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女兒躺在地上的樣子,

阮父捂著心髒,“姝兒,你這…你這是又怎麽了?”

“沒什麽的……”

阮清姝一秒收起得意的小表情,

“祖母罰我跪,可我身子不爭氣,沒跪多久,腿傷就複發了呢。”

茶言茶語,那“身子不好”直聽得阮清露牙癢癢,這不是她最喜歡掛嘴邊的嗎?

阮父倒信以為真,頗有微詞,昨日之事他知道。

“母親…就饒了姝兒吧,姝兒她如今身子不好,柳神醫才說要仔細養著,不然性命都…”

阮父拱著手,語氣算是懇求了。

阮老夫人那個氣啊!“你聽那小蹄子胡謅!”

“祖母你就說孫女跪沒跪吧?”

“你跪了,你那叫跪嗎?”

“祖母還嫌我…跪得不端正不成?”

阮清姝繼續嗚嗚嗚,

阮父聽得那個揪心啊,“姝兒,別怕你先起來”

“好哦”

阮清姝滿意,這就是誠實孩子的獎勵,偶爾撒一下謊,是沒人懷疑的!

“其實昨夜之事,也不怪你祖母”

阮父打圓場,“是郎中說你三妹妹的額頭的傷嚴重需玉容膏,恰巧聽下人說你有才急切去尋。”

阮清姝聽著覺得怪異,她有玉容膏之事並未大肆宣揚,玉香也不會亂嚼舌根,

阮府的人怎會知道?要說她什麽時候提過玉容膏……

唯獨生辰宴散後!

她與瑜王世子交談間透露出自己需玉容膏治傷,當時竹林有動靜,她沒在意

如今想來,恐怕有人聽見了!

怪不得……妹妹會一步一叩首求她“原諒”成功便是一石二鳥,

既挽回了名聲,又能借此搶走玉容膏。

而沒了玉容膏的她會是什麽下場?

會留疤,被退婚……

阮清姝遍體生寒,三妹妹真是好心機啊!

她抬頭看去,三妹妹唇角輕揚,似在得意地說:你能奈我何?

這是為了激怒她。

阮清姝收回視線,沉住氣當沒看見,

這倒讓阮清露一拳打在棉花上,但她不急,輕撫額頭,

“父親,女兒不該和姐姐爭的,這就將玉容膏還給姐姐。”

阮清露語氣卑微,身姿柔弱,低眉斂目,再無從前的神采。

阮父見了多少有些難受。

他接女兒回來是享福的,怎麽反倒還沒再外麵過得好?

“還什麽還?你姐姐不會跟你計較的,治傷該用就用,若不然毀容了怎麽辦?”

“那父親,我呢?”

阮清姝眨巴著桃花眼質問,“女兒的傷好了麽?”

“這…”

阮父頓時語塞,“姝兒你額頭的傷父親見已經快好了,用別的藥膏也一樣,當姐姐的就讓讓妹妹,為父知道你最懂事了。”

“可父親不太湊巧,柳神醫就說女兒的額頭傷嚴重就需玉容膏呢!”阮清姝話落。

阮老夫人滿臉不悅,“看看!你還誇她懂事?非和自己妹妹對著幹,還非用不可,就是矯情,不想自個兒妹妹好。”

“那為何妹妹就非用不可?”

“郎中親口說的,哪像你撒謊?”

“可我是柳神醫說的,看來祖母還是不信柳神醫……”

阮清姝歎了口氣,一副要告狀的樣子,

看得阮老夫人眼皮直抽抽,她已經得罪柳神醫了,可不想得罪二次!

阮清姝看向父親,“父親可知,龔嬤嬤闖進我房間都弄壞了我的翡翠吊墜,一點交代都沒有。”

“就一個吊墜你也隻得提,你吃的穿的哪件不是阮家的?”

“話不能這麽說!”

戚氏可不是個好脾氣的,再也忍不住了,推門而入,

“說到底吃虧的是姝丫頭,不是您!母親您總不可能心安理得地搶小輩的東西吧?這傳揚出去……”

阮老夫人臉掛不住了,她冷哼,“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在乎那二三兩銀子,行了可不敢讓你吃虧,龔婆子你把那舒痕膏給她。”

舒痕膏?

阮清姝無語了,那不是隨處就能買,價格也不貴的嗎?

偏偏祖母那語氣活像給她,是她賺了!

燕王給她玉容膏的時候,也沒那麽拽啊。

她正要開口,戚氏早聽不下去了,“舒痕膏,母親您這也拿得出手啊?有這麽換東西的嗎?打發叫花子似的,傳揚出去……”

“夠了!你少在那傳揚出去,傳揚過去的!”

阮老夫人差點沒活活被大兒媳給氣死!但她如今已經在外抬不起頭來,要是這點麵子也丟了……

她想起庫房裏珍藏的藥膏,咬牙吩咐,

“去吧那紫雲膏拿來!”

“老夫人!”

那龔婆子驚了驚,還是去庫房拿了。

“二丫頭你最好見好就收,還有,玉容膏已經與你無半點關係了!你也別妄想再玩弄心機,把東西又要回去!你再貪得無厭,我這祖母定不輕饒,聽明白了沒有?”

“這麽說來”

阮清姝拍拍胸口,“我是不是也不用擔心龔嬤嬤又會趁我出去,偷回紫雲膏了呢!”

反複被提的龔婆子人已麻,阮老夫人更是差點氣暈過去。

但阮清姝還是不太想要,這膏哪裏比得上她的玉容膏?別說得她撿了大便宜似的。

但阮父卻接了過來,不由分說往她手裏塞,“姝兒別再耍脾氣了,來拿著!”

阮清姝皺眉,萬般不情願,正安慰自己,不要白不要,指尖就觸碰到荷包裏冰冰涼涼的東西!

天哪!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