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雨傘上,時斷時續。
林婠婠身著一襲黑色的鬥篷,包裹得嚴嚴實實,雪白的玉手擰著一個食盒。
隔著雨幕,傅行賁竟品出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感!
夜風拂過臉頰,吹起她的發絲,帶著些許冷意,林婠婠鎮定而平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魁梧的男人。
他的身姿矯健,骨子裏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傅行賁端坐在正前方,赤褐色的瞳孔好像凝凍了,揚起唇角,“雨這麽大?你還不進來?”
林婠婠恨毒了他,可還得虛以委蛇,她微微一笑,“你就隻想要一晚嗎?”
那明媚笑顏從未屬於過他,傅行賁心底的那片漣漪倏地變成了海嘯。
他趁傅羿安不備,送他一頂綠帽,儼然是冒著生命危險。
她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就沒有想過和我長長久久?”
林婠婠的話實在太有**力了,傅行賁咽了咽喉嚨,這些年,他禦女無數,可內心深處,哪次不是把身下的女人幻想成她!
可每次,一清醒下來都發現不是她。
他就會動怒,暴虐,甚至殺人。
林婠婠就是他的心魔,他怎麽能不想呢?
“也許五年前,我就應該跟了你,孽緣也是緣!我們或許早已是命定之人!”
傅行賁倏地起身,身影穿過雨幕,徑直來到她的身邊。
一截皓白的玉腕落入他的掌中,兩人擠在一把狹小的黑傘下,“你想嫁給我?”
她的柔荑,果真雪白、細膩、柔軟無骨。
最難得的是,她沒有一絲反抗!
林婠婠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凝滯,“靖南王府不會允許的,我們偷偷拜堂做夫妻,如何?”
往日那些隻能在夢中才敢宵想的東西,如今唾手可及,柔滑的肌膚,細膩的觸感如此真實,傅行賁眸光晦暗,毫不猶豫,“好!”
雨勢漸小,滴滴打落在芭蕉葉上,一聲一聲,林婠婠隻覺得好像是催命符一般!
她穿的是靴子,內裏已有些浸濕,可她的心比這夜雨更冷。
傅行賁隨著她來到了翠湖邊上假山後的山洞裏。
傅行賁警惕地環顧四周,裏麵有一處平整光滑的岩石,真是個風水寶地,等會共赴雲雨也應別有一番滋味。
林婠婠放下食盒,取下黑色的鬥篷,露出裏麵一套緋紅色的襦裙來。
微弱的光影下,她整個人都好像泛著春光,美得令人窒息。
傅行賁心中的欲念已然抵達了頂峰,他迫不及待道,“你還想搞什麽花樣?”
林婠婠不慌不忙,把食盒一層一層打開,從裏麵端出一碟碟菜肴來,最後還摸出了一瓶準備好的梨花白。
“不是要成為夫妻嗎?不拜堂,不吃東西?交杯酒也不喝一杯嗎?”
林婠婠仰著小臉,一雙眉眼瀲灩生輝。
傅行賁眼眸裏倒映著她的身影,抬手摸她的雲鬢。
一隻大手摟住她的腰肢逼她靠近他的胸膛,語氣強勢,“我想要是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
“你知道我這五年怎麽撐過來的嗎?有幾次我都差點死在邊陲,可我還沒得到你啊,每晚,我都會想到得到你!想得發瘋,發狂!”
林婠婠不動聲色推開他,拿出兩個酒盞,斟滿酒,反問,“你心悅我?”
傅行賁早已厭倦了單純的肉欲,可惜帶著愛意的雲雨他從未體驗過。
這種感覺真讓人神往。
哪怕她是被逼著來見他的,他也貪戀著她這一刻的蝕骨柔情。
“自然!”
林婠婠壓抑著心中的憎恨,驀地笑出聲來。
“騙人!你不過是沒有得到過,一直念念不忘罷了!今日我就讓你如願,以後四哥不會允許你動我的。”
傅行賁一想到傅羿安便知道她說的是實情,衡蕪院外麵藏著暗衛,他想偷香竊玉難如登天。
林婠婠端起了酒盞,遞了一杯給他,“這杯酒,就當我們的交杯酒如何?”
傅行賁半眯著眼眸,凝視著那杯酒,沒有任何動作。
林婠婠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顫抖,索性怒了,“還說心悅我,不過都是些騙人的鬼話!不與我做夫妻,就是想存心糟踐我?
也罷今晚過後,我們就兩不相欠,你休想再碰我一根指頭。”
說罷,她仰頭把酒一飲而盡!
傅行賁麵露懊色,她鮮豔的唇上沾著幾滴酒,嬌豔欲滴,勾魂攝魄。
鬼使神差,他端起了那杯酒,利索地喝了進去。
隻是,為何他會渾身一酥,綿軟無力?
傅行賁伸手想要拽住她,可下一秒,轟地一下摔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冷眸,強烈的痛感爬滿了全身,他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黝黑的手掙紮著,試圖摸一摸她的臉,可他的視線越來也模糊,那隻手也無力的垂了下去。
林婠婠睨了一眼軟成一團的獵物,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枉她今夜以身飼虎,與之周旋了!
這軟骨散藥效實在太烈了,若非她提前服用解藥,今晚她就會與傅行賁共赴黃泉!
若她直接殺了他,她恐難逃幹係。
這種劑量的軟骨散不會讓他立刻斃命,隻會讓他癱在床榻,一輩子再也幹不了傷天害理的壞事,她便是在替天行道!
林婠婠微闔著眼簾,溫軟的聲音帶著嘲弄,“你這種禽獸,也配有心悅之人,可笑!”
她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殘局,提著食盒,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是林婠婠不曾注意的是,她剛從山洞出來,就有一道纖細的身影溜了進去。
雨水滴落在黑傘上,聲聲悅耳,就像一曲悠揚的戰歌。
林婠婠唇角微勾,剛走幾步,就被人一把拽住,緊緊地箍在了懷裏。
“你跑去哪裏了!”男人的聲音沙啞,怒氣中飽含著不明的情愫。
聞著他熟悉的氣息,林婠婠緊繃了一晚上的身子終於軟了下來,“四哥!我好想你!”
一聲繾綣綿軟的‘想他’落入耳朵,他猝不及防,瞬間潰不成軍。
傅羿安捧著她的臉,眸光流轉,含住了她的唇瓣。
黑傘摔在了地上,兩人任憑雨水淋在身上,沁透衣衫,一絲絲涼意深入骨髓,可她隻覺得內心無比的熾熱,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
她主動勾住他的脖頸,熱烈地回應著他的熱吻,“四哥!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