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陳年往事
杜雁回點了點頭，“如此就緩解了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嗎？賀君成的父親就心甘了嗎？”
秋叔搖了搖頭，“大少爺一直打理公司，所以將自己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可是二少爺……”
“很糟糕是不是？”杜雁回皺著眉頭問了問。
“是，二少爺就認為是老爺偏心於大少爺”，秋叔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甚至是帶著些許的沉痛，“然後……然後他就對大少爺動手了。”
杜雁回皺了眉頭，“兩個人打架了？”
“不是”，秋叔長歎一聲，“二少爺在大少爺車上動了手腳，然後發生了車禍。”
杜雁回隻知道賀青陽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卻是不知道這車禍原來不是意外，而是賀君成的父親一手製造的。
“賀君成的父親，怎麽……”
杜雁回的眉頭緊緊皺著，聲音裏帶著難以相信的沉重，頓時明白了賀老頭的不願提及，一個兒子害死了另外一個兒子，這件事情隻怕已經成了老人心裏一輩子的痛。
“老爺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倍受打擊，整個人憔悴不堪”，秋叔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血脈親情在那裏呢，老爺已經失去了一個兒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希望再失去另外一個了。”
杜雁回皺了眉頭，“可是他害死自己的大哥！”
“少夫人，你現在做了媽咪，應該能理解老爺當時的感覺”，秋叔苦笑道，“大少爺已然不在人世了，老
爺總不希望一時間兩個兒子都沒了性命。”
杜雁回沉默了，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去看這件事，這樣的決定的確是符合人之常情。
“雖然老爺動用各種關係阻止了警察的調查，但是二少爺畢竟犯下了過錯，是斷然不能留在賀家了”，秋叔認真的說道，“老爺將二少爺逐出了賀家，永遠不能回來。”
杜雁回至此終於是明白了所有的故事，有那樣一個爹地，賀君成的成長環境隻怕不會太好，父親的言傳身教對一個孩子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如此看來，賀君成對賀家的恨意是從自己的父親那裏承接而來的。
原來，可以被繼承的除了財產還可以有喜怒，可以是愛也可以是恨。
賀君成的父親顯然是將自己的不甘心以及恨意統統傳遞給了自己的兒子，隻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教育賀君成的，才讓他對賀青陽這般恨之入骨？
“這麽多年就一直沒有聯係過嗎？”杜雁回皺著眉頭問道，通過秋叔的闡述，杜雁回對賀君成的父親有了大概的了解，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在生活遇到困頓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回來求助呢？
秋叔點了點頭，“當初趕走二少爺的時候，老爺給了他很大一筆錢，足夠他衣食無憂的過完下半輩子了。所以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沒回來過，我跟老爺想著他過的應該是不錯的。”
“賀君成，他……”杜雁回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可是
一時間之間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張了張嘴，竟然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
“少夫人，如果君成少爺不是做了什麽特別過分的事情，就請您包容他吧”，秋叔淡淡的說道，聲音裏竟然有些乞求的意味兒了。
秋叔一直都不喜歡賀君成，這是杜雁回早就清楚的，可是沒想到他此時竟然會說出為他求情的話，這真的是太讓人意外了，杜雁回一時有些發愣。
像是知道杜雁回的疑惑，秋叔微微歎了口氣，“老爺親眼看到兩個兒子鬥的頭破血流兩敗俱傷，他是無論如何不想看到兩個孫子重蹈覆轍了。”
杜雁回愕然，“我理解爺爺的心思，但是……”
雖然知道自己執意的堅持會讓這個老人感到心痛，但是事到如今也沒有別法子了，隻好咬牙道，“當年爺爺不就是因為寬容小兒子才導致了後來的慘劇嗎？”
“的確是這樣”，賀老頭站在客廳門口，臉上一片蒼涼，短短的時間，人竟然像是蒼老了十歲，此時的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卻是顯得更加悲涼。
雖然陽光暖暖的讓人會有一種置身春日的錯覺，但是枝頭吹落的黃葉卻是讓人不得不麵對馬上就要進入冬季的事實。
杜雁回沒有想到賀老頭會突然出現，一時間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心裏卻是覺得自己可真是自私，為了追尋真相，逼著兩個老人不得不去想那些讓他們無比痛苦的回憶
。
“爺爺，對不起，我……”杜雁回站起身，支支吾吾的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頭低低的垂著，一時間很是手足無措。
賀老頭擺了擺手，看了看正睜著眼睛四處亂看的孩子，淡淡一笑，“阿秋，將孩子帶到房間裏去吧，這太陽還是有些耀眼的。”
秋叔知道賀老頭必定是有話要跟杜雁回說，就點了點頭，應聲說道，“好的。”
“雁回，跟爺爺去書房吧”，賀老頭輕聲說道，眼睛裏有些沉重，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句話，杜雁回卻是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心裏的壓抑的痛苦。
或許今天不應該來的，杜雁回忍不住在心裏如是想，眉頭忍不住皺起，抬起頭，賀老頭已經率先轉身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其實前些日子，青陽也問過我同樣的問題”，賀老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杜雁回牽強一笑，“隻是我沒有告訴他罷了。”
“爺爺，我……”
杜雁回一時無語，甚至在心裏想不然想別的法子吧，這樣逼迫一個老人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實在有些殘忍，更何況賀老頭一直待她很好。
“雁回，你不必自責，其實你說的對，沒有原則的寬容隻會讓事情變的更加糟糕，我也不想看著自己的孫子重蹈覆轍了。”
賀老頭沉默的說道，這才是他決定跟杜雁回好好談一談的真實原因，慘痛的事情絕對不可以重演。杜雁回點了點頭，“其實我之所以過來
找您，是因為事情已經開始朝著糟糕的方向演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