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是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根本不是記仇不記仇的問題,若是菊詩記仇,大可以在蘇妙妙的飲食裏做手腳,不說加巴豆、毒藥之類的狠毒之事,就是一頓沒有肉食,蘇妙妙也要死要活的了。

“蘇姑娘,姿然姑娘被禦林軍抓起來了,現在正捆著送去大理寺聽候審判!”

蘇妙妙有點懵圈,畢竟剛剛還在睡夢之中,自己個現在還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菊詩的臉在蘇妙妙眼睛裏迷迷糊糊的。

蘇妙妙用手擦擦眼屎,立馬起身。

“蘇姑娘,你還沒洗漱呢!”

蘇妙妙回都沒回頭,徑直答道:“不洗了,回來再洗。”

第一站,蘇妙妙便去了大理寺。

“讓開!”

大理寺守衛森嚴,尋常人是靠近不得的,顯然未舉行冊封大典的蘇妙妙也是這尋常人的其中之一。

“太子妃,大理寺是直接歸於聖上管理的,太子妃若是有聖上的旨意前來探監,微臣等一定不阻攔你的去路,隻是沒有聖上的口諭,太子妃也沒帶聖旨前來,微臣實在不敢擅自做主放太子妃進來。”

蘇妙妙聽著這些話頭疼得厲害,直接想要硬闖,卻被剛剛說話的那個人用劍柄頂到了地上。

那人見狀本想扶起蘇妙妙,可惜還沒做到就被一聲嗬斥嚇住了。

“大膽!”

原來是李斌貝來了。

“太子殿下,微臣隻是奉命行事。”

李斌貝扶起蘇妙妙,將她護在懷裏,訓斥道:“那張嵩博,本太子問你,你是奉誰的命令將太子妃推到在地的?!”

張嵩博不語,垂下頭,手持寶劍,威嚴依舊。

“沒事吧?”李斌貝揉揉蘇妙妙剛剛擦在地上的小手,雖然沒有破皮但是卻有些紅腫,他繼續道,“會不會是傷了筋骨,我去那瓶藥酒給你搽搽。”

蘇妙妙搖搖頭,抓著李斌貝的手不放,她知道這個之後隻有太子殿下可以幫得到她,幫得到花姿然了。

“你放心,清者自清,我也相信花姿然沒殺人。”

蘇妙妙大驚,要知道在這個時候禮法已經形成一定雛形,殺人是十惡不赦的罪名,不管是殺人者是誰,被殺之人又是誰,都是一樣的重罪,難逃菜市口處斬的刑罰。

李斌貝看到蘇妙妙那般反應,就知道她是一點情況都不知道就急忙著來了。

他將蘇妙妙拉到無人處,然後問道:“昨晚花姿然是不是去你那裏了?”

蘇妙妙點點頭,李斌貝歎息一聲,說出了大概的情況。

昨晚上禦林軍本來是送花姿然回舞樂坊的,隻是剛走沒幾步,在她藏身的假山之中發現了一具女屍,經查證,這名女屍的真正身份是尚宮局司珍房的女史。

雖然算不上是什麽身份顯赫之人,但在宮中喪命又是謀殺,一來人心惶惶,二來天子腳下竟然有如此凶徒,縱然女史身份低賤,那也會被看做成大案、要案,交由大理寺審理。

自古以來,大理寺容易進,出去卻很難,有來無回的地方,花姿然在裏麵一定受盡苦楚。

想到這裏蘇妙妙就心酸,人家好好一個黑道大姐大,為了幫她是操碎了心,現在還要送了命,蘇妙妙絕對不允許有人為了幫自己而送了命。

“太子殿下,我求求你幫幫姿然姐姐,你也說了,相信她不是殺人凶手,她不會殺人的。”

花姿然雖然是黑道出身,但是黑白兩道都通吃的人,是不會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這麽多年都是靠喊打喊殺發家致富的話,花姿然一定也不可能女流之輩撐得這麽久。

況且花姿然又是蘇煥的朋友,蘇煥為人正直,雖然所交的朋友範圍甚廣,但是無一不是英雄好漢,即使是花姿然這樣巾幗不讓須眉的女子,在蘇煥眼裏也不會將她看輕。

隻是就憑這些,根本幫不到花姿然。

李斌貝也很想幫她,隻是大理寺確實沒有父皇的聖旨或是口諭不會輕易讓人進去。

若換做之前,塞點錢疏通關係還好,隻是現在這個張嵩博是出了名的一根筋,辦事隻看章法,從不為權勢所欺。他父親原是尚書省宰相,後來得罪了高官,被人陷害致死。當今聖上在為其平反之後,因為知曉張嵩博的才能,欣賞鐵麵無私的性情,所以將他安排在大理寺,聽候皇上的直接領導。

所以,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殿下也完全差遣不了張嵩博。

“我們先回去商量一下對策,如今在這裏也隻能幹著急。”

蘇妙妙知道李斌貝為難,隻好和他轉身回了太子東宮。

東宮裏的宮人老遠就看到蘇妙妙來了,這可是以後要伺候的主子,霎時間,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蘇妙妙看。當然他們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地直視著蘇妙妙,他們隻敢偷摸著望上一眼,或是看看她的背影,低眉順眼才是主子想要看到的奴才。

一進屋,蘇妙妙就自己出手關上了門,這個動作惹得太子殿下和王德喜都紅了臉。

“如果大理寺屈打成招,那我們就隻有劫獄了!”

……

蘇妙妙簡直異想天開,有張嵩博在一天,劫獄的可能性就是零。

這一點李斌貝很清楚。

“我看還是要去找一趟父皇要一道聖旨。”

李斌貝的臉色越發難看,蘇妙妙知道這事不好商量

“你在這裏等著,我去見一趟父皇。”

蘇妙妙攔住他,想著若是他一去不複返,那蘇妙妙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我看還是先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再作打算吧。”

李斌貝很詫異,因為他很少看到蘇妙妙如此鎮定自若,那個莽撞衝動的蘇妙妙才是他所熟悉的。

“怎麽了?”蘇妙妙發問道。

李斌貝搖搖頭,隨後開始和蘇妙妙說起整件事情的始末。

“花姿然從你那裏出來之後,不知為何在槐蔭亭的假山附近,禦林軍在此之前聽到假山那裏有動靜才過去看看,到了的時候發現花姿然鬼鬼祟祟,上前詢問才知道她迷了路。隨後便準備派人送她回去舞樂坊,但是眼尖之人看到花姿然的衣袖上有血跡。”

李斌貝停下來望著蘇妙妙,蘇妙妙知道這血跡是花姿然的一個很大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