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混混的證詞到底有多可信
大山般的威壓壓了下來，讓人喘不過氣來。
眼看著他要發火，婁喬珍趕緊使眼色給鳳仙兒。
後者會意，嬌聲軟語道：“爺爺不要生氣，我們去就是了。各位姐妹們，我們去找人。”
鳳家小姐們不敢怠慢，皆是起身，欲出門尋人。
眼看著這桌酒席就這麽散了，忽然之間，一道沉穩的腳步聲傳來，讓所有人微微一愣，是九邪？
大家抱著不同心情，往聲音源頭看去。
一人身穿火紅的鳳家家服，穿花拂葉，自桃林處走來。
鳳三七，那張極致平凡的臉孔，在月光的照拂下，顯出與眾不同的華光，令所有人一驚。
沉著的聲音自他唇瓣溢出：“老家主不必擔心，家主方才說得對，我家小姐一時貪玩，在百一商會玩得忘了時辰，她讓小人提前回來告知諸位，她馬上就到。請各位主子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鳳三七說話間，已至鳳雲天跟前。
樹梢上的燈籠，照亮了他的麵龐。
鳳雲天一愣，聽懂了他的意思，馬上冷靜下來，不過忽然他對這個自爆是太監的男人產生了興趣，“你就是背小九回家的那個人？”
鳳三七躬身道：“回老家的話，正是小人。”
鳳雲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隨即斂去：“你告訴我，小九去百一商會做什麽？”
三七笑得極為謙卑：“這……小人哪裏知道？小人隻按照小姐吩咐做事，不該問的一概不問。”
鳳雲天微微吃驚，他竟然這麽會說話。
在他麵前，看似卑微，實則毫無畏懼，就連如業也沒有這個膽量。
這種氣質，無關於實力，而是閱曆的積澱。
一老一少正相互審視著對方，鳳如業卻插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爹，既然小九沒事，那我們就不必去尋她了，隻要繼續等待即可。”
鳳如業的話小心翼翼，生怕再觸怒他爹的逆鱗。
老家主點頭：“嗯。”
他一發話，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慢慢坐回自己位子。
等待總是漫長的，從百一商會到鳳府，按照鳳九邪的速度，少說也要兩個時辰。
臨近子夜，大家困得厲害，餓得厲害，卻不敢再說半句離場。
千呼萬喚始出來，管家一聲“九小姐到了！”將所有人的心提了起來。
鳳三七的眼睛亮起，渾身血液好像活了一般，迅速朝心口湧來。
鳳九邪身穿一襲樸素白衣，匆匆穿過粉綠相間的桃林，快步走到鳳雲天跟前。
她無視眾人，目光隻在鳳初霄和鳳三七身上多停留片刻，然後抬眼看向鳳雲天，低低地道：“爺爺，我迷路了，所以來晚了。”
這理由……鳳仙兒暗道，也隻有她說出口，爺爺才不會怪罪。
九邪這句話倒是沒說錯，她的記憶很模糊，想要第一時間找到回家的路，難。好在她今天把路都摸清了，以後再也不會迷路了。
迷路？鳳老家主一愣，對九邪說：“你傷還沒好，就別再單獨出門了，以後要做什麽，都讓初霄陪你去。”
鳳仙兒立刻附和，佯裝好心：“是啊九妹，你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知道爺爺有多擔心你嗎？快餓壞了吧？快來坐，這是姐姐特意給你留的位子。”
見鳳仙兒要來拉自己，九邪側身避開，徑直往初霄身旁空出的位子坐下。
鳳仙兒被她拒絕，又是尷尬又是生氣，眼看著姐妹們暗地裏都在笑話自己，心裏不免一緊。說到底，鳳家女兒裏，屬她最沒有背景，若不能嫁個有權有勢的男人，她這輩子就該毀了。
鳳九邪瞥了眼站在身後的鳳三七，麵露狐疑，問向鳳雲天：“爺爺，我不是讓三七回來和你說我會晚點到嗎？他難道沒說？”
“哈哈，這你別怪他，他是說了，可我還是擔心你。”鳳雲天已經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所以格外擔心，以至於整個鳳府都圍著她一人團團轉。
九邪摸了把筷子，不禁暗道，還好早晨鳳三七教了她怎麽用筷子，否則今晚一準露餡兒。
九邪壓根不懂要等長輩先吃的規矩，直接拿筷子夾了一塊肉往嘴裏塞，然後淡淡地說了一句：“菜很好吃。”
可就是這麽一句，大家的反應讓她很迷惑。
“唉……都涼了。”鳳雲天有些懊惱，“小九，冷的吃了不好，管家，都拿去廚房熱熱。”
“是，老家主。”管家招呼下人們忙活起來。
鳳家家主、夫人、少爺、小姐們卻都驚呆了。
九小姐什麽時候這麽沒規矩了？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老家主都沒動筷子，她一個人吃得倒是起勁兒。更可恨可氣的是，老家主愣是一點都沒有生氣，反而還在擔心……
想到今夜發生的種種，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鳳家少主鳳初霄望著鳳如業這一家子，微微斂眸，心中不禁冷笑，若他爹還在世，看到這樣一幕，不知該如何作想？
一頓飯吃下來，足足花了一個時辰。
好在吃完了，下人們動作迅速地撤下酒席。
鳳如業等人本以為可以直接回去休息了，可忽然鳳雲天說了一句話，讓某些人寒芒在背，膽戰心驚。
“小九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你們誰也別走，大家一起看看，敢動小九的人，是什麽下場。”
鳳仙兒頓時臉色煞白，十指攥緊衣角，她偷偷給丫鬟小翠使了個眼色，後者連忙讓她安心。
可是，鳳仙兒剛剛放下一半的心，在爺爺說的第二句話後，旋即提了起來。
“把人帶上來！”鳳雲天道。
聞言，眾人齊齊一震。
鳳九邪的目光觸及到跪在眼前的男子時，心頭猛地一顫，就是他！
小翠差點驚叫出聲，趕緊捂住嘴，暗道，他怎麽還活著，不是找人做掉了麽？
“你自己說吧。”鳳雲天稍稍放出威壓，那男人嚇得全身發抖，半天沒憋出一句話。
“劉半山，還不快說？”鳳初霄語聲發寒。
被叫做劉半山的男人終於吞吞吐吐地道：“小、小人劉半山，是城南的混混，平時好賭，欠了別人一大筆錢。突然有一天，這位小姐找到我，讓我三月十五日前往東柳巷，殺一個人，就給我一千金幣。小人，要是有那麽多錢，不僅能還債，還能娶上一門媳婦，於是小人就答應了。”
鳳初霄指向鳳仙兒：“你說得小姐，可是這位？”
劉半山抬頭，仔細一瞧，道：“正是她！跟她一起來的，還有她的丫鬟，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