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有多條證據證明阮夫人您與逃犯接觸過,嫌疑重大,本官應帶您回去受審!”江寺正道。
“不…這怎麽能行?”
沈氏瞬間失態,她堂堂官家夫人怎能被押去大理寺啊!
“老爺您救救妾身啊!”
但阮父沉默了,沈氏隻能無助大喊,“我看誰敢動本夫人,我夫君定會在禦前參你們一本!”
聞言那些官差一臉的無聊,好似這種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笑話!這裏是皇城隨便扔個磚頭出去怕是都能砸中皇親國戚,前幾天他們還抓了個強搶民女的國公之子呢,如今不過一個主事夫人,難不成他們就不敢抓了?
“我們大理寺辦事合乎法規,您就算是公主,大理寺也照常拿人!”
江寺正凜然,“主事大人您要參便參吧!”
“下官不敢”
阮父連忙拱手,低眉順眼論官位他這一個工部的主事,也就六品官,哪裏敢得罪大理寺啊!
尤其是方才那番話,若他阻攔,怕是明日上朝同僚都會笑話他官不大,官威卻不小!
“夫人既然你有嫌疑,就去吧別為難寺正大人,更何況清者自清,為夫相信其中有誤會,解開後夫人你很快就能回來。”
“老爺!”
沈氏不可置信,問題就是她不清白啊!
看著自家夫君安撫的眼神,沈氏心憋悶得要命,她求助地看向婆婆,可阮老夫人撇過臉,撇清關係的意圖不要太明顯。
沈氏心都死了,正絕望著,就聽到一聲“等等!”
誰?是誰?
沈氏的眼睛一亮,轉頭看去,可她萬萬沒想到那阻攔之人竟然是
——阮清姝!
那小賤人!完了啊!
在阮家人也意外不已,屏住呼吸。
阮老夫人更是捂著狂跳的心口,生怕待會兒又聽到什麽大逆不道的話來!
在萬眾矚目之下,阮清姝小手一指,“寺正大人!這道士胡亂說人命格,我懷疑是騙子,你們能夠否一並查查呢?”
“你…你血口噴人!”
阮老夫人當即怒道,可下一秒她就打臉了,隻見那方才仙風道骨高人做派的道士,不知什麽時候就鬼鬼祟祟地往外挪,此刻眼瞧著看要到門口。
就被阮清姝當場抓包了,頓時手足無措連拂塵都嚇掉了,朝外狂奔,一看就是心裏有鬼,那架勢一點都不像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
“抓住他!”
江寺正當場下令,衙役奔出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道士捉了回來。
“官爺饒命啊!官爺……”
道士求爹爹告奶奶,每一個字,都是在狠狠打阮老夫人的臉。
她花了百十來兩銀子的!竟是個騙子!還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被戳穿!叫她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怕什麽來什麽,戚氏開口數落,“母親您也真是的,老眼昏花找了個騙子來!阮丫頭說了,您還不信!”
江寺正也一臉正氣地勸,“近日有不少江湖術士招搖撞騙,阮老夫人日後可警醒些。”
阮老夫人還能說什麽,隻能憋屈地道謝,至於沈氏連同那騙子道士一塊兒被帶走了。
當著阮府上上下下的麵,沈氏出一路上都拿袖子遮著臉,
出府後,圍觀的百姓可不少,
沈氏從未這樣丟臉過,恨不得踩著風火輪到大理寺,免得在這大街上丟臉!誰知走太快差點摔個跟頭,手也跟著一抖,就這麽露了臉,有人立馬認出了她的身份。
“這不是阮二夫人嗎?咋被抓了!”
“她是沈家的呢!就這?”
聽到這些聲音,沈氏想死的心都有了。
……
沈氏和大理寺的官差一走,阮家也亂了套。
阮老被丫鬟攙扶著起身,走到阮清姝麵前,就高高揚起巴掌,“你這吃裏扒外的畜生!陷害自己嫡母!”
罵聲一落,那巴掌就甩了過來,阮清姝後退兩步,堪堪躲過。
可阮老夫人手上的金戒指還是劃過她的臉蛋兒留下血紅的印痕,再深一點就會破皮出血。
但連阮清姝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很平靜,無悲無喜,祖母憤怒的嘴臉好似再傷不了她分毫……
“還敢躲,你這逆女!”
阮老夫人罵罵咧咧,可對上阮清姝那古井無波的黑瞳,她的聲音就弱了下去,竟升起幾分無力來,她還奈何不了這孫女了不成?
“母親,好了…息怒。”
阮父出聲阻止,又轉而看向自己女兒,“姝兒不怪你祖母生氣,不論如何,你繼母終歸是你嫡母,此事涉及家醜,誰都可以出麵作證揭發但唯獨你不行,父親這麽說也是為你好,怕你背上不孝的名聲。”
不孝?她若真的什麽都不做,才是不孝!
阮清姝閉了閉眼。
而一旁的大伯母都聽不下去了,“是弟妹自己要做這樣的事,姝兒說實話倒還成了錯?”
“大伯母沒事的,謝謝您”
阮清姝聲音沙啞,“隻不過還有一事要麻煩伯母”
“客氣什麽,姝兒你說就是了。”
“還請伯母幫我照看母親留給我的嫁妝,繼母她為了一己私欲偷了三妹妹的嫁妝典當,三妹妹先前缺錢也將母親留下的陳設給當了,我怕回來,母親的遺物就什麽都不剩了,我想留些念想……”
話音未落,椅子上的阮老夫人就氣炸了,臉色青紅變換,“你這死丫頭是在內涵誰呢?”
阮清姝仰起小臉,索性直說了:
“祖母不許我將嫁妝帶走,我就是擔心您拿我的嫁妝去疏通關係,妄圖將繼母從牢裏救出來!父親,你該不會也想這樣做吧?”
“姝兒你說什麽呢……”阮父難堪。
阮老夫人更是捂著胸口,快要被氣暈過去,“孽女啊!我就該讓外麵的人,瞧瞧你有多不孝!”
聞言三房鄒氏幸災樂禍,“清鶴你可別學你二妹妹。”
“母親我哪敢這樣和祖母說話?我們是小輩,就要有小輩的樣子,二妹妹這樣的,日後被趕出府都活該。”阮清鶴也跟著搭腔。
阮清姝不理睬,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