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封塵往事
伊雪雖然罵著，可心裏卻無比的難受，肖鈺有婚約她卻一點都不知道，他沒打算告訴自己麽？她想起在草原上那個堅強的少年背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前行，還有那溫潤的薄唇。
她的心難受極了。
“我們走吧”，伊雪睜開暗無涯的懷抱，站了起來，但心思卻暗淡起來。
暗無涯沒有說話，他希望自己自私點，若是伊雪對肖鈺不滿，或者有芥蒂，那麽自己就會更多的機會。
時間過了半個時辰，兔子們都回來了，一個個的站在二人的身前，其中一隻兔子跑到伊雪的腳下，用前爪撓著。伊雪將其他的兔子都收起來，然後跟著這隻小白兔前走。
路岔很多，但這隻兔子卻絲毫沒有猶豫的向前跑，伊雪和暗無涯緊緊跟著。伊雪臉色沉靜，一邊跑，一邊心緒難安，滿腦袋都是肖鈺為什麽沒告訴我的問號。暗無涯感到伊雪有些不對勁，一手抓住伊雪，送了真氣給她，讓她安定下來。
走了不到半個時辰，二人豁然看到一處光亮，急忙走上前去，隻見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縫隙，是竹子做的頂棚，暗無涯伸手揭開，探頭出來，忽然，暗無涯感到淩厲的光影，急忙縮頭。砰的一聲，竹棚被掀飛，露出大片的光亮，居然天亮了。
“後退”，暗無涯急忙對伊雪說道。
伊雪急忙向後退了十幾米，暗無涯貼在牆壁，喝道，“單文忠，你跑不掉了”
“你是誰？是西王派來殺我的嗎？哈哈哈，西王真是不死心啊”，頭頂上的人嘲笑的說道。
西王？果然是他？暗無涯緊緊皺著眉頭。原來真的是陰謀，當年殺娘的就是西王。
“我不是西王派來的，單文忠。我想和你談談”，暗無涯大聲說道。
單文忠守在洞口。暗無涯出不來，單文忠自然也不會傻得下去，他笑著說道，“你是誰？為什麽和我談？”
“我隻想知道十八年前你們殺了一對來自北蠻探親母子的真相”，暗無涯喊道。
“十八年前，哈哈哈，果然啊。是有報應的，你是那個沒死的孩子？”，單文忠揶揄的問道，語氣之中透著憤恨和痛苦。
“是。我就是那個孩子，我隻想知道我母親到底是誰指使殺的，所以我想和你談談”，暗無涯再次說道。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我怎麽就相信你不是西王派來殺我的？再說了。我說了又有什麽好處？”，單文忠冷冷問道。
“隻要你說了，無論你什麽條件我都答應，至於我的身份，我不能告訴你。但我發誓，我不會對你不利”，暗無涯說道。
單文忠不說話了，暗無涯探出頭看著洞口，然後說道，“你這麽多年來東躲西藏，難道還想著這樣躲藏下去嗎？我有更好的選擇給你，隻要你願意，就不再怕西王，沒有人能動的了你”
外麵還是沒有聲音，暗無涯猜測單文忠應該動心了。確實，上麵的單文忠在糾結，他很想相信暗無涯的話，可又怕上當，他不想再過這樣逃生暗無天日的生活，可他沒有任何的辦法，他隻能每天都在這個地洞裏生活，然後半夜乘著人都睡去的時候偷些吃的用的東西。
這些年來，他素位果餐，不敢逃離京城，想著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他賭對了，西王居然沒有在這個地方仔細搜查過，所以他活下來了。可是現在，忽然一個不認識的人找上門來了，而且是對母子中的小孩，他不確定是不是西王使用的詭計，但他內心開始掙紮。若不是西王的人，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多一個選擇？
“我知道你現在的生活困難，我答應你，隻要你能幫我，我就一定讓你後半生無憂，即使西王也找不到你”，暗無涯加把油說道。
“好，我選擇相信你，但是你不許帶兵器，將兵器扔到地洞裏”，單文忠說道。
“好”，暗無涯解下隨身兵器，交給伊雪，“你在這裏等我”
“我也上去”，伊雪微微一笑，暗無涯的那把劍就消失在伊雪的手中。暗無涯點了點頭，“我上來了”
暗無涯和伊雪跳上地麵，這才發現，這裏居然是一個寺廟，而地洞居然是一口幹枯的水井。寺廟很破敗，隻有幾堵搖搖欲墜的牆麵。
對麵一個男子手持刀正色的看著暗無涯和伊雪，小心戒備。暗無涯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武器。單文忠又看向伊雪，伊雪也照做了。單文忠臉上蒙著一塊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
“好了，我們談談吧”，暗無涯說著，就坐到井口的石沿上，伊雪也坐到一旁，她有些心不在焉。
“你到底是誰？難道你這樣就想讓我相信你的承諾？”，單文忠距離暗無涯十步遠，看起來準備一不對勁就要逃走。
暗無涯抬起頭，“其實你沒得選擇，不是嗎？”
單文忠低下頭，很快又抬起來，“你說的對，我是沒選擇，可我必須要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不會出事，所以你還是要證明你有這個能力”
暗無涯將從懷裏取出一物，向單文忠拋了過去。單文忠接到手上，然後看了一眼，一塊鍍金的腰牌，上麵刻著一隻雄鷹，下麵有血色的字，“皇”
單文忠看到這個腰牌，頓時眼睛睜大，吃驚的看向暗無涯，“你是…”
暗無涯做了一個噓聲手勢，“你看到了，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能力，隻要你願意，西王永遠都找不到你”
單文忠點點頭，“我相信你”，將腰牌還給暗無涯，他又說道，“沒想到你有這樣的身份，怪不得當年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的十幾個兄弟都死了”
單文忠難過的將刀插在地上，靠著牆站立，然後眼神灼灼的看向暗無涯，“我要你保證我安全。你問什麽我都會告訴你”
“好，我不會讓你失望，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能不能到下麵去說”，暗無涯指著地洞說道。隻有在地洞裏才安全。裏麵別人想找過來，也難。
單文忠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好”
伊雪第一個跳入，然後就放出小白兔，讓它們守在各個岔口，等單文忠下來。他們一路找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
“好了，就這裏，這兒很少有人能找過來，最是安全。嗬嗬。這裏曾經是一處黑幫的窩點，被我給挑了，後來有官兵進來剿匪，都沒能找到這裏”，單文忠說道。
“好了。你可以說說，當年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西王殺了我母親”，暗無涯沒心情聽別的事情，現在他關心的是。誰是他的仇人。
單文忠坐了下來，“當年是一個噩夢，這許多年來，我都不想回憶，也不敢回憶”
隨著單文忠敘述，暗無涯和伊雪終於知道了十八年前的一段血色往事。那是一個深秋的日子，一輛馬車緩緩進入京城，馬車上坐著一對母子，女人長的很漂亮，典型的大唐女人，而那個小孩也很可愛，粉嫩的小臉，最奇特的是他一雙淡藍色的眼睛，非常引人矚目。
“明剌，我們馬上就會娘家了，就會見到你爺爺和奶奶，你高興嗎”，女人冒著孩子的頭，溫柔的說道。
孩子昂著頭，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娘，爺爺和奶奶長什麽樣啊，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看過我們啊”
“因為太遠了啊，爺爺和奶奶的身體不好，所以去不了草原啊，明刺可以去看爺爺和奶奶啊”，女人笑著說道。
小孩咯咯的笑著，“嗯，等我長大了，我就經常去看爺爺和奶奶”
路過一個拐角處，女人看到一個店鋪，立即說道，“明刺，這裏有個臊子粥，我們去嚐嚐，娘小時候經常來這裏吃的哦”
叫停了馬車，母子二人下了車，就走到店鋪裏，小孩稀奇的吃著臊子粥，他享受的眯著眼睛。
“清空街道”，忽然外麵有人喊道，接著傳來雜亂的聲音，店鋪裏吃飯的人都嚇得紛紛逃離。女人和孩子不知所以，呆呆的站著。緊接著，就聽到慘叫聲。
“夫人，快逃”，外麵有人喊了一聲。
女人覺得不對，立即抱起孩子就跑，從客棧裏穿過一個走廊，她看到一個大水桶，將孩子放了進去，“明刺，記著，不要出來，一定不要出來”
小孩乖巧的點點頭，然後蓋上了蓋板，女人急忙遠遠跑開，緊接著一隊黑衣蒙麵人追了上來。小孩微微抬起蓋板，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母親。他嚇呆了，卻記得母親臨終前的話。
黑衣人的頭叫單文忠，他接到上麵的命令，穿上特製的衣服，上麵居然繡著天龍衛的標識，他們知道，這次行動就是嫁禍。對於殺人，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接受，他們會做的也隻是殺人。所以他們要對一對來自草原北蠻的母子下手。當他們殺了那女人，卻找不到孩子，找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到。
他們任務算是失敗了，回去之後的第二天，上麵傳話讓他們回總部。回到總部之後，他們卻發現被圍剿了，昔日和他們一起訓練的那些人好像見到他們就像仇人一般，十幾個弟兄就死在自己人手裏。他拚死帶著重傷逃出……
“你是鬼門的嗎？”，暗無涯問道。
單文忠點點頭，“是”
“西王想嫁禍給聖上，就想我們與大唐開戰？他想借機獲漁翁之利？”，暗無涯冷色說道，想起娘倒在血泊裏，他的眼睛變得通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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