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娘撚起一塊小的,掰成兩塊剛好是入口的程度,分別給了杜秋娘和於翠翠,滿臉堆笑,似乎是對自己做出來的東西十分仔細,隻道:“嚐嚐看。”

杜秋娘和於翠翠二人忙塞到嘴裏,入口即化,軟綿綿,滿口是雞蛋的清香和甜蜜的味道。

“好吃啊!”

杜秋娘還從未吃到過如此好吃的糕點,平時吃的不是糯的就是幹的,這種竟然不幹不濕剛剛好。

和於翠翠正欲將魔爪再次伸向蛋糕,卻被邱大娘眼疾手快地打掉了。

“端上去再吃。你們先去,我再給你們做一道拿手好菜來!”邱大娘很滿意她們吃過的反應,插著腰在灶台前笑得一臉得意。

杜秋娘和於翠翠裝模作樣地失望歎氣,忙將蛋糕一人一盤端了出去。

“不準偷吃啊。”邱大娘笑著囑咐道。

飯桌上,大家對這種新奇的玩意兒都很好奇,一人一塊吃完竟是發現異常得好吃,一時間也顧不上你推我讓,一下子吃了個幹淨。

錢掌櫃意猶未盡,不禁問道:“秋娘啊,這是你做的?能不能交給我們,我們回去也做著吃。”

話音剛落,還沒等杜秋娘回答呢,隻聽外頭邱大娘的聲音已經來了。“不好意思啊,這可是我邱家的獨門秘方,絕不外傳的。”

眾人隻見邱大娘端著一個大魚盤走了進來,魚盤上麵是金燦燦的一團東西,炸開的肉活像是鬆鼠的大尾巴。問起來酸溜溜、甜絲絲的,又很香。

眾人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王三娘忙問道:“邱大姐啊,這是什麽菜,怎麽從來沒見過?”

邱大娘將菜放到桌上,得意地介紹道:“這個叫做鬆鼠桂魚,也是我的祖傳秘方,你們嚐嚐。”

秦掌櫃驚道:“魚?哎呀呀,光看這刀工就不一般啊!”

能將魚肉弄成這樣,必然是事先一點一點片好的,最難的是炸了之後再翻炒竟然沒有碎,可見刀工。

洛清冬卻道:“這有什麽,我們家的廚子也會做這道菜的。”說著便不在意地夾了一點送入口中。吃著吃著眼睛竟是發亮起來。

眾人見他這模樣,爭先恐後地忙動筷子,不到片刻,一條魚就隻剩下了骨架子。

錢掌櫃打著飽嗝讚歎道:“真是人間美味啊!尋常酒樓也有這道菜,但是味道比這個差遠了!”

他本想問是怎麽做的,但是既然邱大娘說是獨家秘方,那他也就不問了。

洛清冬這回倒是沒再說他們家廚子,隻用手肘撞了撞錢少白道:“看來以後我們得經常上杜先生家來蹭吃蹭喝了啊!”

錢少白心知他言下之意暗指的是來看杜秋娘,一時間眼波流轉,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杜秋娘,輕聲說道:“是啊。”

“歡迎歡迎啊!來來來,大家快吃,快吃!”杜應貞忙勸大家繼續吃菜。

杜秋娘給他們又添了一回酒,方帶著於翠翠將院子裏的鞭炮放了。

鞭炮聲劈劈啪啪好不熱鬧。放完了隻見門口站著兩個人,杜秋娘站在院子中定睛一看,隻見是李宏裕和周顯。

李宏裕看著杜秋娘一笑,道:“看來本世子是來晚了。”

她今日一身水紅長裙,腰間是淡粉色錦緞腰封,顯得身材挺拔又不失婀娜,著實好看。看著麵色也紅潤了許多,想是過得很好。

在場的幾乎都知道了他的身份,隻有錢掌櫃和洛清冬還不知道他是世子,在錢少白的提醒下都下了一跳。

杜秋娘急忙行禮,道:“世子怎麽有空光臨寒舍?”

“看看你。”李宏欲淡淡說著,看了一眼堂屋裏的眾人,看到有兩個少年在,臉色便不大好看了。

他是特意拜托了秦書月出來的,為此還讓王妃生氣了。可是她倒是歡喜,竟然還有錢少白和洛清冬二人在。這個錢少白,一向對杜秋娘懷有心思……

這時,眾人急忙都到了院子中迎接,正欲行禮,卻都被李宏裕製止了。李宏裕對著周顯一示意,周顯忙將手裏一個長條形的錦盒送到王三娘麵前。

李宏裕道:“我聽說今天是杜夫人的生辰,特來恭賀。本想早來,卻有些事情耽擱了。”

王三娘受寵若驚,忙要跪下,卻被李宏裕一把扶了起來。“小婦人一屆村婦,怎受得如此大禮?”

李宏裕隻看向杜秋娘,笑道:“杜小姐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都是應該的。”

見他這麽打量著自己,杜秋娘不禁與他對視了一眼,隻見李宏裕對她笑了笑,她便也報以微笑。

這一情景落在了錢少白的眼裏,錢少白莫名得心裏發堵。別人看不出來他卻一清二楚,在環溪村時他就知道,李宏裕喜歡杜秋娘。

錢少白忙道:“世子殿下事務繁忙,想必馬上就要回去了吧。”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趕人的意味,錢掌櫃急忙圓回來道:“小兒的意思是小人們不敢耽擱世子殿下的事情。”

李宏裕不禁皺了皺眉,他這才來竟然就要被人趕走麽?臉上有些慍怒,隻道:“不妨,本世子剛好有時間,想跟杜先生喝兩杯。”

杜應貞一聽,急忙將他請了進去,吩咐杜秋娘去溫了酒拿過來。

錢少白沒有趕人成功,隻好惺惺地跟了進去。心裏想著跟杜秋娘的事情要早點定下來才好。

廚房外,杜秋娘正端著溫好的酒出來,隻見轉角處,錢少白獨自站在那裏像是在等著什麽人,一臉的憂愁。

“錢少爺,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快進去呀!”

錢少白一把將她拉到一邊,低著頭不敢看杜秋娘,話到嘴邊卻是聞不出來。他心知沒多少時間說話,一時間急得臉都紅了。

杜秋娘一頭霧水,忙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說?”

錢少白歎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抬頭對上杜秋娘的眼睛,看著她,勇氣頓時瓦解地一點不剩。“我……我……”

“什麽?”

“我……我想說……我其實……”錢少白咬著唇,恨不得掐死自己。

“其實什麽?”杜秋娘急道。見他這樣子大概是有什麽大事,但是說不出來這可是急死人了。

錢少白心一橫,想著要死就死吧,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麽著也不能被這個噎死。瞪大了眼睛看著杜秋娘,道:“秋娘,你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