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議

“娘,瞧你說的,你穿這顏色正好,這顏色顯得年輕又精神,不信你可以問問柳娘。”惠娘說著又把另一塊粉紅色的棉布料子遞給柳娘,柳娘見也有自己的,內心滿是歡喜。

“娘,這兩塊料子你就給爹和平安各做一件衣服。”

“好,難得你有這份心,你給我們都買了,給自己和苗苗買沒有?”皮氏看著手裏頭的布,眼框裏頓時濕濕的,還是自家閨女好,知道心疼自己,哪像那個老頭子,從年頭到年尾都不知道給自己買塊布做衣服。

“買了,你看,我打算先做了苗苗的衣服,再做我自己的。”惠娘把布都拿出來給皮氏看了看。

“噯,惠娘,你怎麽多買了塊料子啊?這給誰的啊?”

“咳,娘,看你想到那裏去了,我還能給誰買啊,給阿銘哥的唄!”

“哦!”

“娘,這有什麽問題嗎?”惠娘看皮氏臉色有些不好的樣子,這是怎麽了,反應怎麽這麽大。

“娘問你,你是不是被範家給休了。”皮氏小聲的問惠娘。

“娘,你這是聽誰說的,誰在哪裏亂嚼舌根說女兒被休了,這不是汙蔑人嗎?”惠娘怒罵。皮氏聽了惠娘這話,臉色終於好些了。

“沒有就好,還不是前幾天你大伯母來時說的嗎?這幾天我怕你難過就沒問你,要是你真被範家給休了,有娘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

果然還是因為王氏說的話,這王氏老是愛嚼舌根,下次碰見她她可不會客氣,惠娘一想這幾天皮氏見著她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寬慰道:“娘,大伯母就是閑透了沒事幹,在哪裏亂嚼舌根,她的話你也別當真,她就是見不得我們一家過得比她好,”

“這女人,平時擠兌我也就算了,居然還盼著你被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一點自覺都沒有,誰家大伯母盼著自家侄女被休的,什麽玩意兒啊!”皮氏說這句話的時候特地加大了聲音,為的就是要讓柳父聽見,別人都能吃一塹長一智,他到好,吃了這麽多的虧,總長不了記性,她受王氏的氣已經夠多的了,一提到王氏,皮氏恨不得打她兩耳光。

“好了娘,別上火了,就讓她編排去吧,她見不得我們好,我們就更要比她過得好,我早上不是炒田螺把油都用光了麽,我就買了些肥肉回來煎油呢,娘,你快拿去煎油吧,這久了可就壞了啊?”惠娘岔開話題,催著皮氏去廚房煎油。

“好了,你也別催了,我去就是了。”皮氏嗔怪道。

惠娘使勁的把背簍裏的碎布頭翻了出來,兩袋子的碎布頭把背簍塞的滿滿的,花了五文錢也算值了。米啊,麵粉什麽的可都在底下壓著東西呢,還好也沒什麽東西,不然可就壓壞了。

晚間,堂屋的飯桌上,一家人圍在桌子旁邊坐著,連躺在**養腿傷的柳父也出來了,先吃了晚飯,飯後惠娘幫著皮氏先把碗筷收了,舀了水把碗放在鍋裏泡著,便上了堂屋在一旁坐著,柳父見一家都到齊了,咳嗽了一聲,開口問:“惠娘啊,你今天進城賣田螺今天賣的怎麽樣啊?有人買嗎?要是沒賣出去也沒事,我們自己留著吃,啊!”

“爹,你放心,買的人多著呢,不信,你問平安?”

“是啊,爹,都賣出去了,姐還把田螺的菜方子賣給人家酒樓了呢?”

“是嗎,有人買就好。”

“今天晚上咱們一家都在這兒,我有個好事情要告訴你們,不止田螺呢,我還多賣了幾個菜方子,一共賣了一百多兩呢!”惠娘高興的把銀子和銀票都拿了出來,放在桌上。

皮氏看著眼前的銀票和銀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真的假的,幾個菜方子那麽值錢,惠娘我問你,該不會是你們倆做了什麽缺德事了吧?這銀子真是那麽容易賺來的?”

“娘,不騙你,我可在一旁看著呢,是酒樓的掌櫃親自給的呢,你怎麽不相信呢?”柳平安看皮氏的不信,他姐什麽人他娘難道不知道嗎?用的著這麽懷疑嗎?

“娘,是真的,真的是賣菜方子得的錢,這可是白紙黑字寫了合約的,你看看吧?”惠娘見皮氏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便把寫了合約的那張紙拿了出來,遞給皮氏。

“我又不識字,來老頭子,你看看,你快看看。”皮氏捅了捅一旁的柳父,把合約遞給他。

“我看什麽,我不看,我說老婆子,你平常那麽精明,現在怎麽糊塗了,孩子們做點事兒掙些錢,這是好事兒,你幹嘛還在那兒唧唧歪歪的,自家孩子什麽品行你還不了解嗎?還整這一出幹什麽,還不把合約還給惠娘,”柳大成對皮氏訓道,完了還對惠娘說道:“惠娘啊,你也別惱你娘,她就擔心你們倆。”

“是啊,惠娘啊,娘也不是不信你,你看我和你爹從早到晚的忙死累活的,都沒掙著幾個錢,你跟娘說這錢這麽容易得來了,娘隻是覺得不踏實,你也別怪娘不相信你。這錢是你自個兒掙的,我們也不要你的,你自個兒收起來吧。”皮氏把惠娘放在桌上的銀子和銀票推到惠娘麵前,這該死的老頭子,還敢訓她。

“爹,娘,我知道的你們都是為我好,我幹嗎怪你們,這二十兩你們先拿著吧,也別推托了,先把家裏借的債給還一還。”惠娘見皮氏不肯要,便把一張十兩的銀票和十兩的碎銀子推到皮氏麵前。

皮氏看了看柳大成,柳大成一言不發,她也不好要,又把錢給推了回去,說道:“娘都說了,這是你自己掙的錢,你自己好好保管就是,給娘幹什麽?再一個就是,你身上有了錢就多置辦些地,也給苗苗攢些嫁妝,再過幾年苗苗也該說親了。”

惠娘有些苦笑不得,苗苗才多大點啊,皮氏就想著以後說親的事情了,隻好把錢推向柳大成,“爹,你收著吧,這錢當是我孝敬你們二老的,你也別推辭了,家裏的這個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外債一大堆,柳娘的年紀也不小了,也該說親了,還有平安,要是有合適的人了,也該說媒了,這些都要錢呐!”

柳大成閉上眼想了想,過了一會柳大成掙開眼,和惠娘說:“好吧,我就收下這十兩碎銀子,另外十兩我就不要了,剩下的惠娘你自己好好收著吧,我有句話得先說清楚,平安和柳娘你們兩個,我也得告誡告誡你們,你們也別怪爹多嘴,這錢是你姐掙的,所以你們心裏也別有什麽不好想法,你姐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爹沒用,不能給你們掙臉,以後啊,這掙臉的事情就靠在你們了。”

惠娘不得不說柳大成是一個好父親,雖然柳大成有些死板,還有些愚孝,但道理卻還是明白的,至少比她以前的那個父親好,以前那個父親總想著問她要錢,也不管她有沒有,隻知道要錢,她從小到大都沒有感受過父親的關懷,這些在柳父身上她都感受到了。

“爹,你說的什麽呢?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爹,平安,柳娘,你們說是吧?”

“是啊,爹。”平安和柳娘齊聲說道。

皮氏見柳大成收下了十兩銀子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終於可以把外債給還了,也不忘告誡惠娘,“惠娘,聽你爹的吧,這錢自己好好收著,多置辦點地,別被你婆婆那女人給黑了去,還有賣菜方子這事兒啊,你們都給我爛在肚子裏,誰都不許說,聽見了沒,不怕賊偷,就怕被賊給惦記,還有你們那大伯母也是好惹的嗎?她要是知道了,指不定又得鬧出什麽事情來。”

“知道了,娘,今天除了賣了菜方子這個好事,還有個好事得說,酒樓的掌櫃說了,要我每三天給他酒樓裏送五十斤田螺和二十斤鯽魚呢?價錢呢就按六文錢和十二文錢算,這事兒你們怎麽看?”

“喲,這可是好事啊,明天早上吃了早飯,惠娘啊,我和你還有你弟弟,咱們娘三一起去水塘,柳娘你就在家呆著,照顧你爹和苗苗。”皮氏聽著還有錢可以賺,立馬答道。

“娘,我還沒說完呢,我明天還得進一趟城裏,今天說好了要教酒樓裏的大廚做菜的,可不能失信人家。”

“哦,那好,那你就去吧,你要好好教別人,收了人家銀子得把事情做好。要不這麽的,平安你明天還和你姐去城裏,兩個人也好有個照應,”

“娘,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忙你們的,對了,娘,你今天托我賣的荷包我拿去別的繡莊賣了,五文錢一個,一共三十五個荷包,得了一百七十五文,賣魚和田螺的得了二百零四文錢,一共就是三百七十九文,娘,這錢你拿著。”惠娘把銅錢數了出來,遞給皮氏。

“你這孩子,給荷包的錢就行了,這賣田螺和賣魚的錢給我幹啥。”皮氏滿臉笑容。

“娘,你就收著吧,還有這田螺能賣錢的事兒你可不能和別人說,你的性子經不起別人激,一激這事兒準泡湯。”

“好了,我知道了,這事兒你不打算告訴你婆婆嗎?”

“先不說,免得鬧出更多的事情出來。”

“娘,這做法也不能外傳,我們家自個兒吃也就算了,要是傳出去了,可是要姐賠償一千兩銀子的。”柳平安插話道。

“啊,這麽多啊,那萬一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咱們上哪裏去弄那麽多銀子賠人家啊!”

“娘,你也別擔心了,隻要田螺的做法不傳出去就沒事的。”

“那就好,要是你不叮囑我改明兒肯定告訴別人了,還好還好,要是造出禍來可就不好了。”

“娘,你知道就好了,你看苗苗都要睡了,我們先回房了。”惠娘看坐在自己身旁的苗苗的腦袋一點一點的。

“好了,都睡去吧。”皮氏摻著柳大成一拐一拐的往一旁的房間裏去,惠娘把苗苗放在**睡著,把銀票和銀子都收起來,藏好,這古代就是麻煩,放個錢也不方便,要是她有個什麽隨身空間的就好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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