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娘看著她娘焦急的神色,仿佛她踏出這個門就會被殺掉一般。她更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娘,你告訴我就是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王三娘看著自己女兒堅毅的眼神,心裏越發心疼她,要不是她跟杜應貞沒用,杜秋娘也不用小小年紀就什麽事情都要衝在前頭。
“秋娘,這件事情交給爹娘吧。爹娘來保護你!”
她下定決心,這件事情她跟杜應貞一定要幫著杜秋娘解決,否則就枉為人父母。
王三娘急衝衝就出了門,順道將門鎖了起來。
杜秋娘看著緊閉的大門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麽了?
過了半個時辰,門終於有了動靜。鎖開了起來,王三娘和杜應貞垂頭喪氣地進來了。二人一進來就抱著水壺喝了好幾杯子的水。
“爹,娘,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杜秋娘急道,急忙出了房間,站到他們麵前。不管是什麽事情,總得讓她知道吧。
話音剛落,隻見門口一個身影擋住了陽光,三人忙看過去,隻見是杜周氏插著腰在那裏。
“爹叫秋娘過去呢,還有二弟跟弟妹,一道過去吧。”說完冷笑了一聲,轉身便走了。
杜秋娘急道:“爺爺都來興師問罪了,你們還不打算告訴我是什麽嗎?”
杜應貞跟王三娘對視了一眼,王三娘便抹著淚轉向了一邊。
杜應貞歎著氣道:“是爹娘沒用。秋娘,這件事情不怪你。”
因著杜明禮那邊催得緊,杜應貞隻好長話短說將事情跟杜秋娘說了個大概。不過杜秋娘也是聽懂了,是那天去沈睿家了斷那件事情惹出來的。隻是那天自己進去隻有半盞茶的時間而已,是誰這麽管閑事,拿這件事情做文章!
大堂上,窗戶和門早已關上了。杜明禮坐在上座,旁邊站著杜周氏和靠在杜周氏懷裏啜泣的杜燕兒,杜應貞和王三娘站在另一邊,毫無疑問,杜秋娘又是站在正中央,作為被審判的那個。
還未等杜明禮開口問罪,杜秋娘便道:“爺爺,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那天我進去不過半盞茶的時間,沈安氏和我爹都是在門口看著的。這件事情,我問心無愧。”
杜明禮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臉氣得通紅,怒罵道:“你個畜生,你問心無愧有什麽用!我們杜家的名聲都讓你敗壞了,你跟誰勾搭不好,非要跟沈睿!他可是燕兒的未來夫婿!你的妹夫!”
杜應貞急忙扶著杜明禮坐下,道:“爹,別氣壞了身子。”
杜明禮坐了下來,第一件事就是推開杜應貞,接著將杯子狠狠砸在王三娘的腳下。怒道:“都是你這個婆娘,沒有教導好這個畜生,才惹出這種事情來。”
王三娘立刻跪下,也不顧地上的碎渣子將她的膝蓋咯出了血。哭道:“爹,秋娘是無辜的,我跟應貞已經出去解釋了。”
杜明禮怒道:“解釋?!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堵住那悠悠之口?”說著轉向杜秋娘,道:“杜秋娘,我杜家沒有你這種畜生,今天你就給我收拾東西滾!有多遠滾多遠!”
杜周氏心裏不禁一陣暗爽,看著哭天搶地的王三娘,抱著杜燕兒裝作哭得撕心裂肺。“我的燕兒啊,還沒過門就碰到了這種事情,這可怎麽辦喲……”
杜燕兒恰到好處地啜泣更加大聲。
杜明禮站起來,轉身就要進房去。杜應貞急忙跪下抱住他的腿,現在若是讓杜明禮走了,杜秋娘真的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爹,你收回成命吧!”
如果說剛才杜秋娘還毫無頭緒的話,看到杜周氏母女這麽賣力的做戲,杜秋娘就全明白了。
那天她去沈睿家的事情雖然大家都知道,一時無法鎖定是哪個人幹的,但是這是一件醜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沈睿和杜燕兒,都是一件傷臉麵的事情。但是沈安氏那裏並無動作,杜周氏除了針對她也別無動作,真相顯而易見。
這一招,這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啊。可惜她們忽略了,她杜秋娘可不是好惹的。
“爺爺,你用不著這麽武斷吧,隻要找出造謠之人繩之以法,不就什麽事情都沒有了?”
杜應貞跟王三娘聽了,忙也跟著求情。
對於杜家來說,這不失為一個挽回臉麵的好辦法,但是找出造謠的人何其難!
杜明禮道:“好,我給你一天時間,你若是不能找出造謠之人並且讓他承認的話,你就走吧。我杜家容不下你了。”
“好。”杜秋娘一口答應。
杜燕兒啜泣著從杜周氏懷裏微微側過頭看著杜秋娘冷笑,找出造謠的人,諒她這輩子都找不出來!
回了房,杜秋娘照常煉香,不時地揮一揮冒出的熱氣聞上一聞,臉上平靜地無一絲波瀾。
王三娘和杜應貞急得團團轉,想去勸杜秋娘趕緊想辦法,卻又不敢去打擾她。
“應貞,你快出去打聽打聽,到底最初是從誰那裏傳出來的。”
杜應貞點了點頭,對王三娘道:“那你呢?”
王三娘咬咬牙道:“我去收拾收拾衣服細軟,大不了我跟著秋娘一起走!”
“三娘!”杜應貞抱住王三娘消瘦的肩膀,眼裏彌漫著霧氣。
王三娘對著他一笑道:“你有爹要孝順,那我就顧著女兒吧,記得往後多來看看我們。”說著便掙脫了杜應貞,轉身回了房。
杜應貞垂著頭歎了口氣,轉身正要出門,猛然看見杜秋娘正倚著門框看著他。想必她剛才應該把王三娘和他說的話都聽進去了。
“秋娘……”
杜秋娘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快吃飯了,還出去做什麽。”說著便朝著屋裏喊道:“娘,去做飯了,再不去一會兒又要挨罵了!”
王三娘手裏捧著衣服走出房門,一抽一抽地看著杜秋娘,一想到杜秋娘在家隻有一天,她的心就一揪一揪地疼。
“什麽時候了,你這孩子,還擔心娘被罵嗎?”
杜應貞見狀,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伏在桌子上一口接著一口地歎著氣。
都是他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
“爹娘,你們幹嘛呐,我已經找出辦法了!”
造謠的是誰並不難找,隻要想個辦法讓她們不得不承認不就行了。
這事情,說難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