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會意,看來整件事與錢忠康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畢竟這具女屍關係著一條人命,蘇妙妙不會讓錢忠康在這件事上依舊可以隻手遮天。

“犯了錯既然還將責任推卸給許大人,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看來必須要懲罰你才能讓你長長記性!”

蘇妙妙的口吻還真像一個酷吏,叉腰理直氣壯糊弄人的本事,在一旁看著的太子殿下都要信以為真了。

“大人饒命啊,大人,你的說的句句屬實,不信你可以去問許大人的!”

蘇妙妙沒搭話,而是自說自話道:“就罰你去宮人塚把邵清晨的屍體再搬回來!快去!立刻去!”

小太監愣了一會兒,原來以為是要被抓緊大理寺候審,結果隻是去死人堆裏搬死人。

他倒吸一口涼氣,蘇妙妙跟著催促道:“麻溜的,聽見沒!”

剛說完小太監便撒腿跑了個沒影,蘇妙妙這才放鬆下來,找了個地方坐了一下。

“妙妙,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些吧。”李斌貝對於放置死人的地方充滿了忌諱,不是怕不吉利,就是怕沾到死人的氣味。

蘇妙妙知道還有什麽說法就是身上一旦有了死人的氣味,屍氣濃鬱,黑白無常聞著味道便會把活人也當成死人,拿著鎖鏈捆著三魂七魄一並帶去地府交差。

但是這些明擺著是封建迷信,蘇妙妙不會聽信這些,但是作為封建王朝的接班人,李斌貝對於這些鬼神之事自然是深信不疑。

蘇妙妙真是後悔當初在元西鎮的時候就應該好好上一堂破除封建迷信的公開課。

若是真的這麽做了,蘇妙妙估計……

早就被滿門抄斬了。

蘇妙妙苦笑兩聲,總之是做什麽都是不對的。

李斌貝見她笑得奇奇怪怪的,便發問道:“為什麽看著你笑起來這麽像哭呢?”

“廢話,你要是穿越去現代,我看你哭不哭!再說了,我這哪叫哭,我這是笑著活下去!”蘇妙妙任性地說著,這一刻她似乎忘記了李斌貝的身份,隻當他還是那個小跟班。

李斌貝很享受蘇妙妙這般對他,讓他好像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地方。

他將蘇妙妙額頭前的碎發輕輕別在耳後,然後靜靜地聽她胡說八道,他很希望這一刻時間可以靜止,他想一直這樣看著她,直到永遠。

“兩位大人,請讓一下。”

小太監速度還真不慢,小小的身軀背著一具看起來比她還要高大的女屍。

屍體全身發出惡臭的氣味,確實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小太監還算乖巧,拿了個紅棗遞給蘇妙妙和李斌貝,示意他們像他一樣以紅棗塞鼻阻斷腐臭味入鼻。

“這法子可比點香實惠多了,要知道熏香、檀香可不是我們這種低賤之人可以用得上的,紅棗的大小剛剛好,而且還能二次利用,洗幹淨照吃不誤。”

蘇妙妙覺得他說的很有意思,不過她知道此時此刻最好少說話,畢竟鼻子已經被紅棗堵住了無法呼吸,靠嘴呼吸滿屋子都是屍氣,那東西不僅僅是不吉利的事,活人還是少沾惹一些比較好。

古人隻會說不吉利,若是沾染屍氣而生了病都以為是什麽鬼纏身,其實蘇妙妙知道屍氣其實就是一種細菌。你若是閉不住呼吸,細菌就會被吸入。一個人死了,腐壞的屍氣散發出來,那種味道很是難散開,身體素質差的,抗不住,可能就會生一場大病,沒有及時的醫治搞不好就隨死者一起去了。

蘇妙妙深知其意,但是又無法和李斌貝解釋一番,見李斌貝想要說些什麽,蘇妙妙下意識捂住他的嘴。

李斌貝會意,跟著蘇妙妙圍著邵清晨的屍體一起看個究竟。

蘇妙妙雖然在現代不是法醫,但怎麽說也是警校科班出身,文化功底是不差的,加上她本身就對法醫學這門課有很深厚的興趣,所以不隻是上課的時候認真學習,課後也對這塊領域有所涉及。

即便現代法醫學的知識在古代使用起來有點困難,沒有先進的儀器,也沒有必需的化學藥劑,更沒有古人的基礎知識做支撐。

總不能讓蘇妙妙先開展一次思想大革命,喊著推翻封建王朝,解放舊思想,然後開始現代水平的政治、經濟、思想、文化吧。

曆史又不是一個人輕而易舉就可以書寫出來的,即便有人真有這種通天的本事,蘇妙妙也知道那個人不是自己。

腦回路回到邵清晨的屍體上去,蘇妙妙發現邵清晨的屍體不僅惡臭無比,屍斑的顏色也比尋常剛死一天的要深很多。種種現象都表明邵清晨應該不是那一晚死的,是在更早的時間被人殺害藏在槐蔭亭後的假山裏的。

但是蘇妙妙還發現有個問題,那就是邵清晨的致命傷。

邵清晨是致命傷看起來像是右胸腔被人**一刀,導致大出血,流血過多致死。但是像蘇妙妙這樣的明眼人一看便清楚,那一刀隻不過是死後屍體僵硬的時候插進死者的身體裏麵的。所以血是慢慢流出來,而不是**一刀的那種噴射出來的。

也就是說,邵清晨的致命傷不是右胸腔深見骨頭的刀傷。

蘇妙妙領小太監到屋外,問他道:“你說大理寺的人來過,可曾帶來仵作給死者驗傷?”

“來過,是秦仵作來的。”

“他怎麽說?邵清晨的致命傷是什麽?”蘇妙妙追問道。

小太監仰頭回想著,答道:“這個我還真知道,當時我就在他們旁邊收拾,我聽秦仵作和許大人的手下說,這個女的是被人用刀刺死的,傷口很深,流血過多失救而亡。”

蘇妙妙點點頭,徑直往太醫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