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驚懼地坐倒在地上,寒光迎麵而來。

就要死了。

他閉上眼睛,心中暗恨著比法師還要脆弱的審判職業,如果自己能逃過此劫,以後一定要想方設法去學點武技防身。

預感之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到來,破曉隻覺得眼前在閃爍著什麽,連忙睜開眼睛的他恰好看到一隻深灰色毛發的手臂衝天而起,地上的狼人右肩處鮮血噴薄而出,在空中盡情潑灑水墨畫。

破曉的身前,立著一個手持細劍的長發女子。

令人心動的背影。

破曉看不到女子的正麵,對麵的狼人嗷嗷怪叫,顯然失去一條狼臂令他痛苦萬分。

“回去。”女子的聲音清冷,帶著一種令人不得不聽從的魄力,對著對麵的狼人喝道。

狼人張開巨口,不時得磨牙嘶叫幾聲,神情猶豫不決。

就在剛才,當狼人的爪子距離破曉的頭頂萬分之一時,一抹憑空出現的劍光生生斬離了狼人的手臂,千尋驚呆住的瞬間,竟不知道什麽時候眼前多了一個與狼人對峙的女子。

一個劍法出神入化的絕色女子。

狼人的眼睛沒有離開過突然出現的女子身上,突然,他的眼中紅光一閃,現場變成了有兩個狼人,一個出現在女子的身後,另一個是留在原地的虛影。

可怕的速度。

破曉驚呼出聲,口中大喊“小心”。

狼人的另一條狼爪才舉了一半,卻突然停在半空中,眼神呆滯。

他的胸口位置,被女子手中的那柄細劍生生貫穿。

女子冷靜得抽出細劍,按理說,以狼人的強悍體魄不應該被一柄細劍一擊致命,但破曉看到的就是這樣。

是狼人太弱還是女子太強。

“蠢貨。”女子冷冷的看著狼人倒下的屍體。

千尋走過來扶起破曉。

女子轉過身,收起了細劍,也讓破曉看清了女子的麵容。

若要把女子比作一朵花的話,她就像長在清水裏的白蓮花,清麗脫俗。而女子的神情透漏著一股冷漠,令人不敢逼視。

一隻彩色的蝴蝶停留在她鼻間,卻沒有絲毫突兀。

“你們不用謝我,救你們隻是順便,我有著自己的目的。”女子一句話就把破曉二人想道謝

的言語堵了回去。

千尋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地上的狼人屍體,想著女子剛才對狼人說的兩句話,不禁問道:“你……知道他是怎麽回事?”

千尋的問話看似有些莫名其妙。

女子沒有回答。

不是因為千尋的問話太突兀,而是她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回答。

“我不知道。”女子這時注意到破曉與千尋身上的服飾,訝異道:“你們是慧武學府的人?”

慧武學府的服裝背後有一個大大的帽子,若是蓋在頭上就有點像神秘的魔法師裝扮,胸口位置,是一柄大劍橫在一個太陽圖案上的標誌。因為蘭特大陸上太陽代表智慧,大劍代表武力,聯合起來便是慧與武,慧武學府的標誌。

破曉答道:“我是慧武學府的學員,她是我的老師,怎麽了?”

女子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實際上,女子的年紀在二十歲上下,一副冷漠的臉孔多少都會讓別人不經意地疏遠,她聽了破曉的身份後神情自然了許多。

“相信我們還會再見麵的,我的名字是“霜””女子留下一句話,轉身獨自離去。

……

破曉二人回到學府,審判大殿那邊傳回消息,此次狼人事件,共有三十多人傷亡,其中二十五個衛兵在對抗狼人中死亡十五人,十人受傷。其他的傷亡大多是因為現場混亂,人群相互踐踏導致的意外傷亡,殿長對於此次的狼人突發事件表示很抱歉。

另外,莊素雲的案子經過一些後續的查證,已經證實凶手正是玉器店老板,隻是,這個玉器店老板星雄並不是狼人星雄,後來,檢查的衛兵在玉器店老板住所的床底下,發現了他的屍體。

屍體血肉模糊,身上的抓痕數不勝數,條條抓痕都是致命的深度。

狼人的傑作。

隻是,所有人都不明白,狼人殺害星雄老板卻變換成對方的模樣,還到審判大殿上充當證人,他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這點令人費解。

但總算地,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矢章獲得自由,現在據他說是要洗心革麵,在本城做起玉雕生意,矢章的手藝的確很合適做玉雕。

矢章原本就沒有罪,談什麽洗心革麵?估計他上了一回審判大殿真把自己當惡人了。

第二天。

矢章,

破曉,千尋。

“這是我自己收藏的另一個彌勒佛玉雕,如今一看到它,我就會想起她來,所以,我把玉雕送給你,算是答謝你為我脫罪。”矢章把一塊無暇剔透的彌勒佛玉雕塞到破曉懷裏。

破曉沒有推辭,他理解矢章的感受,這東西放在矢章那裏隻會徒增悲傷,破曉心想就當是幫朋友存著好了。

後來,破曉又把彌勒佛玉雕交給了千尋老師,並不是他擅做主張,而是矢章之後又突然變卦,神經兮兮地暗示自己把玉雕送給千尋老師。

不對勁。

難道他看上了老師。

以老師出眾的樣貌來看,發生這種事並不是不可能,破曉暗暗地想。

如今,一對彌勒佛玉雕,一個被作為證物依舊存放在審判大殿裏,另一個則被千尋收藏著。

可是……破曉完全想不到。

老師手裏的彌勒佛玉雕將再次釀造一出慘劇。

……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絕不願將那東西交給老師,它隻會帶來厄運……”這是破曉在事後寫在日記中的一句話。

…………

夜,綿長而深遠。

燈下,一本打開的記事本。

兩隻手輪流在上麵寫著。

“妹妹,這次姐姐來是想讓你幫忙保管一樣東西。”匆忙的筆記。

“姐姐每次來都要我保管這保管那的,都不是單純地來看我。”另一支筆。

“當然不是,這次是個很好玩的東西。”筆記緩和了些。

“哼,姐姐老是把我當小孩子看,現在我都是一個人過呢,這次又是一些證物嗎?”另一支筆。

“嗯,是個會說話的彌勒佛座鍾。”筆記盡量寫得清晰。

“會說話?的鍾?”另一支筆。

“嗯,不過現在它已經不會說話了,我把它改造了下,在裏麵放進了一些重要的記錄。”前一支筆。

“真沒勁。”另一支筆。

“不過東西我沒帶在身上,明天晚上9時你去我那裏拿,現在我要走了。”筆記又開始急驟起來。

“明晚的哪裏?”另一支筆。

前一支筆停頓了一下,在雪白的本子上刻下四個字:

“慧武學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