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親王雖說很想滿足自己親侄子的心願,但是這棒打鴛鴦的事情還是幹不出來。
“這事朕想親自問一問那孩子。”
皇上對太子殿下的事情自然是上心的,但是對蘇妙妙也是一樣。
也許是她長得太像婉妃的緣故吧。
怡親王也不再推脫,將蘇妙妙招來禦書房。
“浩源,你先退下吧,有什麽事情朕會派人知會你一聲的。”
看著蘇妙妙瑟瑟發抖的樣子,怡親王還真心有點擔心這丫頭會不會多言幾句導致功虧一簣。
“還不走?”皇上蹙眉道。
“臣弟告退。”
怡親王咂咂嘴,不願意離開,皇上佯裝抄起腳上的鞋朝他那裏扔去,怡親王嚇得雙手捂臉貓著腰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回頭望了兩眼蘇妙妙,致使皇上左腳的鞋直接就飛到了他的身上。
怡親王慘叫兩聲之後就憤憤不平地跑了。
蘇妙妙抿嘴偷笑,隨後便將皇上的鞋子撿了起來。
“以後這種小事在太子宮裏就不要做了,有太監和宮女,你是主子,主子應該有主子該做的事情。”
蘇妙妙的眼珠子在眼眶裏打轉,心裏默默想著:我也沒做什麽啊,隻是撿了一個鞋子而已,又沒給你穿上,難不成皇上也知道他腳臭,覺得我幫他撿鞋子就是委屈我了?
“你在想什麽?”
皇上和藹可親,心情愉悅,看起來臉色也好多了。
“皇上,民女是在想怎麽像皇上開口……”
“你無須開口,朕已經答應怡親王要釋放你們蘇家所有人,聖旨就在這裏。”
皇上晃了晃手上黃燦燦的聖旨,蘇妙妙眼睛放光,盯著聖旨流口水。
“不僅如此,朕還將冊封你為太子妃的旨意寫在了裏頭。”
蘇妙妙怔住了。
皇上不愧是皇上,他這是一箭雙雕。
但蘇妙妙也不傻,她跪拜在皇上麵前,低眉順眼正聲道:“皇上冊封的是太子妃,理應遵循太子殿下的意思,民女聽聞皇上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兒,若不是這樣,也不會這麽多年都對婉妃娘娘念念不忘。”
皇上沒有打斷,相反聽得如癡如醉。
蘇妙妙見狀,繼續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一定不希望娶一個不愛之人而誤傷了自己心愛之人。民女與太子殿下並無男女之情,不瞞皇上,民女早已許人還曾有過一子,可惜遭人暗害孩子腹死胎中……”
“再者。”蘇妙妙收收情緒,繼續道,“我此番來京選太子妃也是為了可以解救雙親於水火之中,並非自願前來,用的這個身份雖然說是確有此人,但皇上所賞所賜也都是潮安郡主的女兒蘇妙妙,並非民女。”
皇上愣神,良久發話道:“那朕便將那些賞賜也好,封號也罷,都賞賜與你,再認你做幹女兒,你照樣是朕的長瀟郡主!”
“皇上理解錯了民女的意思了,民女不是想要什麽封號什麽賞賜。怡親王用心良苦,幫著皇上籠絡人心,要知道潮安郡主不僅僅是她一個人,她代表著所有先皇重視的人,這些人在朝中或許現在早已沒了職務,但他們的子女還有現在當朝的滿朝文武都在看著皇上,看著皇上是如何善待先皇的人的。而潮安郡主那邊念著與怡親王的交情才肯答應以其女的身份送民女進宮,其實民女不說皇上心裏也明白,潮安郡主自然是希望您別忘了她,別忘了將先皇的恩寵惠及她的子女。”
這些話也不都是怡親王告訴蘇妙妙的,絕大部分是蘇妙妙順著怡親王的意思自己想出來的。
政治向來不是蘇妙妙的強項,但是蘇妙妙的宮廷劇看的不少,她知道,前朝和後宮,後宮和前朝,都是一體的,還有一個人的榮辱牽涉到一個龐大的家族,甚至是家族的細小旁支。
這些蘇妙妙不是很懂,但是不代表她不知道。
皇上的臉色很難看,這屋子裏沒有旁人,很清楚明白地說明蘇妙妙惹得龍顏不悅了。
此時的禦書房靜悄悄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起來像敲鑼打鼓一樣。
“父皇!”
李斌貝闖進來的時候看到蘇妙妙跪拜在皇上麵前,猜出她有麻煩了也隨蘇妙妙一同跪拜。
“父皇,千錯萬錯都是兒臣的錯,蘇姑娘隻是聽了兒臣和皇叔的話硬著頭皮照做的,她不是有意欺瞞,隻是情勢所迫!”
蘇妙妙心裏有點動容,畢竟李斌貝為了她實在是做了不少事情了。
她虧欠他太多。
“朕還沒怪你大不敬之罪,你倒向別人求起情來了!”
李斌貝沒有為自己辯解多少,他狠狠地朝地上磕了幾個響頭,那撞擊的聲音讓蘇妙妙都不由覺得心疼。
那皇上豈不是更心疼了?
李斌貝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即使他的母家錢氏一族再囂張跋扈,蠢蠢欲動想要奪下皇權,皇上還是很器重這個兒子,不然也不會早早地立為太子,先是放在自己身邊養著,再後來為了遠離錢氏一族的汙染被送去了元西鎮。
現在看來太子殿下不僅愛民之心有了,就連愛人之心也有了。
“你們先起來。”
李斌貝見身旁的蘇妙妙沒起來,便繼續陪她跪著。
“朕的話你們都當耳旁風嗎?!”
皇上開始吹胡子瞪眼睛,卻不想蘇妙妙依舊不怕死的違抗皇命。
李斌貝不知道蘇妙妙是何用意,想起蘇妙妙此行的目的,又看到皇叔走出來的時候搖頭歎氣。
難不成父皇不肯放了他們一家?
李斌貝正要求情,皇上便開口了。
“皇兒,你說你上哪找來的這丫頭,性子這麽倔,朕一心想她做你的太子妃,她卻百般推卻,人家都把自己往好了說,她倒好有什麽不好的過去都一股腦的說了!”
蘇妙妙聽著皇上這話不服氣,道:“皇上,民女沒覺得那是什麽不好的過去,民女也不想做高高在上的太子妃,隻想回去做一個山野農婦,和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度過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