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子笑吟吟一臉期待的樣子,黑袍男人挑了挑劍眉,不置可否。

阮清姝就當對方答應了,“要不然就叫…殘刃?”

“殘忍?”

“嗯…不是,算啦寓意不好。”

“嗬”

黑袍男子冷笑一聲,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唯一一個還聽得過去的名字,是阮清姝看話本取的!

接下來就是:

“要吉利點的話,要不叫…阿富?或者阿財!”

“……”

說完阮清姝就喜提黑袍男子一記冷眼。

啊…那不如就叫玄九!你是我九十兩租賃的,簡單好記!至於玄嘛,正好也和你之前阿黑的名字對上了。”

“難聽”

“……那不如叫追風?”

“無聊,侍衛都叫這個名字。”

阮清姝又絞盡腦汁想了好幾個,奈何對方都不滿意!

她頭發都快薅禿了,很是後悔,自己沒事兒取什麽名呢?

黑袍男子也這麽想的,被迫氣了一路,語氣冷硬:“你不會取名”

“啊…”

阮清姝深受打擊,有點生氣,明明她每一個都比阿黑好聽!

“行叭,那我還是叫你阿黑吧”

誰知話音剛落,一條黑影就躥了過來,

阮清姝定睛一看,竟是條大黑狗!在她輪椅邊打著轉,興奮地搖尾巴。

身後他的主人麵露急色地趕來,

“抱歉啊我這狗他不認生,一喊它名字,就過來了。”

“嗯?”

阮清姝眼睛亮了亮,“那敢問,這狗的名字是?”

“阿黑”

“噗呲—”

阮清姝沒憋住笑,她指著自家侍衛,“其實他也叫……”

“我不叫…”

男人咬牙切齒,威脅她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阮清姝的錯覺,她感覺她這位冷麵侍衛臉都黑了,這下成名副其實的阿黑了!

等那一人一狗走遠了,

阮清姝捧著雙手,小聲喊了好幾聲:

“阿黑,阿黑~”

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死上百次了。

“我不要這個名字”

“那你想叫什麽呢?阿富、阿發、殘刃、淩風、還是玄九?或者你自己取一個也行呀!”

“玄九”

黑袍男子妥協,冷冷甩下這句話,就徑直朝前走。

阮清姝在後麵神清氣爽,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有點解氣。

“玄九!等等,我要逛胭脂鋪!”

“玄九…你別走那麽快嘛,我要逛金樓!”

玄九滿腦子都是“九”他走出去好遠,在阮清姝的喊聲下,又不得不折回來,黑沉著一張臉拎包裹。

男人五指倏地扣緊,似乎要將包裹捏爛。

而阮清姝又優哉遊哉,逛進百繡閣,她一眼就相中了那寶藍色的織金錦,做成圓領袍一定很好看。

阮清姝在腦海裏想象,瑜王世子穿這身衣裳的模樣。

她打算等手好了就給世子爺做身衣裳。

對了,順便也給她的侍衛也買套吧!

“玄九,你看有沒有喜歡的,本小姐送你。”

阮清姝大手一揮,殊不知她的身影,被對麵奎香樓的貴人們盡收眼底。

頂樓雅間內,坐了一桌的天潢貴胄,個個氣度不凡,衣著華貴。

“那是阮家二小姐?”

坐在窗邊的男子道:“如今這皇城坐著輪椅出行的,也就隻有咱們瑜王世子那位未婚妻了。”

康王世子也揶揄,“那日生辰宴上阮家二女可真是龍爭虎鬥,讓人看了場好戲,也不知是誰之錯。”

“依我之見,無風不起浪,那阮二小姐怕也是個苛待妹妹的”

“是啊,當姐姐的本就該讓著妹妹,結果鬧出這麽多事端,阮二小姐連這點氣都忍不了,日後可堪世子妃之位?你說是吧瑜王世子。”

說罷幾人哄笑。

瑜王世子再無往日的倜儻從容,偏偏他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喝酒。

他身旁的這些人不是世子,就是小公爺小侯爺。

他雖同樣是世子,但他的父親瑜王,不爭不搶隻管個閑差,叫他如何能和這些家族手握兵權和要職的世子比?

想到這兒,瑜王世子看窗外阮清姝的眼神浮上怒色。

這女人不好好在府上養傷,拋頭露麵做什麽?簡直是丟他的臉!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

“別光顧著喝酒啊,瑜王世子你可得管管你那未婚妻啊,你瞧她身旁還有個男子!”

“還真是,那打扮像是侍衛。”

“侍衛可都是貼身保護,世子爺知道嗎?”

“看來這阮二小姐心中無你啊!”

聽到這兒,瑜王世子再也坐不住,“失陪,我出去一趟。”

“輕點聲,可別嚇到那等美嬌娘!”

說罷眾人又是一陣笑,

誰不知阮二小姐毀了容,好不好得了還不一定呢。

從前他們也覺著阮家二小姐容貌不俗,但這樣的女子,如今當個妾室也都是她高攀了。

阮清姝剛從布莊出來迎麵就走來個小廝。

“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說是“請”可那表情怎麽都像是興師問罪。

偏生阮清姝認得這小廝,是瑜王世子身邊的。

於是她就跟著那小廝走,對方領著他們進了奎香樓。

阮清姝抬頭一看,就見瑜王世子背著手站在欄杆處,俯視著她。

阮清姝眉眼彎彎,朝對方揮手,

但瑜王世子並不理睬,怒容滿麵,

等著看阮清姝如何上樓,刻意刁難。

坐著輪椅阮清姝的確上不去,她可憐兮兮地望著瑜王世子,

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為何又生氣,但她早就習慣了,男人哄嘛!

阮清姝下意識作揖,像小貓拜拜,

做出祈求又俏皮的姿態。

可從前這模樣是可愛,如今她臉上的傷害沒好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

瑜王世子目露厭煩地,剛下樓就鋪天蓋地的罵,

“你不是挺能耐嗎?本世子還以為你忘記自己腿傷了!”

“可走在路上,也不用上樓梯啊。”

阮清姝微微一笑,“見你才需要”

“見我,那他是誰?”

瑜王世子不耐煩地指了指十八。

“啊…他是我剛去武行簽下的侍衛,武功很高的!以後我就不用怕……”

“阮清姝,你找男人,有沒有和我報備過?”

瑜王世子厲聲打斷。

找男人?!

聽到聲音,奎香樓的食客都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