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衙役和薑俊才夫妻倆過來時,金家人已經被收拾得全跟乞丐一樣了,金姨媽依舊有精力躺在地上撒潑哀嚎,各種怒罵,隻不過林婆子戰鬥力隻強不弱,將她和金家罵了個狗血淋頭。

“奶,金姨娘這是怎麽了?誰將她打得這麽慘啊?”李明慧一進門就問了兩句話。

明秀等人全用怪異的眼神望著她,後齊齊側頭看向陪著衙役的李青山,他沒將事告訴她?

林婆子本就氣憤著,她還這樣反問,當即朝她吼:“李明慧,你到底有沒有點腦子啊?金家這群賊偷了你家的東西,我們在幫你討公道,你卻還用這種口氣質問我,你還有沒有點良心啊?”

李明慧一臉懵,小心的抱著凸起的肚子往前走,皺著眉頭:“金家偷我家東西?”

小櫻立即跑過去,將衣兜裏的手鐲拿出來,遞給她看,“娘,你看這個手鐲,這明明是爹買給你生小弟弟的禮物,可被金家那個臭婆娘偷走了,太祖母和舅舅小姨在幫我們收拾她呢。”

李明慧一聽這事,連忙拿過女兒手中的手鐲,確認過後,猛然回頭:“相公,這手鐲不是你收著的嗎?婆婆說等孩子生下來就給我的,怎麽在金家手裏?”

“你總算問了句人話。”林婆子惱怒的瞪著她。

李明慧麵色尷尬,連忙道歉:“奶,對不起,我剛沒弄清楚狀況,也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麽事,爹也沒告訴我,隻說回來再說。”

“哼。”林婆子不可能真和她計較,冷哼了一聲,然後在一旁的矮板凳上坐下。

李青山今日謹慎了一回,並未在外嚷嚷家裏發生了何事,也沒對女兒女婿說實話,隻讓他們回樟台村一趟,有點事需要他們親自過來處理。

所以,聽著小櫻的話,李明慧的質問,還有她手中的手鐲,被綁得五花大綁的金細柳,薑秀才瞬間懵了,一張俊秀文質彬彬的臉繃緊了,腦子裏在快速轉動著想法子。

等衙役進門後,明秀給三位兄長使了個眼色,自己主動上前去跟衙役說事。

“姐夫,過來下。”李明亮走到薑秀才身邊,咬牙切齒的覆他耳邊說著。

側頭看著他眼裏的狠厲和憤怒,薑秀才嚇了一跳,總覺得今日要出事了,隻瞥了一眼被綁著說不出話的金細柳,腳步慌亂虛浮的跟著三個舅子去客廳了。

李明亮的性子最急躁,縱然林婆子叮囑他不要將事情鬧大,確定先放他一馬,可他咽不下這口氣,一進屋就揪著薑秀才揍了兩拳。

當然,沒有揍他的臉,隻揍在別人看不到的腹部。

李明亮是個幹體力活的,力氣大得很,揍得薑秀才捂著腹部疼痛難忍。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李家三舅子劈裏啪啦將所有的事說了出來,包括他將鐲子送給金細柳,還與她在鎮上學堂約會的事。

他是個要麵子的人,也極為在乎自己的名聲,如今他與金細柳的事全被李家人知道了,他無言辯駁,隻得硬生生受了這兩拳。

李明慧不知道內部的真實情況,隻當是金家偷了她的鐲子,也許是女人的第六感,她本就對金細柳這個表妹有些敏感的排斥,如今金家偷了她家的東西,表妹還堂而皇之的佩戴著丈夫送給她的手鐲,心裏起了怒意,對衙役道:“林捕頭,我確認這隻手鐲是我家的,在和記打造的,是和記少東家和鳴公子親自打造,上麵還雕刻了為迎接我腹中孩子的喜鵲。”

“唔...唔...”

金細柳早就在衙役等人來時就臉色大變了,此時見他們全認定是自己偷竊的,她心裏徹底慌了,為不去坐牢,她想將事實真相說出來,隻得不停的吼叫。

金姨媽見女兒如此激動,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想衝過去將她口中的抹布扯下來,隻不過明秀的速度更快,立即上前擋在她們母女倆中間,低聲威脅她們:“金姨媽,金細柳,今日這件事,你們金家不背也得背了。”

“李明秀,你們到底想隱瞞點什麽,金家絕對沒有偷你們的手鐲。”金姨媽知道女兒的品行,她有可能從男人處騙東西,但絕不會去偷。

“金家確實沒有偷,金細柳也沒有偷手鐲,但她偷了不該偷的人。”

明秀冷厲看著她們母女倆,見金細柳瞳孔一縮,用譏諷厭惡的眼神望著她:“這手鐲到底怎麽在你手上的,我們李家一清二楚了,你想對官差衙役說出實情,我不攔著你,我給你拿下布條,讓你說個夠。但是,看在我娘的麵上,有句醜話可要說在前頭,你現在說了,那金家所有人明日全去蹲大牢,從此在青河鎮沒有立足之地。”

“李明秀,你憑什麽威脅我們?我們什麽壞事都沒做,我們不會去被抓去坐牢。”金姨媽麵如惡鬼的死盯著她。

“什麽壞事都沒做?嗬,金元寶離開時帶走了什麽,我想金姨媽應該知道些吧。”

明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她麵色變了下,越發肯定心中的猜測了,“你以為李家丟了那麽多東西,會就這樣吃了啞巴虧嗎?現在證據在我們手中,我隨時可去衙門告狀,發海捕文書抓他,讓他日後成人人喊打的盜賊,在外邊也沒有安穩的棲息之地。金姨媽,你若不信,可以試試。”

“你有證據就去告啊。”金姨媽心裏其實有點恐慌,但嘴上不認慫。

“好啊,我現在就去鎮上告官,先讓王氏和丁家去配合調查,查出金元寶的事還不容易嗎?”明秀其實手中沒有實足的證據,但是她不怕,金家做了虧心事不敢見官的,見她們母女倆神色不停變化著,又拋出一事來:“哦,還有金元寶曾經坑四海鏢局鏢頭的事,好像也可以說說。”

金細柳瞳孔猛縮,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她,這個男人婆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聰明了?她怎麽知道這麽多事?

“讓金細柳一個人去衙門認罪,還是你們金家全家人去配合調查,兩者間,金姨媽快點選一個吧。”明秀說完,主動給金細柳扯掉布條,頭也不回的走了。

“娘...”金細柳害怕了。

“閉嘴。”金姨媽一個巴掌扇在她臉上,揪著她用力捶打,“你個賤皮子,金家都要被你害死了。”

“娘,我,我這也是...”金細柳忍著疼痛,不要錢的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

“還有臉哭,老娘的臉都被你丟盡了。”金姨媽氣憤不已,正要動手扇她耳光時,見薑秀才陰沉著臉出來了,看她們的眼神如同淬著毒,後背心一涼,聲音染著兩絲顫意:“薑家沒什麽本事,可他是個秀才,他還仰仗著李家供他科舉,這件事他隻會護著李家,這個鍋你不背也得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