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手足無措時,不知如何作答時,傅羿安斬釘截鐵代她回答,“胡說八道,我就是你爹!”

聽到此處,林澤錫立馬止住哭泣,忽閃忽閃地大眼睛巴巴地望著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我也覺得你就是我爹!”

他忽地又轉頭可憐兮兮地看著林婠婠,哀求道,“娘,他長得挺俊,比前麵幾個都好看,我們就讓他當我爹,好嗎?”

林婠婠聽了他的理由哭笑不得,當初自己不是也迷上了他這張臉嗎,都是造的什麽孽啊,如今真不是如何解釋了。

這時,林鴻過來找他們了,“姐姐,準備開席了,母親讓我們過去——”

當林鴻看清傅羿安那一刻,聲音戛然而止,他停下步伐,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草民林鴻參見皇上!”

傅羿安和顏悅色,免了他的禮,“朕是微服出行,切莫聲張。”

林鴻朝著林澤錫招了招手,“錫兒,過來,舅舅帶你去吃好東西。”

林鴻這幾年變化巨大,早已褪下青澀,成長為一名溫文爾雅、氣宇軒揚的翩翩君子,雖還未行冠禮,他對人情世故,廟堂江湖早已有自己的見地。

幾乎一瞬,他便明白了恩師鄭肅會帶著紫陽書院一眾教員前來拜壽的用意。

林澤錫一聽到有好吃的,嘴巴上揚,一張臉忽地變得歡喜雀躍起來。

他轉頭就在傅羿安的錦袍上蹭了蹭眼淚,還不忘嘀咕,“我先去吃東西了,你好好待我娘,不準惹她不高興,就算你是我爹也不行!”

傅羿安蹲下身來,眸光溫潤,“好,放心,你多大了?”

“三歲多了!”林澤錫聲音歡快,邁著小短腿撒歡跑了。

兩人走後,傅羿安銳利的眸光停在她的臉上,口吻中帶著幽怨和眷戀,“婠婠,你打算再躲我多少年?還有錫兒,要瞞我到什麽時候?他可是太子,是大夏的儲君!”

事到如今,她再遲鈍也反應過來,傅羿安或許根本就沒有忘記她!

林婠婠有些汗顏,暗自思忖到底該如何解釋。

“婠婠,開席了,我們也過去吧。”傅羿安竟強勢地牽起她的手。

林婠婠輕咳了一聲,試圖把手抽出來,可他的力氣驚人,任由她如何使勁,牽著她的手都紋絲不動。

眼看著就要到前廳了,林婠婠有些心急,心口隱隱作痛,“你這樣牽著我,被外人看見,實在不妥。”

“有何不妥,你是我拜過堂的發妻,更是我傅羿安的皇後,名正言順!”他那口氣不容置喙,餘光瞟了她一眼,一雙狹長的眼眸瀲灩生輝。

說罷,他又頓了頓,“再說,你還擔心旁人的眼光?那些人恣意議論錫兒的出生,沒有爹的時候,也不見你心疼他,讓他白白受了這麽多年委屈!”

提及此事,林婠婠就心虛得很,她其實還曾打算騙錫寶他爹早逝的,可總覺得如此詛咒大夏的皇帝,實在太大逆不道,折了錫寶的福報,才謊稱她自己忘了。

隻是這一年,錫寶懂事了,沒那麽好騙了,時不時就要鬧著找爹,一旦看到哪個試圖接近她的男子,都想當然地把別人帶入‘爹’這個角色。

這些事,林婠婠自然不敢提及,她自認和他打嘴仗,自己從來都是慘敗收場。

於是她幹脆沉默不答。

今夜來祝賀的人驟然增多,華燈初上,她聽到前廳一片喧囂,這時聽到有人正在高唱禮單,“幽州節度使謝長宴送賀禮,紅珊瑚一株,瑪瑙手串一對,百年人參一株......”

傅羿安眉梢一挑,冷哼一聲,“哪都有他!”

林婠婠麵露尬色,乘他不備,終於把手抽了出來,膳廳畢竟還來了好些朝中官員。

傅羿安一露麵,鄭肅帶著紫陽書院的教員,以及縣尉、縣丞等朝廷命官都齊刷刷跪在了地上。

傅羿安抬手,笑了笑,“都免禮吧,本就是微服出訪,朕可不是來喧賓奪主的,開席吧。”

跪在地上的劉縣丞的夫人臉色煞白,身子微微發顫,她剛才可看清了,那林婠婠分明就是跟著聖上一起過來的,他們好像還牽著手。

而林婠婠的那個沒爹野孩子,長得幾乎跟當今聖上長得一模一樣。

難不成,那孩子的生父就是當今聖上!

老太爺啊,這柳玉娥頭頂上的可是潑天的富貴啊,如今誰人不知,當今聖上後宮空虛,她這女兒好本事啊,一出手,就搞了好的一個金龜婿啊!

傅羿安被請入席,這時,有仆人上前給柳玉娥稟報,“夫人,有個突厥男人帶著仆從賀禮,執意也要來拜壽。”

林婠婠心中一驚,突厥男人,除了頡利社爾,還能有誰,真是麻煩!

隻是來者是客,她倒不方便攆人,隻是他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

不一會,林鴻親自把頡利社爾迎了進來,他一進來,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傅羿安,兩人也打過幾次照麵。

頡利社爾熱切地朝他見禮,兩人寒暄過後,便開始推杯換盞,開始用膳。

林婠婠朝他們這桌望了一眼,倒不擔心傅羿安的安全問題,想必這宅子裏早就布滿了暗衛,隻覺得場麵有些荒誕好笑,一場壽宴,硬生生被辦成了國宴!

酒過三巡過後,林婠婠便準備起身離席,這時,也不知是誰的提議,就看到幾名穿著單薄的舞姬步入了花廳。

林婠婠心中納悶,這歌舞餘興節目,他們可沒有安排!

她陡然想起,方才偷聽到劉縣丞的夫人和另一個婦人的對話,他們可是把自己的女兒帶了過來,想要攀高枝的。

這裏最高的高枝不就是傅羿安嗎?

林婠婠別過頭去,心中不禁好笑,那她們可得加把勁,傅羿安挑剔得很,一般的人還真入不了他的法眼。

林婠婠起身悄然退席,不知何時,頡利社爾跟了出來在她身後說道,“林神醫,小王可算找到你了,你們大夏不是有一句話嗎?叫什麽,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小王想......”

傅羿安早已經追了出來,一手摟在她的腰間,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語,

“頡利社爾,你不想!沒見過你這樣恩將仇報的,你以為朕的皇後是收破爛的?大夏文化,博大精深,你文墨不通,不會說話,就給朕閉嘴!”

林婠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