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你又不聽蘇煥什麽話了?”

蘇妙妙兩條眉毛像麻花一樣擰成一團,花姿然素來知道蘇煥的本事,蘇煥的做法一定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本來蘇煥準備先去一趟彭城見一見趙瑾和他說明一下我現在的處境的,可是我讓他先送我爹娘回姑蘇城了。現在姿然姐你都還以為我變心了負了趙瑾,那其他人肯定都已經認定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而且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趙瑾怎麽樣了,說不定他都不在人世了……”

說到這裏蘇妙妙聲淚俱下,再堅強的人還是躲不過有傷心難過的時候。

花姿然哭笑不得,隻好不知道是寬慰還是嘲諷她道:“趙瑾就是沒死我看也要被你咒死了!”

蘇妙妙緩過神來,弱弱地問了一句:“那他要是死了還能被我咒活嗎?”

花姿然幾乎要被蘇妙妙氣死,這樣白癡的對話要是換做是其他人,花姿然鐵定是不愛搭理,搞不好還是一頓臭罵。

誰讓眼前哭得稀裏嘩啦的人是蘇妙妙呢?

“放心吧,蘇煥和我說了,他現在正趕去彭城,還有就是那個少傅大人顧安會幫你的,蘇煥說過他之前有恩於他,所以顧安為了報恩一定會幫你出宮,蘇煥讓你先聽顧安的,至於他自己會去彭城將趙瑾接走,你放寬心吧。”

花姿然輕拍著蘇妙妙的後背,等蘇妙妙回過神的時候,才想起蘇煥好像沒給自己寫信。

卻給花姿然寫了信,還說了這麽多重要的事情。

“姿然姐,你該不會是為了安撫我而編出來唬我的吧!”

花姿然白眼一翻,答道:“我幹嘛唬你,要不是看你哭了,我才不告訴你這些,你哥哥可是千叮萬囑讓我不告訴你。”

“為什麽?!”蘇妙妙不服道。

“怕你壞事唄,你這脾氣又倔又急,能成什麽事?”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花姿然心裏有數,蘇妙妙來京城以後已經改了不少了,不然就她這暴脾氣能在宮裏活過兩天已經算不錯的了。

錢氏一族凶悍無比,錢家的女人又功於心計,皇上雖然對蘇妙妙頗有好感,卻也未曾設身處地地為蘇妙妙想過,太子殿下就更不用說了,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都可以不求,隻要蘇妙妙肯做他的太子妃。

但是人生向來就是這般,你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老天爺就全都給你了。

燭光下的交談,一字一句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裏顯得格外的刺耳,以至於窗外的杏芳一切都聽得真真的。

即便是深夜,錢微冷依舊醒著,因為她知道杏芳還沒有回來,這麽晚沒回來一定是蘇妙妙那裏有事發生。往常的這個點,蘇妙妙已經睡下了,杏芳也一定回來報告消息了,但是今天這麽晚了杏芳還沒有回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蘇妙妙那裏有動靜了,還是不小的動靜。

錢微冷嘴角上揚,果真是心想事成,杏芳神色慌張地回來了,來不及通報一聲直接關上門。

“小姐,蘇妙妙房裏來了個女人!”

錢微冷瞥眼,本不想理她,但還是開口了。

“一個女人進她的房間有什麽奇怪的,你要是說有個男人進了她的房間,我一定趕過去抓她個現行!”

杏芳知道錢微冷恨蘇妙妙,但是這沒有的事情杏芳也不方便編。

“小姐,那個人好像是舞樂坊的舞姬,還是個領舞的,我也不知道她和蘇妙妙到底有什麽關係,但我聽到她們的談話,說是蘇妙妙想要逃走!”

錢微冷沒聽明白,望著杏芳問道:“什麽逃走?她幹嘛要逃走?”

“她說不想做太子妃,想回元西鎮和她原先那個丈夫過小日子。”顯然杏芳也不是很懂蘇妙妙的意思,好端端的太子妃、未來的皇後娘娘不做,竟然還想著以前的苦日子。

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真的假的?”錢微冷也是半信半疑,她害怕這是蘇妙妙的計策。

但是蘇妙妙要是真有什麽計策,估計錢微冷早就被她滅了,還能在這裏興風作浪?

“千真萬確,是我親耳聽到的,蘇妙妙說的真真的!”

錢微冷眼珠子一轉,喃喃自語道:“蘇妙妙,你想回元西鎮,我偏偏不讓你回,我要你在皇宮裏看著我是如何取代你的!”

說完一封書信便由宮人帶出去了,錢忠康收到書信的時候,錢鵬也正好在他身旁。

錢忠康知道錢鵬的心思,便道:“你不用驚訝,這招叫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錢鵬低頭不語,也不敢看錢忠康手裏的那封信。

直到錢忠康將書信打開放在桌子上,錢鵬才敢微微抬起頭。

“鵬兒,你去一趟彭城給我找一個人。”

錢鵬不知道趙瑾的存在,但他直到這個人一定與這未來的太子妃有關。

不便多問的他答應了錢忠康,出發去了彭城找尋趙瑾。

與此同時,蘇煥也正從姑蘇城出發,往彭城的方向趕去,蘇父蘇母本想著讓他好好歇息幾天再出發,可是蘇煥一句“無礙”就打發了二老,馬不停蹄地往彭城趕去。

蘇煥知道,晚一天蘇妙妙就會不安一天。

蘇妙妙不安,蘇煥也不會活的有多安心的。

也許這就是宿命,命運安排他從小就守在蘇妙妙身邊,看著她長大看著她幸福,永遠融入不了她的生活,永遠就隻能在一旁看著她。

就好像童話故事裏的騎士,永遠就隻能在遠處守護著公主,而真正陪在公主左右的永遠都是王子,反正不會是守護著公主的騎士。

但蘇煥並不在意這些,因為蘇妙妙比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要實在的多,他不求蘇妙妙對他如何如何,隻希望她永遠做一個快樂的公主殿下。

那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