好端端的好戲，突然主角都飛身而去，不由得大為掃興，謾罵著一哄而散。
卻說肖遙尾隨段夢雪徑直來到城外樹林深處，便見段夢雪落下身形，伸手點向師妹胸前，準備解開肖遙禁製。
不料摸了半天，直將冰清兒臉色都摸得緋紅，這穴道卻半絲沒有鬆動，當下回過頭來，驚詫望著肖遙，明眸瞪著肖遙，等肖遙作出解釋。
被段夢雪這般一看，肖遙禁不住苦笑一聲，正待說話，那冰清兒卻直接搶道：“死肖遙，臭肖遙，你到底是如何點我穴道的，為什麽師姐解不開，是不是你故意的？哦，我知道了，你跟剛剛那些人說的一樣，有了新歡，就忘了二師姐，見了我，自然不高興，想出手教訓一下我了！是不是？！”
沈慕晴無端遭災，本該憤怒反駁的，不料她一張俏臉，卻越發的紅了，好似認可了那冰清兒的話一般，埋著頭，不置一詞，腦子一片空白，腦海裏充斥著剛剛被肖遙攔腰摟住禦空而行的情景。
肖遙從長街那裏，到現在，話卻是一句都沒說上，不斷的被冰清兒誤解，當即臉色轉冷，冰冷說道：“休要胡說，你可以隨便誤解我，但是沈姑娘的名聲卻不容你隨便亂說的。”
“呸！我胡說？沈姑娘叫的多親切！現在還拉著她的手？還敢說我誤解你？！禽獸！負心漢！無恥之徒！”冰清兒直接狠狠的反駁道。
肖遙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因為要帶沈慕晴追來，一直牽著她的手，到了這裏，卻是忘了這茬，當下趕緊鬆開沈慕晴柔荑，對著沈慕晴歉意點點頭。
卻哪裏知道，沈慕晴待他放開自己的手後，心裏卻是陣陣失落，幽怨的窺望著肖遙背影，簡直像極了受了氣的小媳婦。
冰清兒卻也是眼尖，一下子瞧見了沈慕晴眼裏的幽怨之色，當即又是大怒。想起自己的二師姐如今被人擄去，生死不明，這肖遙在山上裝的那般情深義重，非卿莫屬的，此時卻是如此這般，越想越是憤怒，正準備開口繼續罵著。
不料段夢雪卻開口說道：“好了，清兒，休得再罵，待我問問！”冰清兒一肚子的話，因為段夢雪出言阻止，隻能暫且咽下，當下不由得氣鼓鼓的瞪著肖遙，仿佛肖遙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段夢雪直直盯住肖遙，先道：“我問你，清兒身上的穴道，為何解不開？”
“額？”肖遙不由得一怔。他在鬧市之中，被冰清兒不斷攻擊，情急之下，隻能以十二重樓劍氣化成點穴手段，點在了冰清兒的穴道之上。
這十二重樓劍氣卻是道門十派之中，排名三甲的五柳派的鎮派絕技，哪裏是尋常解穴手法能解開的。
聽了段夢雪的問話，肖遙訕訕笑道：“卻是剛剛情急之中，我出手未得分寸！這穴道你應該還解不開，不如由我來解吧？”
冰清兒此時對肖遙誤會頗多，如何肯讓肖遙再碰自己，當下大叫道：“不要，不要，我寧願一直這樣，也不要被你這個負心薄幸之徒再碰一下！”
肖遙一直被冰清兒說自己負心薄幸，也是不由得有些怒了，當即出聲說道：“師妹，你一直說我負心薄幸，可是我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更是從未幹過什麽對不起靈兒，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何來負心薄幸之言？”
“哼！”冰清兒冷哼一聲，說道，“不要扯上我們，我們與你沒什麽關係，我就隻想問，你對二師姐是真心的嗎？你沒有負她嗎？”
此時的段夢雪卻沒未出聲阻止師妹，一雙明眸也是看向肖遙，顯然此刻她也想知道肖遙的答案。
“我對靈兒的心，可昭日月，自然是情真意切的！如有虛言，願天打雷劈！五雷轟頂！”肖遙想起與夢靈兒相識，到為敵，到一起墜落懸崖，到暗定終身。想起那崖底的時光，不由得有些懷念，心裏更是思念，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
“哼！”冰清兒直接冷聲道，“既然你對二師姐是真的，那你旁邊的這位女子又是何人？”
沈慕晴一聽，也是緊張的看著肖遙。
她最開始與肖遙誤會居多，但是後來漸漸被肖遙的才華所吸引，又覺得肖遙特立獨行，一言一行，與現在的才子闊少大為迥異，一顆心忍不住地撲在肖遙身上。
後來去了京城，在京城之中見得惡少卻是更多，才華比不上肖遙不說，便是人品比之肖遙，也是相差甚遠。
如此不斷對比，一顆芳心裏，滿滿的都是肖遙的影子。如何再容得下其他人了，是以那太尉之子張正風苦苦追求，她卻是毫不動心。
當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如今隻因出來紹興散散心，卻見到了朝思暮想的他，沈慕晴心中是又驚又喜，隻覺得這是老天爺送給自己最好的禮物，當即牢牢跟在肖遙身邊，不想再分開須臾。
現在這小姑娘與那冷冷的冰山美人顯然與肖遙關係匪淺，而且從那小姑娘的話語之中，肖遙還有一個戀人是小姑娘的師姐，沈慕晴心裏卻也是揉碎了一般。
此時聽得小姑娘逼問肖遙，在肖遙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麽位置，沈慕晴一顆芳心，不由得揪了起來，一雙眉目注視著肖遙，靜靜的等待著肖遙的回答。
肖遙卻是沒有多想，他本來歡喜無限的跟著慶濤前來找尋段夢雪與冰清兒，見到兩人之後，心裏高興無比。不料段夢雪一直冷臉相待，至今也沒說上兩句話。而冰清兒卻視自己如同仇寇一般，又是拳打腳踢，又是惡語相向。
如今聽得冰清兒可能是因為沈慕晴誤會自己對夢靈兒不忠，當即不假思索的解釋道：“沈姑娘是我的表小姐，我曾在趙府為少爺書童，趙家與沈家卻是親戚，如此而已罷了！”
“如此而已，罷了……”沈慕晴恍若電擊，一張臉上，血色盡褪，身形不由顫抖一下，釀蹌退後半步，險些跌倒在地。美眸之中，瞬間布滿水汽，盯著肖遙，顯然極是委屈。
段夢雪看到沈慕晴如此，卻也明白這位姑娘隻怕一顆芳心已經暗許肖遙，隻是肖遙這個榆木疙瘩卻不知道罷了！
隻是想起自己那個命運多舛的妹妹，又不由得歎了一聲，當下裝作沒有瞧見，就讓它去了。
此時肖遙背對著沈慕晴，自然沒瞧見沈慕晴的神態。
可是冰清兒卻瞧的清清楚楚，當即忍不住嗤笑道：“嘿！肖大公子，您什麽時候習慣睜眼說瞎話了，你身後那位姑娘如此待你，你尚不自知，竟然禍害完我二師姐之後，又如此負了這位姑娘，你一顆心教狗給叼去吃了麽？”
肖遙一聽冰清兒的話，本待發火，可是憑借對周圍的感知，感覺到身後輕微的抽泣，當即回過身來，一臉訝異的看著沈慕晴，呆立好半天才說道：“表小姐，這，這…你，你……我……”
卻是半晌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沈慕晴本來還以為肖遙會好好解釋一番，不想他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子醜寅卯，隻是在那支支吾吾，當即心下一痛，任由淚水淌下，說道：“你不用說了，我依然知道了。卻是慕晴一片癡心妄想，今後慕晴絕不再敢糾纏公子！”
說完，沈慕晴決然轉過狂奔而去，那落寞的倩影，惹得肖遙心裏一陣酸痛。
本欲伸手將她攔下，可是那隻手卻無論如何都伸不出去，臉上一陣糾結，半晌重重的歎了口氣，頹然的轉過頭，對著冰清兒說道：“這下你信了？”
沈慕晴本以為肖遙會阻攔自己，不料竟是如此情景，隻覺得自己的心支離破碎，鑽心之痛傳遍全身，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飛灑出來，發足狂奔而去。
段夢雪見得沈慕晴如此，臉色卻是不由得一暗，瞧肖遙的眼神，竟然有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