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琉璃咬破手指,在地上畫出了複雜的圖文符號,在清冷的月光下,明明應該鮮紅的血液卻隻顯示出詭異的暗紅。
而隨著她對這個陣法的深入,也產生了一股頭暈腦脹的感覺,腦子裏出現了久違的另一個聲音。
“你的力量根本還不足以支撐這個陣法,想要完成它嗎?靠我吧!隻要你讓我來,馬上就能完成,你不是想要力量嗎?”
腦海中莫名的聲音一直蠱惑著她,木琉璃想要擺脫,但是那個聲音卻是無孔不入般直擊她的耳膜。
漸漸的她的嘴唇有些發白,畫陣法的手有了微不可查的顫抖,但是她咬緊了牙關,已經進行到這裏了,她不能功虧一簣!
她的堅持,她的執著,東方豔看在眼裏,眼見著木琉璃越來越虛弱,她剛想上前一步阻止。
也就在這時候木琉璃總算完成了瞬移法陣,這個陣法非常人能夠施展,耗費的靈力也是難以想象。
這種陣法早已失傳已久,硬是要追究起來,這個陣法的起源可能還是來自上古時期。
這個陣法擁有快速轉移的能力,不管是有多遠的距離都可以在眨眼的瞬間到達那裏。
按理說這樣方便的陣法肯定會大受追捧的,可是恰恰相反,這陣法鮮少有人願意使用。
原因就在於要用這個陣法的代價太大了,甚至可以說一般人用了這個陣法,命都要耗費一大半。
而且能畫下這行陣法的人修為也必須要過硬,不然根本完成不了這種高難度的陣法。
沒有願意無緣無故就失去性命,就算願意的人又很少有人能有那個天賦,所以久而久之這個陣法就失傳了。
在木琉璃完成陣法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就快要虛脫了,東方豔急忙過去扶起了她,“你,石魚是你徒弟我知道你急,可是也不能這樣對自己吧!”
東方豔沒想到木琉璃會為了徒弟這麽拚命,但是她看得出來,木琉璃布下了這個奇怪的陣法之後,整個人都虛弱了不少。
木琉璃一張小臉蒼白蒼白的,她輕聲道:“我沒事,我必須得去!”眼中閃爍的是堅定不移光芒。
東方豔眼色複雜,沒來得及阻止木琉璃就又站在了陣法中間,她也緊隨其後,所以在陣法啟動的瞬間,東方豔也一起去了帝國學院。
果然是眨眼的瞬間兩人就來到了帝國學院,而且還是木琉璃曾今居住的地方。
雙腳著地的一瞬間,木琉璃整個人就恍如虛脫了一般,“琉璃!”東方豔在下意識扶住了木琉璃。
“咳咳,哇!”木琉璃竟然吐出了大口鮮血,東方豔頓時嚇到了,“你怎麽樣了?”
木琉璃不在意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我沒事,還是正事要緊。”說著就率先朝石魚居住的地方而去。
東方豔看著木琉璃的身影久久回不過神來,而木琉璃邊走卻邊在想她的身體有多麽嬌弱。
她記得當初她意識半夢半醒的時候,去滅嚴家的時候她也用過這個陣法,可是當時她一下子就帶了大批人直接到了嚴府。
但她還是知道,當時之所以有那麽強大的力量,都是因為她腦海裏的那個聲音,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力量。
而這一次,她自己終於親自嚐試了一下,才知道那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也許她身體裏住著的是一個她無法估量的怪物。
這時候還是月朗星稀的時刻,當木琉璃趕去石魚房間的時候,卻根本沒有找到石魚的人影。
終於在石魚居住的房間院子裏,微風吹過,裏麵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幾乎可以讓人忽略不計。
但是木琉璃卻沒有錯過,她來到石魚窗前的那個院落,隨著越來越近,血腥味也越來越重。
她的心髒就像是被緊緊的抓著,她害怕等會兒她看見的會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但她還是走了過去。
她摸了摸院落裏碎石子,上麵還有還未幹涸的血跡,裏麵帶著絲絲腥味,這種獨特的血腥味隻有石魚才有。
循著血跡,木琉璃猜測石魚等人離開才不久,隨著血跡的指引,她來到了帝國學院的後山。
帝國學院的後山是一片荒山,到處荊棘遍布,是帝國學院的禁地,據院長所言,這後山有著許多上千年或萬年的魔獸。
希望大家不要亂闖,否則生死帝國學院概不負責,曾今也有人根本不相信,結果自然是自找死路。
眾多弟子都聽見後山震耳欲聾的吼聲, 從此便再也沒人敢自作聰明了,因為進去的人從來就沒有活著出來過。
木琉璃毫不猶豫踏進了荒林,目之所及之處都是森森白骨,到處都是魔獸的屍體,種類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在一處幹枯的樹枝上,鮮紅粘稠的血液粘在上麵,在一片白骨中是尤為刺眼的存在。
幹枯的樹枝也如鬼魅般在黑夜搖晃,到處都透著一股子壓抑,一路上木琉璃也修複著自己的傷勢。
但她知道傷勢她可以很快修複,可是生命就沒法挽救了,但這就是她的選擇,無論如何都不會後悔!
這荒林中的氣味也著實不怎麽好,濃厚的腥味惡臭不斷在挑戰著她鼻子的極限。
越往裏走,樹木就更加的遮天蔽日,冷氣不斷冒著,分外陰森,腳下的骨骸咯吱作響。
木琉璃皺了皺眉,四下感應了一下,一切風吹草動她都了然於心,哪裏有淩亂的痕跡她便朝著而去。
“哢嚓!”突然一聲幹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尤為清晰,隻聽見兩個人談論著什麽。
“今天晚上可是真夠爽的,想不到平時囂張慣了的石魚,現在就像是死魚一樣任我們宰割!”
“可不是,真爽!對了,話說你是怎麽知道我們不會被這林中的魔獸攻擊的?”
“這也是我偶然知道的,隻要我們不超過剛才那邊的沼澤地,就不會被魔獸攻擊,那些魔獸隻有有人經過那片沼澤才會被攻擊,這事你不要拿出去說啊!”
“放心放心,我知道……”
林中傳來稀稀疏疏的細碎聲音,可以判斷出這兩人正在朝著她們這方向而來。
這時候剛才那人又開始了說話,用尖酸刻薄又帶著濃厚的嘲諷語氣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也怪不得我們,要怪就怪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另一個人立馬捂住那人的嘴道:“噓!這事可不要亂傳,東方家那人也許還沒離開呢!我們替他辦完事也要小心被滅口,所以你說話注意點!”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現在這裏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嘛!我就隻跟你說說,沒多大問題。”
黑夜中木琉璃隻能看到說話這人搖頭侃侃而談,“其實今天我就想問你了,東方家的人我記得好像沒有那號人吧?那人是什麽身份?”
另一個人不屑道:“切!他哪裏有什麽身份啊!還不是就是一個抱著東方家過活的東西,其實我聽說那人好像是下界來的。”
“嘖嘖嘖,這石魚也真是太倒黴了,不知道怎麽的就惹到了那人。”
“切,同情他幹嘛?他也是活該,那麽多人都維護他,不就是他是白離的徒弟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出了這事怪得了誰?”
“啊!”另一個人本來想附和的,但卻突然被一股猛力踹到了一旁的樹杈上,直接刺破了心髒。
那人隻覺得背後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快要讓他失去意識,摸了摸,手上更是一陣濕意,張張嘴還沒有說出什麽就咽氣了。
另一個人正想說點什麽,可是抬頭卻對上了一雙陰冷至極的眸子,整個人身體徹底僵硬了。
“白,白師弟!”那人雙腿打著寒顫,眼中透露著深深的驚恐。
“石魚在哪裏!”木琉璃怒吼問道。
那人臉色嚇得慘白,渾身冷汗直冒,用手指顫顫巍巍指著一個方向,那是荒林的更深處。
“如果敢騙我,我一定要你們抽筋扒皮,十八般酷刑樣樣用在你們身上,聽清楚了嗎?”木琉璃聲音冷得好似冰渣子。
陰冷的眼神好似要將人淩遲,凜冽的煞氣好似就要將人分屍,木琉璃話音一落,那人雙腿發軟立馬跪了下去。
“小人不敢欺騙您呐!石魚的確在那邊,就在那處沼澤地不遠處,我們走的時候他還活得好好的。”
白離是什麽人?天賦過人,一身劍法也是出神入化的,更是隻用了短短三天就完成了那不可能完成的三個任務。
是天劍閣的得意弟子,更是院長的得意首徒,身份貴不可攀,他怎麽得罪得起這樣的人?
如果被這人知道那石魚已經被他們弄得奄奄一息了,還還怎麽得了?想到這裏,那人的臉色立馬就不好了,一下子幾乎白到透明。
木琉璃如何看不清這人的臉色,立馬扯著對方的衣領吼道:“怎麽?你還知道什麽?難道說是騙我的!”
那人被木琉璃的樣子嚇得心膽俱裂,害怕的縮著頭道:“沒有沒有,小人不敢,小人確實不敢撒謊,我們走的時候石魚確實還活著,隻是……”
那人說著說著,聲音不自覺就低了下來,不知道想到了,臉上的恐懼也更為顯著,竟是說不下去了。
“哢嚓!”一聲,那人直接被木琉璃擰斷了脖子,他再也開不了口了,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收拾了兩人木琉璃毫不猶豫便朝著更深處走去,隨行的東方豔眼中閃過一絲駭然。
她像是第一天才認識木琉璃,那樣的血腥冷清,那種事也好像是做過了千百遍一樣熟練,一時間她有些想不透。
但是她也清楚現在根本就不是詢問的好時機,所以也隻是老老實實跟在木琉璃身後。
一陣濃重的血腥味飄入了木琉璃的鼻尖,當木琉璃趕到的時候,果然在一片沼澤地不遠處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石魚。
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石魚渾身遍體鱗傷,鮮血淋漓,手筋和腳筋均被人挑斷。
在手腕和腳踝處,她甚至可以看見那裏的森森白骨,被鮮血浸透的發絲結成一團。
偶有幾縷貼在他的臉上,更加顯示了他的脆弱,一張蒼白的小臉上根本毫無血色,如果不是熟悉的麵容,木琉璃根本不敢相信,眼前這人就是石魚!
木琉璃立即過去兩人摟了起來,石魚的呼吸已經是微乎其微,整個人好似下一秒就會死去一樣。
在石魚身體的不遠處,木琉璃看到了一些被鮮血染紅的的荊棘藤條,上麵還沾染著細碎的血肉,隻一眼便讓人頭皮發麻。
根本不敢相信石魚究竟受了怎樣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