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阮清露的臉紅得可怖,疹子密密麻麻,使得原本白嫩的臉蛋,如今卻像癩蛤蟆似的,凹凸不平,格外嚇人。

天知道,在銅鏡中看到自己臉成這副模樣的時候阮清露有多崩潰!

她隻用過玉容膏,定是那小賤人故意害的她!作為回報,她才找好友弄了今日這一出,都是那賤人活該!

但“罪人”阮清姝此刻卻在犯嘀咕,不會吧妹妹為了陷害她?下那麽大的血本!

以防萬一,她還是給玉香使了個眼色,然後開口,

“咳……妹妹這是怎麽了?”

“我用了姐姐的玉容膏便如此了,露兒也沒想到姐姐竟懷恨在心,做了手腳。”

阮清露哭得傷心欲絕,隻是配上如今這張臉,大打折扣。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半點容不下自己妹妹,阮家怎麽有你這樣心腸歹毒女娘!”阮老夫人怒斥。

“祖母莫不是忘了,是您趁我外出,直接派人拿走了玉容膏,我哪裏能夠未卜先知?”

“那就是你算計到我這個祖母頭上了,還狡辯,不是你還會是誰?”

“就不能是妹妹自導自演嗎?反正也不隻一回了,而且我覺得很奇怪呀……”

阮清姝搖搖頭,那眼神,盯得阮清露心毛毛的,不祥的預感頓生。

“妹妹不是隻用玉容膏擦額頭嗎?怎麽會全臉都生疹子呢,好奇怪……”

此話一出阮清露臉色大變,

阮老夫人也漸漸琢磨出味來,

那還能說明什麽?隻能說明……露兒她全臉都擦,可不僅僅隻抹額頭的傷!

好啊!怪不得這丫頭遲遲不送來玉容膏,說不夠用,原來就是這麽個不夠法。

阮老夫人看了阮清露好幾眼,心裏十分不舒坦。

見要與祖母生了隔閡,阮清露急死了,她連連辯解,“我隻用了一次便這樣了,好在沒傷了祖母,那樣露兒可真是難辭其咎了。”

聽到這兒,老夫人慶幸之下,倒是稍稍氣順了點,但還是膈應,她平日裏待這個孫女可不薄。

“二丫頭不管你說得如何天花亂墜,這玉容膏是你的,出了事自然該你負責,別想抵賴!阮家人都是有擔當的,你妹妹都還知道磕頭認錯,我看你也該如此!”

“可祖母莫不是忘了,您那日分明強調這玉容膏拿走後就與我沒半分關係,不許我再攀扯,父親也在場都聽到了,現下卻又說與我關係密切,這改口未免太隨意了!孫女不服。”

“你…你這不孝女!

阮老夫人老臉丟盡,她瞪向阮父,“你還不管管你這女兒?”

“姝兒你少說兩句吧,你妹妹出事了,你不該隻顧著撇清關係,應當想辦法關心妹妹才是,更何況這玉容膏你之前就一直在用,怎麽就沒事?”

“是啊…女兒也很奇怪,為何一到妹妹臉上就有事了。”

“不是你做了手腳,那就是這藥有問題!總之你別想摘幹淨!”

阮老夫人似乎扳回一城,語氣得意,“你的藥費可是妹妹給的,總共一千六百兩!而你這非要用玉容膏又那麽昂貴,如今這是假藥!就證明你當初撒謊,還不把這筆錢吐出來?”

“可這玉容膏不是買的”

“還狡辯!”

“是瑜王世子送的”

阮清姝一點不怕,“既如此,找來世子爺當麵對峙好了!”

什麽?

在場眾人臉色紛紛一變。

“胡鬧!這怎麽好驚動世子!”阮父阻止。

“你還嫌你添得家醜不夠多是不是?今日你甭想傳揚出去!”

阮老夫人拍案而起,可聽到接下來的話,她當即跌坐回去,

“可我剛才,已經讓丫鬟去找人了,世子爺現在可能已經在來得路上了”

阮清姝眨眨眼,語氣輕鬆,“沒事兒,既然父親祖母都不歡迎,那就讓人攔著世子爺好了!”

阮父眼前一黑,這是什麽話?

世子爺來了,他們哪裏敢攔?

阮老夫人更是喘粗氣,那眼神恨不得將阮清姝生吞活剝了。

阮清露則默默戴上帷帽,反倒是把自己那滿疹子臉遮住了。

可該來的還是來了,那阮府的下人都是有眼力見的,

哪敢讓瑜王世子等,沒通報就直接讓人進來了。

踏進壽安堂,瑜王世子強壓不悅,畢竟是晚輩,他敷衍地朝阮老夫人行了一禮,

“來人!快搬椅子來,讓世子爺坐。”

阮老夫人臉上堆笑,這熱切的態度,把阮父都給看愣了。

但那可是世子爺啊,可不得巴結?他正要開口,

瑜王世子就擺手,“本世子聽說你們阮家造謠那玉容膏是假的!”

聞言阮老夫人正想開口把事糊弄過去。

阮清姝就先哭訴起來了,“是呀,祖母派人搶走了我的玉容膏,誰知三妹妹用了起滿臉的疹子!好嚇人啊!”

三言兩語,全給抖落出來了。

阮父打圓場的聲音都在顫,“這興許是有什麽誤會……”

“可剛才不是祖母說藥有問題麽?”

阮清姝仰起小臉,鼻尖泛紅,她半是失望半是委屈地質問:

“世子爺那玉容膏真是假的嗎?若不是三妹妹臉出事了,我也不敢相信的,我之前都不怎麽舍得用……”

哼,她早就想質問假玉容膏的事了!

現在正是機會,看她這未婚夫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