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蒙不是好惹滴
這一次肖樹林的到來讓羅蒙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與其成天盯著這個人看,倒不如好好經營自己承包下來的這一片荒山。花兒香了,蜜蜂蝴蝶自然就會來了。
想通了這個問題以後,羅蒙的心情終於舒暢了,幹活也更有勁了。
這片荒山除了羅蒙之前種下楊梅樹苗的那個山穀,還有差不多一千畝坡地,在這些坡地上,羅蒙打算再種個百來畝核桃板栗。
他們這裏是山區,種核桃板栗的人本來就不少,所以買苗就很方便,價錢也便宜,一株三四年生的當年結果苗,也不過才十多塊錢,羅蒙買的多,人家也樂得給他優惠。
羅蒙從縣城裏的一個苗圃裏買了核桃苗和板栗苗一共三千多株,總共才花了他不到三萬塊錢,撒到地裏也就一百多畝,開春之前種下去,等到今年秋天到來的時候,就能摘上果子了,雖然說數量上可能會少點,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這些核桃板栗羅蒙都挑偏僻的地方種,那些不好管理不經常會去的邊邊角角什麽的,反正這兩樣東西他們這片山區種的人多,價格也賣不怎麽上去。
剩下的大片土地,羅蒙打算種點更值錢的。之前他在城裏生活的時候,就常常看到超市裏有賣開心果山核桃什麽的,隨隨便便一斤都要好幾十。
據說開心果又叫做阿月渾子,在國內雖然也有種植的曆史,但是規模一直很小,這些年一直在引進,但是還沒怎麽形成規模,價格始終居高不下。
羅蒙知道,通常從國外引進一些不容易種植成活的果樹,在國內推廣的一個重要途徑就是嫁接,相當於通過人為手段走了個捷徑。
這種方法雖然快捷,但是對於一個物種的培育卻並沒有太大幫助,更徹底的手段是馴化,通過一代代的培育選種,使植物對這片土地產生記憶並且遺傳下去,從而真正融入到當地的生態環境,從而不需要外力幫助就能在這一片土地上繁衍生息。
當然這並不容易,一個物種要適應新的環境,可能需要經過好幾代的過度,在如今的社會上,還有幾個人能有這種耐性呢?
羅蒙不是學農的,在果苗培育上也沒懂多少,但是他知道有一個土辦法,隻要把第一代種子種活了,以後就可以選好的種子繼續播種,發芽後選出壯苗種植,一代一代選下去,最終必定可以得到理想的果樹。
對一般人而言,這個工作必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是羅蒙有靈泉在手,要做這件事就比別人相對容易了。這活兒他不做還能讓誰去做呢,何況他現在也不夠錢買果苗了,開心果的果苗可是貴得很。
羅蒙上網去找了一家信譽不錯的網店,訂購了一批種子,除了開心果,還有榛子、山核桃、碧根果,收到貨後,就按照賣家附贈的說明,一步一步開始催芽。
堅果類不比其他物種,催芽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等這些種子發芽了,再種到地裏,等個三五年才能結果,到時候搞不好還得種第二代第三代才能得到好的苗木,羅蒙要等它們賣錢,那日子可就長了,就目前來說,他還得靠水牛奶。
這幾天羅蒙琢磨著要不要再養一群雞,他們家現在每天做奶黃包都要用很多雞蛋,家裏那群老母雞每天下的那幾隻蛋根本不夠看,還得跟村子裏的人買去。
等過陣子羅蒙的水牛奶生意再大點,買奶黃包的人再多點,他們可能就得到別的村子去采購雞蛋了,那可是一比不小的支出呢。
羅蒙想把這筆錢省下來,他就得自己養雞生蛋,反正他現在包了一個山頭,荒地大把,空著也是空著。到時候選塊平整點的土地,圍上柵欄,搭幾個雞窩,養他一大群雞仔,公雞大了就抓去賣錢,母雞留著生蛋,怎麽想都是一筆不錯的買賣。
剛好彭老九給羅蒙來了電話,問他前陣子買回來的那幾頭水牛咋樣,有沒有啥病症。羅蒙說水牛好著呢,他這兩天正打算出去尋摸雞仔,問他有認識的人沒有。
彭老九在電話那頭嘿嘿一笑,說:“你這可是找對人了,我有個親戚也是做水牛生意的,就在隔壁縣,他們村就有個養雞戶,去年被禽流感一鬧,大過年的都沒幾個人養雞,眼看著棚裏的雞一天天長大,再賣不出去都老了,光吃糧食不長肉,你說愁不愁。”
“他們家現在好多雞,大的小的都有,你要是不怕禽流感,就把去年那批母雞買了,要是能多買點,價格肯定優惠,買回家就能下蛋了,省事著呢。”
羅蒙說:“禽流感怕啥,等過了這陣子,大家夥兒還不是照樣吃,難道還能一輩子不吃雞肉雞蛋了。”
彭老九說:“那感情好啊,咱啥時候去他們那邊看看。”
羅蒙想了想:“得等幾天,手頭緊著呢,等過兩天我把那幾所學校的賬給結了再說。”
兩人約好了,羅蒙就掛了電話,他現在每天往縣裏那三所中學發好多包子饅頭水牛奶,別看他價錢賣得便宜,但是數量多啊,一所學校一天得跟他拿一千多個饅頭包子,再捎帶點水牛奶,隨隨便便就是一千多塊錢,三所學校就是三千多,一個月下來除去周末休息,收入六七萬那是穩穩的。
一號這天羅蒙坐肖樹林的車到縣城去收賬,先去了縣一高,肖樹林卸了貨就先走了,羅蒙和郭大鍋在食堂裏把賬對了一下,又把款子結清了。
“我說,你們家現在多少水牛啊?”結了貨款後,郭大鍋問羅蒙說。
“咋了?”羅蒙反問道。
“給咱們學校的水牛奶能不能再加點,就五十瓶,不管事啊,一擺出去嘩啦一下就搶光了,你是不曉得,有幾個小兔崽子在學校裏耍起了倒買倒賣,還好發現得早,被我用一條限購令把苗頭給掐了。”
“咱們學校的孩子挺有生意頭腦啊。”羅蒙笑了笑說。
“那群小兔崽子們現在把你家的水牛奶吹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人都那樣,你越不賣給他們,他們就越是饞得慌。”郭大鍋搖搖頭。
“說的啥話呢,我家的水牛奶本來就不錯。”這話羅蒙不愛聽了,說得好像他家水牛奶的好名聲都是給炒作出來的。
“咱也沒那麽說啊,我說這個數量上,到底還能不能再給漲漲。”
“等我收上倆仨月的款子,到時候再買幾頭水牛。”每個月六七萬的話,買完雞仔還能剩點,到時候就都買了水牛吧。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要不,咱把那二高三高的貨給停了?我姐最近也跟我念叨她店裏那點東西不夠賣呢。”羅蒙半開玩笑地說道。
“可別!”郭大鍋差點跳起來,羅蒙要真這麽幹,他到時候可就把人給得罪大了:“到時候那兩個王八蛋非得咒我祖宗十八代。”
羅蒙揣著錢,笑容滿麵出了縣一高,就近去了縣二高。
“我找包其富。”羅蒙進了學校找到食堂,見裏頭幾個阿姨正幹活呢,就敲了敲打菜的窗口。
“老包今天不在。”一個女的正把饅頭往蒸籠裏放呢,都是剛剛從肖樹林的車上卸下來的。
“那他啥時候在啊?”
“不知道啊,他是老大,咱管不了。”那女的嗓門挺大,說話幹活都透著一股子豪爽勁。
“這種饅頭挺好賣啊?”羅蒙掏出手機,打算給包其富打電話,順口又跟這個女人搭起話來了。
“好賣得很,就是聽說不咋賺錢。”那女人抬頭看了羅蒙一眼,笑嗬嗬回答道。
羅蒙撥通了包其富的電話,響了好一陣子,沒人接,他就掛了電話,出了二高的校門,往三高去了。
三高的建校時間不長,它建校那會兒,縣城裏的地價已經不便宜了,不能像二高三高一樣把學校建在鎮中心,就隻好往郊區去了。學校倒是挺漂亮,硬件設施也不錯,就是太偏了點。
羅蒙到那兒的時候,學校裏的早餐時間都過了,學生們正上早自習呢。三高食堂的梁德喜倒是在,貨款也準備好了,就等羅蒙來拿呢,羅蒙對了一下總數沒錯,就給他打了個收條,把錢收了。
梁德喜也說要加點水牛奶的數量,羅蒙還是沒答應,說一高也要加呢,到時候他再多買幾頭牛,給他們兩所學校都加。
回去的時候羅蒙又順路去了一趟二高,人家說包其富今天沒去食堂,羅蒙對包其富這個人的看法就有點不一樣了。
從前他跟人家合夥開廠的時候也見過這樣的,拿貨的時候說得好好的,一到給錢的時候就掉鏈子,他最煩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了,欠著錢不及時給人補上,還非得人家求著去找他。
回去的時候,羅蒙沒進車站,在外邊轉了一圈,見肖樹林的車子在路邊停著呢,就上了他的車。
“去哪兒?”肖樹林問他。
“先去農副食品市場,買點麵粉啥的。”現在他們家每天都要用那麽多麵粉,買得多了,羅蒙就決定去講講價,起碼不能按照以前的零售價算了。
“貨款都收了?”兩個人又不是不認識,坐在一輛車上不說話也有點別扭,肖樹林就隨便找了個話題。
“沒,還差一個二高沒收,包其富不在,打電話也沒人接。”
“包其富?”肖樹林抬了抬眉毛:“那小子故意的吧,平時每天早上都是他接的貨,我就說呢,今天早上怎麽沒看到他。”
“這樣?”羅蒙心裏那點不太好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啊。”肖樹林點點頭。
羅蒙又給包其富打了個電話,結果電話裏頭那個女人說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羅蒙咧著嘴無聲地笑了笑,撥通了羅紅鳳的電話:“姐,咱明天不給二高供貨了,待會兒和麵你看著點,賣不完的話就先不做那麽多包子饅頭了。”
那頭羅紅鳳回答說:“有啥賣不完的啊,你再停個學校都賣得完。”
“就這樣不吭不響地給斷貨了,行嗎?”這也忒幹脆忒狠了,肖樹林心想,羅蒙這廝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看著笑眯眯的,下手可黑。
“有啥不行,他能不吭不響不給錢,老子就能不吭不響不給貨。”
馬蜂窩敢捅,就別怕被蟄得狠。說好了一號結賬,還當這家夥忘了,感情平時天天都在,就今天溜號了,這回要是不磕崩他兩顆門牙,還當他羅蒙是軟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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