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離別(三)分卷終篇
午時剛過,醉紅院裏還是人山人海,擠滿了客人,領班的小高子卻不知為何突然和客人爭吵開來,之後又如發了瘋似的又砸桌子又摔凳子,大鬧一場將客人全部嚇走,現在馮媽媽已經命人將他鎖在後院一間柴房。
肖遙找到馮媽媽打聽事情的起因,起初馮媽媽不願回答,似是有口難言,在肖遙再三追問下,馮媽媽才像訴苦似的告訴了肖遙。自夢靈兒來到醉紅院,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便整日魂不守舍,像是丟了魂魄,馮媽媽是曆經滄桑的過來人,豈能不知兒子的心事,隻是身份地位實在是懸殊太大,兩人又怎麽可能會有結果呢!
原來自從上次肖遙與夢靈兒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高全偉更是終日無精打采,悶悶不樂。今日夢靈兒突然歸來,久不見夢中人的高全偉得知後,仿佛打了雞血一般,幹活勤快,動作麻利,臉上綻開了花。還沒高興半刻鍾,就聽到丫鬟們傳出夢靈兒要離開醉紅院的消息。這個消息猶如晴天裏的一個霹靂,轟的一聲,炸響在高全偉的腦子裏。
恰在這時,高全偉與一名嫖客擦肩而過,聽到那人嘴裏好像在說:“哎,老子還沒摸到那夢靈兒的小手呢,竟被人給捷足先登,連肉帶骨頭給吞了,連湯都不給咱幾個喝幾口,哎,可惜了。”
高全偉將手中的銅壺攥的吱吱直響,止住步子,轉過身子,對著那人喊道:“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嘴上說著,喘著粗氣向那人走去。那人見是一個下人竟敢對自己無理,便來了膽子,與高全偉對罵道:“你是什嘛東西,敢這麽對老子講話,活得不耐煩了嗎?”
高全偉聽到夢靈兒要離開的消息本就不爽,心中抑鬱,此時聽到那人的話,更是悲憤異常,胸腔充滿了怒火,抄起手中的銅壺便向那人砸去,旁人攔都攔不住。那人本就和同伴三人而來,三對一,高全偉哪能討得了好處,早就有人跑去通知馮媽媽。
馮媽媽聽後,慌忙從樓下跑出來,吩咐手下將幾人分開,又是賠禮道歉又是賠銀子才將三人打發走。再看自己的兒子高全偉,臉上淤青一片,嘴角流著血,被兩人架著還在拚命掙紮,不肯罷休,隻好將他關進了柴房。
肖遙向馮媽媽說明了自己來意,又掏出五千兩的銀票交給她,一來算是對醉紅院的補償,二來是想套套近乎,說動她允許高全偉隨著自己去外邊的世界闖**。
誰知馮媽媽卻將銀票推了回來,歎息道:“大家都知道其實高全偉並不是我的親生兒子,是我無意中撿到,可卻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帶大,一直把他視作己出,我更希望他能有一天可以出人頭地,有一番作為,隻是,我真的無能為力”說著眼角竟然泛起了淚花。
可憐天下父母心,肖遙能深切的感受到馮媽媽對高全偉的母愛,突然覺得人前塗脂抹粉,逢迎諂媚的馮媽媽真的很偉大。馮媽媽最後言道,全憑兒子自己的意願,隻要肖遙有能力說服他,自己不會阻攔。
肖遙接過馮媽媽手中的柴房鑰匙,輕聲來到柴房門前,裏邊高全偉不時的發出嘶喊聲,聲音中蘊含著不甘,悲傷,憤怒和絕望。屋內的高全偉當真是度日如年,心如刀絞,感到彷徨,難道自己真的再也見不到她了嗎?心中在呐喊,能不能不要走,我真的不會再有非分之想,隻要能看見你,我便心滿意足呀!!
肖遙開了門,擋著身後照射進來的陽光,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待高全偉看清來人是肖遙,更是咬牙切齒,“你來做什麽?”
肖遙盯著滿是敵意的高全偉,沒有回答,輕輕一笑,“是個男人就隨我出來!”說完轉身向院裏走去。高全偉被肖遙的話氣得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握緊了拳頭隨著肖遙走到院子裏,用滿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肖遙。
“我知道你是因為靈兒才敵視我,我也知道你為何會動手打人,我還知道你常常恨自己為什麽沒有高貴的出身,受盡冷眼。至於夢靈兒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現在給你兩條路供你選擇,一是繼續在這裏自暴自棄,墮落下去;二是隨我到外麵的世界去闖**一番,不枉你白活一世。”肖遙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意思,等著高全偉自己定奪。
高全偉低頭不語,片刻過後,抬頭問道:“她會跟你在一起嗎?”
肖遙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會!但是。。。”話被高全偉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都明白,你不需要多說。我接受你的好意。”
本以為會花費些力氣才能說服他,沒想到卻是如此輕鬆,雖然明知他是為了靈兒才決定與自己同行,肖遙卻全然不會認為他是有所圖謀,之所以選擇他,便會無條件的信任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兩世為人的肖遙,雖沒有體驗過單相思的苦楚,卻也完全能夠理解見到心儀之人投入別人懷抱時那揪心的酸澀。
看著離開的高全偉,肖遙無奈輕輕一笑,心中感慨到:‘小妞,不知道被你害了多少人那~’
日落時分,肖遙帶著夢靈兒從大叔家裏走了出來,上了馬車,直奔城外駛去。肖遙摟著懷裏的夢靈兒,看著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街道,在青龍郡發生的一切重現在腦子裏一一閃過。別了,青龍郡,我們有緣再見!
在城門口處魏武、李二、高全偉三人早已在此等候,另有一輛馬車拴在路旁。幾人匯合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著遠方奔騰而去。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從城中疾馳而來,待到城門口處緩緩停下,跳下一人,望著越跑越遠漸漸消失的馬車,喃喃說道:“就連一句簡單的再見都不願與我說一聲嗎?可恨的人!”
馬車上又跟著跳下一人,兩人站在一起,望著塵土飛揚蜿蜒而去的小路久久沒有說話。身上的鵝黃色鮮豔彩裙染上了一層灰塵,微風吹過,兩人的衣裙隨風舞動,夕陽斜照之下,將兩人的身影拖得很長很長。
寫到這裏,第二卷終於告一段落,肖遙攜帶幾人即將開始新的征程,全新的故事即將上演,他們將會遇到怎樣的難題,又將會闖出怎樣的人生?敬請期待接下來書童之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