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婆子們進了芙蓉苑,下人們見到一身男裝的杜秋娘十分奇怪,頓時竊竊私語起來。被這些婆子們一瞪,忙跑走了。

進了殿,隻見秦王妃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一杯茶,似乎專門是等著她一般。

“母妃安好。”杜秋娘行了禮。

等了片刻,她腿都酸了,秦王妃才道:“起來吧。秋娘,我問你,你出府做什麽去了?”

“回母妃的話,兒媳出府是去染香坊了,因著世子殿下想吃蛋糕,兒媳專程去弄了來。”

“胡說八道!”秦王妃一拍桌子,嚇了眾人一跳。杯子裏的茶水頓時也灑了出來。

杜秋娘忙道:“母妃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查就是了。”

秦王妃冷笑道:“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沈睿,出來!”

杜秋娘一驚,忙看向裏室,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他怎麽會在秦王府?!

“杜秋娘,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出去究竟是為何?”

杜秋娘心下有些不安,忙道:“兒媳出去卻是是為了世子,不過半路上遇到了這位公子,說了兩句話。”

“隻是說了兩句話嗎?”

“是。”

秦王妃看向沈睿,淡淡道:“你來說說吧。”

沈睿忙跪下道:“回王妃的話,世子妃出府乃是為了與在下私會。在下不敢欺瞞王妃,世子妃少時便與在下交好,差一點便結了親。後來世子妃進了府,對在下還是念念不忘,終於在今日找到了機會,與在下相見,一抒相思之情。”

杜秋娘先是聽得懵了,聽到後來才聽明白,這是冤枉她紅杏出牆啊!

“沈睿,是誰給你的臉,竟敢與世子相比?世子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我會看不上他,看上你?”

杜秋娘說完這一句,在場的下人之中便有人忍不住笑了。比起李宏裕,這個沈睿不僅普通,而且還窮。若她們是世子妃,斷然不會棄李宏裕而選擇沈睿的,看一眼也不願意。

“咳咳。”秦王妃幹咳了兩聲,頓時便鴉雀無聲。“沈杜氏,出來吧。”

話音剛落,隻見裏室又出來一個人。杜秋娘一看,那人竟是杜燕兒。隻見她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長裙,瘦的幾乎脫了相,十五六歲的大好年華,竟是有了老態,再無半分當年的美貌。

“姐姐。”杜燕兒看見杜秋娘,喊了一聲。

秦王妃道:“杜秋娘,不該不會不認識她吧。”

杜秋娘淡淡道:“她是我大伯的女兒。我家與她家早就決裂,不往來了。”

秦王妃冷哼了一聲,對著杜燕兒道:“你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杜燕兒忙跪下道:“是,王妃。我親眼看見她與我夫君在下巷子裏頭說話,而且她還喊我夫君睿哥哥……”

聽了她的話,杜秋娘才明白過來那會兒沈睿為何非要她喊他“睿哥哥”了,原來是為了現在。

杜秋娘淡淡笑道:“叫聲睿哥哥怎麽了?怎麽說我與沈睿小時候也算是要好,總不能嫁了人就不認人了吧。”

“杜氏,你還敢狡辯!”秦王妃喝道。

杜秋娘不甘示弱道:“母妃,你隨意找了兩個人來設計我,到底意欲何為?你可知這個沈睿昨日便犯了欺君之罪,他連皇上都敢欺騙,還有什麽話說不出來。”

“放肆!”秦王妃拿起茶杯就砸到了杜秋娘的腳下,對著沈睿道:“將你的證物拿出來!”

沈睿忙從懷裏掏出一個玉佩,對著杜秋娘道:“這是你今日送我的定情信物,你日日戴在身邊的東西。”

見了那玉佩,杜秋娘忙摸向胸口,一想不對,那玉佩自己換衣服時為了好看解下來纏在腰帶上了,低頭一看,腰帶上果然是空空如也,不知何時讓人偷走了……

秦王妃見她的動作,麵上已是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淡淡道:“人證物證具在,杜氏,你還敢狡辯麽?來人,去請秦王!”

頓時便有下人出去找秦王去了。

杜秋娘正想說話,忽然隻聽外頭李宏裕的聲音傳來。他道:“母妃,什麽事情要將秋娘喊來?”

聲音剛落,隻見李宏裕一身世子華服從外頭走了進來,英氣逼人,隻叫人移不開眼。想比較跪在地上的沈睿,便像是鳳凰於麻雀。

“宏裕,沈睿偷了我的玉佩,汙蔑我與他私會呢。”杜秋娘忙道。

李宏裕看了一眼沈睿,淡淡道:“有我這樣的夫君還需要與這樣的人私會?”

“宏裕!”

秦王妃打斷了二人的對話,忙道:“宏裕,杜氏與沈睿私會已是人證物證具在,這是無可狡辯的事實。我已經讓人去請你父王了,今日定要將這不守婦道的杜氏趕出去!”

李宏裕來之前已是聽於翠翠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現在見到沈睿和杜燕兒,更是明白怎麽一回事,隻道:“母妃,這沈睿當年在環溪村時就覬覦秋娘,而這杜燕兒更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我都知道。要說秋娘看上他,無異於天鵝看上癩蛤蟆。”

沈睿咬著唇,他竟然將自己比作癩蛤蟆!要不是他,他現在已經是駙馬了!

“世子殿下,我有玉佩為證,這是世子妃送我做定情信物的。”

李宏裕接過玉佩一看,頓時對著杜秋娘皺了皺眉頭。

秦王妃看在眼裏,眼神裏便有幾分得意。道:“宏裕,你大概認得這是她的貼身玉佩吧,連這個都送了人,還狡辯什麽?”

李宏裕忙拱手道:“母妃,這確實是秋娘的貼身之物,不過確實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您看著玉佩上還有兒臣的小字。”

“什麽!”

秦王妃急忙走下來看李宏裕手中的玉佩,果然中間的花紋乃是一個“裕”字,頓時心裏涼了一半。

若是平常的玉佩,那杜秋娘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但是若是李宏裕的定情信物,那邊不可信了。誰會用丈夫給自己的定情信物轉送給情郎做定情信物的。

“定是杜氏情急之中拿錯了。”

杜秋娘冷笑道:“定情信物也能拿錯,看來我真是病的不輕了。這不過是我出去時掛在了腰帶上,被人趁**了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