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配人渣，天生一對。”明秀冷哼一聲。
李明慧覺得她這話說得太對了，再看了一眼外邊的弟弟，低聲道：“秀秀，要不要去打聽下王氏現在在丁家的情況？”
“不用，我們沒必要花心思在這些不相幹的人身上。我看大哥對立秋挺有好感的，我每天都跟他們在一起幹活，早看出些苗頭了。不過大哥估計還沒從之前那事裏徹底走出來，也好麵子，這才踟躕著沒給奶一個準話。再給他點時間吧，他會想透的。”
“行吧，那再給他點時間。”李明慧也不再多說了，當即去灶台邊洗碗筷了。
李明懷這天晚上確實想了很多，腦海中也清晰的浮現著與王氏從小長大的過往，乃至後來成親後的各種繁瑣事，直到最後她跟丁姨媽離開的場景，越想越氣憤，在**輾轉難測到半夜時分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他是最後一個起床的，還頂著一雙熊貓眼。
林婆子一件他雙眼下的黑眼圈，說出來的話很不好聽：“昨晚上做賊去了嗎？”
“奶。”
李明懷對她無奈了，雙手搓了下睡眼朦朧的眼睛，坐下來喝粥時，突然說出決定：“奶，請個媒婆去忠林叔家吧。我想通了，立秋是個好姑娘，奶和爹都認為她是個好的，大姐和秀秀她們也很滿意她，我覺得她也很不錯，若是她不嫌棄我，那就早點定下來吧。”
林婆子這下知道了，他昨晚上沒休息好，敢情是思考這件事了，立即笑開了懷：“行，奶等下就去找你阮二嫂，托她做這個媒。”
“奶，還有件事跟您商量下。”李明懷頂著壓力說著。
“說。”
“立秋若同意的話，我，我想到您這多預支點錢，多置辦點家具，給她買幾件首飾傍身，擺幾桌像樣點的酒席。我比她年紀大不少，以前又有過...我不能虧待了她。”
李明懷說這些話時，雙拳握得緊緊的，粗糲的指甲差點刺入了手掌心的肉裏。
“說到成親辦酒席的事，現在全家人這裏，老婆子也跟你們說句實話。三個孫子，我會一碗水端平，明慧和秀秀是女孩，單獨商議。懷哥兒，亮哥兒，海哥兒，你們三個成親，老婆子不管你們娶的是平民百姓家的閨女，還是富裕大戶家的千金，我一律給二十兩銀子，你們自己去看著辦。酒席也好，彩禮或回禮等，你們全自己做主，我不幹涉。若有剩餘，你們自己拿著過日子，若少了，自己想辦法去多掙錢擺排麵。”
被點名的兄弟三人全都沒有任何猶豫，齊齊點頭：“我們聽奶的。”
在他們的印象裏，奶是個極度摳門小氣的老太太，平時一文錢都恨不得掰成十份用，他們萬萬沒想到在娶媳婦這件事上，她願意給每個孫子拿二十兩銀子。
這樣一筆錢在鄉下來說是筆巨款了，可以將酒席辦得熱熱鬧鬧，還可以給新媳婦多買幾件首飾和布匹了。
李明懷之前並沒想這麽多的，隻想在奶這裏預支十兩銀子，卻沒想到她給這麽多，心下激動得很，也主動承諾：“奶，我不會亂花錢的，置辦些該置辦的，不虧待著對方，日後也會節約著過日子。家裏若有大用時，再找您拿錢，平時賺的錢都交給您保管。”
“好。你們放心，奶會幫你們將錢保管得好好的，每一筆錢都有讓老三記賬，你們兄弟姐妹的錢我都有單獨分開存放，收支兩項都寫得很清楚，不會弄錯的。”
林婆子吸取了上回被偷的教訓，這回沒把所有的錢都收到同一個地方了，如今家裏的進項支出較多，光靠腦子是記不住的，幹脆整了一本賬簿記錄，這樣日後等孫兒們分家時，可分得一清二楚，不會鬧出幺蛾子來。
“既然說起了這事來，趁現在也說說田地的事。”
一說田地，李青山來勁了，“娘，我們家不分家，分什麽田地啊？”
“我沒說現在分田地，老婆子還沒死，家裏也不分家。”
林婆子對兒子的態度一向蠻橫些，見他閉嘴了，繼續道：“明慧的田地已經拿回來了，全過戶到了她自己的名下，日後怎麽打理，由她自己做主。秀秀如今也買了十多畝地，明年會請人耕種，她也堅持不要家裏的田地，所以日後家裏的農活，你們三兄弟自己搞定，別讓她們姐妹去田地裏幫著幹活了。”
“我們自己幹。”三兄弟哪敢讓明秀幫他們幹農活，他們還怕她去地裏謔謔莊稼呢。
見他們回答得異口同聲，明秀麵皮抽搐了下，也不爭辯，她前世今生都不是個幹農活的料，去地裏幫忙摘摘菜還行，幹其他的純粹是搗亂，還是別去幫倒忙了。
至於她自己添置的水田，她隻能請村裏的勞動力去幹活，自己在家裏當個小地主了。
“家裏現有的田地都是你們三兄弟的，暫不分家，田地也不分開，所有的農活你們和青山一起幹。至於你們從今往後要單獨添置的田地，田產地契上寫你們自己的名字，農活也是自己單幹，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他們三個都不傻，對奶這樣的安排都很滿意。
林婆子見三個孫子都很上道，很滿意，看向李青山，“你呢？”
“娘這樣安排挺好的。”
李青山也沒有任何意見，如今家裏還有十多畝地，大部分是他在種，農忙時節也累得夠嗆，平時也是他領著三個兒子在地裏幹活。
他以前疼寵明慧，她在閨中時很少下地幹活，至於小閨女明秀，她很野，有老娘護著，也很少下地幹活的，所以現在這樣安排相當於沒有太多改變。
坐在下麵的顧長林聽著李家這些安排，腦海中不自覺的想起了昔日家中父母健在時的場景，父親也總會給他們兄弟倆分派任務，母親則教導姐姐處理府中的事宜，每個人分工合作，將府裏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
那時的日子多麽的美好充實，隻可惜一去不複返了。
時光再也不可能重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