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裕想起當時的情景便生氣。一個男人薄情寡義到沈睿這個地步,也是登峰造極了。

“然後如何?”

“當然你夫君我揭穿了他唄,皇上直接剝奪了他狀元的封號,勒令他永世不得參加科考。”

杜秋娘並不驚訝,隻是有些失落,沒想到重來一世沈睿還是這般樣子,永世不得參加科考,這大概是對一個讀書人最大的懲罰了。

杜秋娘坐下拍了拍李宏裕的背,給他順順氣,道:“何必為了不值得的人生氣,他做錯了事情,也算是受到了懲罰了。”

李宏裕點了點頭,看著杜秋娘雲淡風輕的模樣,奇怪道:“咦,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

杜秋娘“噗嗤”一聲笑了,道:“我何必驚訝,別人的事跟我有什麽關係。”

李宏裕見她笑了頓時心情大好,見她眼波婉轉,頓時心裏有些發癢,慢慢靠近她,攬了她的腰,湊過去道:“秋娘,你的月事好了吧。”

話說成這樣,杜秋娘自然是立刻就想到他要做什麽了。忙推開他,道:“該是時候用晚膳了。”

“可是我現在就想用你。”

杜秋娘看著他,滿麵通紅道:“別鬧,用完晚膳咱們還有一晚上的時間呢。”

李宏裕想了想,鬆開了杜秋娘,忙叫人準備晚膳。

第二日早上,杜秋娘是渾身酸疼地下不來床了。李宏裕幫著去秦王府那裏告了假,便出去了。

睡到日上三竿,杜秋娘才爬了起來。肚子“咕嚕咕嚕”地叫著,她真是後悔昨天說的那句話了。

“翠翠,進來。”

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於翠翠急忙端著早膳進來。梳洗完還未換衣服,杜秋娘便急不可耐地吃了兩個餅、一碗粥,才感覺舒服了點。

“世子妃,你怎麽餓成這樣?”於翠翠擔心道。她明明記得昨晚上吃得不少啊。

杜秋娘暗道:幹了一晚上苦力活,能不餓嗎?

“大概是消化快吧。拿衣服過來,陪我出去走走吧。”整日呆在院子裏,她真是快要悶死了。

於翠翠忙拿了衣服過來,問道:“世子妃不是說外頭容易遇到秦王妃麽,怎麽想出去了?”

杜秋娘見她拿了一套拖地長裙,百花香水味撲麵而來,頓時想起了染香坊。便道:“府裏會碰到咱們就出去吧。”

“出去?”

“沒錯,出府去看看邱大娘他們。”

想起京城的熱鬧,杜秋娘就越發覺得蒼梧院冷清了點。隻是她現在是世子妃,出去還得是偷偷摸摸,真是讓人不爽。

於翠翠忙道:“要不要去知會世子殿下一聲?”

李宏裕?

杜秋娘皺了皺眉頭,道:“他出去辦事了,我看就不必了吧,我們出去一會兒,用了午膳就回來。院子裏都是世子的人,不會被發現的。”

“那我們怎麽出去?”

“你去找兩身你的衣服過來。”杜秋娘笑了笑,這種小事情有什麽大不了的。

從角門出來,杜秋娘隻覺得整個空氣都越發清新了。還虧得蒼梧院旁邊就是角門,守門的還都是李宏裕的人,出來一趟甚是方便啊。

脫下侍女的衣服,裏頭儼然是一套寬鬆的男子常服。簡單地將頭發束起來,杜秋娘便儼然是個清秀的公子哥兒了。

“世子妃……不,公子,咱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於翠翠亦是一身男子裝束,扮作小廝跟在杜秋娘的身後。

杜秋娘展開一把折扇擋在胸口,邊走邊道:“能有什麽事?你當人家都有閑心關你是誰啊。”

“哦。”於翠翠急忙跟了上去。

就在她們走出巷子口,角門裏一個身影閃了出來,悄悄地跟在了二人的後麵。

京城大街很是熱鬧,到處都是酒樓茶館,入耳皆是吆喝聲。聞著各種吃食的味道,杜秋娘隻覺得肚子又餓了,便讓於翠翠買了兩個紅薯邊走邊吃。

染香坊開在吉慶街,距離她們倒也不遠。一路上走走看看,到那裏時正是午時了。

眼看著穿過一條巷子便到染香坊,然而剛走進巷子,隻見前頭站著一個人,他雖是正麵對著杜秋娘,卻是背著光,叫人看不清麵容,隻是身形上看是個男子。

“秋娘。”

他喊了一身,幾乎瞬間,杜秋娘便認出了他的聲音,他不是別人,正是昨日被剝奪狀元封號的沈睿!

“公子,他是誰啊?”於翠翠見杜秋娘驚訝的表情,急忙問道。她記得上次在姑蘇也有一次在巷子裏碰到壞人,這個莫不是也是個壞人?

於翠翠越想越害怕,急忙上前擋在杜秋娘身前。卻被杜秋娘撥開了。

杜秋娘對著沈睿淡淡道:“真巧啊,竟然在這裏遇見你。”

“是啊,真巧。”

沈睿走近了些,讓人能夠看清他的樣子。

數年不見,沈睿的模樣與前世一般無二,但是此時杜秋娘見到他,反而沒有前世那種恨不得殺了他的衝動。

還是要謝謝他,沒有他的卑鄙,她如何能在今生今世遇見李宏裕呢?

“秋娘,多年不見了,我差點沒有認出你來。”

“燕兒還好吧。”杜秋娘問道,她十分想知道當初那個拚死拚活要嫁給沈睿的女子現在如何了。

沈睿苦笑了一聲,道:“能不能不要提她,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已經是夫妻了。”

沈睿說完又上前一步,此時距離杜秋娘已是隻有兩三步的距離。杜秋娘隻感覺渾身不爽,忙後退了一步。沈睿見狀,倒是沒有繼續走上來。

聽他說了這話,杜秋娘心裏便已經猜到此刻杜燕兒的生活不會比她前世好到哪裏去了。也不想與他再多說,便想轉身出巷子。

就在這時,忽然外麵吵鬧了起來,緊接著巷子口便有人打雜了起來,不消片刻,巷子口竟是被雜物給堆積起來了!

“世子妃!怎麽辦?我們出不去了!”於翠翠急得原地跳了起來,然而外麵堆積的都是木頭,很難推開。

杜秋娘皺了皺眉頭,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走巷子了。

“沈公子,能否借過?”

沈睿沒有動,淡淡道:“秋娘,你能不能再喊我一次睿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