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趙瑾也是大夫,所以他不會為難這些太醫。
宅心仁厚的他不願意再難為別人了,將一切的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
“若不是沒照顧好娘子,娘子也不會這樣。”
蘇煥聽到趙瑾說起這樣自責的話,實在不忍心他如此苛待自己。
“你這樣說便是連我也一起責怪進去了,是我沒照顧保護好我妹妹,與你關係不大。”
雖然蘇煥說得有些牽強,但到底是想安慰趙瑾,隻不過趙瑾心裏愧疚萬分,愣是誰說都聽不進去。
“皇上駕到!”
這消息很快傳到皇上耳朵裏,他對此很是驚訝,在怡親王的陪同之下一起來了迎春宮。
“怎麽回事?長湘為何會中毒?”
皇上的反應很大,他難以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才與女兒相認,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看蘇妙妙的樣子像是命不久矣了。
蘇煥在怡親王耳邊低語了幾句,怡親王點點頭,隨後又轉向皇上,道:“皇兄,長湘現在雖然身中劇毒但是還有救,你先別著急,還是隨我回興慶宮等著吧!”
皇上自然是不肯走的,蘇煥隻覺得皇上在這裏,所有人都無法安心,便對皇上道:“皇上,長湘公主需要靜養,您龍體不適,實在不適宜在這裏看著,還是起駕回宮等我們的消息吧!”
蘇煥都如此說了,皇上看到眾人都在極力搶救蘇妙妙,再加上皇上自覺龍體有損,所以囑咐了幾句便被全安建扶了回去。
皇上剛走,怡親王就問蘇煥道:“到底怎麽樣了?你們在皇上麵前說得那麽輕巧,若是做不到、救不活長湘公主,我真的怕你們一個個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王爺,眼下隻有先穩住聖上,我們才可孤注一擲地去試一試。”
怡親王見蘇煥的眼神堅定,想著確實要先保皇上安心才方便行事,擺擺手道:“罷了罷了,皇上那裏就我和顧安看著,這裏就交給你們了。記住,先救活丫頭,至於到底是誰下的毒,以後再查!”
顧安和怡親王隨皇上回興慶宮之後,迎春宮上下所有人算是鬆了一口氣。
“隻希望邢飛早點將元一針前輩接過來,不然我真的怕妙妙撐不住。”
所有人都知道蘇妙妙的情況並不好,隻是一旦聲張,驚動了皇上,怕是一個個現在都已經早早排在奈何橋喝湯了。
“妙妙,到底怎麽了?!”
李斌貝衝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太監的通報,他氣喘籲籲跑到蘇妙妙床前,看到蘇妙妙嘴唇已成絳紫色,傻子都知道這是中毒的跡象,他堂堂太子殿下怎會不知道。
“太子殿下,長公主現在命懸一線,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我們不敢將實情告訴皇上。”
菊詩跪拜在李斌貝麵前,一股腦地都說了個溜幹淨。
李斌貝咬咬牙,道:“不讓父皇知道也好,不然他老人家怕是受不了這種刺激。查到是誰下毒了嗎?”
蘇煥搖搖頭,道:“當務之急便是救人,公主的情況不大好,我們現在也隻是在拖延時間,用銀針穿過皮膚將毒血暫時排出來一些。”
“什麽都不知道,怎麽救人?不知道是什麽毒物,不知道是誰做的,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李斌貝記得沒法子,閉眼皺眉恨不得現在躺在**的是他自己。
寧安宮裏,兩位主子歡天喜地地聊著家常,左不過是聽說蘇妙妙活不長了,所以偷偷樂著。
“姑姑,蘇妙妙這是受不起現在如此尊貴的身份,這才剛剛做了幾日的長湘長公主就快死了,真是福薄命賤!”
錢皇後很樂意聽旁人說起這話,嘴角上揚,想到蘇妙妙命不久矣,再沒有人敢與她作對便心情舒暢,前幾日的偏頭痛一下子就好了。
一旁的采蝶見兩位主子都喜笑顏開的,便也插了一嘴,道:“娘娘,我聽說迎春宮那幫人還有意隱瞞皇上,不讓皇上知曉實情,皇上到現在都不知道公主快死了!”
錢微冷靈光一閃,眼神淩厲起來,道:“姑姑,如果真是采蝶說的那樣您說咱們要不要告訴皇上,讓皇上早點知道這個噩耗呢?”
好惡毒的心!
不過這隻是錢微冷的意思,錢皇後知道眾人不告訴皇上是因為害怕皇上舊病複發,喪女之痛足以讓他久病不愈,甚至一命嗚呼。錢皇後雖然很急切、很期待自己的兒子成為帝王,但是她不想皇上這麽早就離開她。
她與皇上幾十載的夫妻情分,即便皇上一顆心隻在婉妃身上,皇上虐她千百遍,她也依舊待他如初戀。皇上本就是她的初戀,幾十載的風風雨雨,也同樣泯滅不了這個事實。
錢微冷見錢皇後似乎在猶豫什麽,便立馬開啟煽風點火模式,她小手一搭,支在錢皇後耳邊,道:“姑姑,他們這可是欺君死罪,若是咱們告知皇上,我想姑蘇蘇家必死無疑,還有怡親王一定也會被皇上狠狠打壓,到時候太子殿下便再無障礙,而皇上也會因為此事剛加珍惜眼前人善待姑姑。”
若是普通人聽了錢微冷這番話一定跟著照做,但是錢皇後是什麽人,她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告訴皇上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做了隻會便宜別人,自己哪裏得的了什麽好處。
姑蘇蘇家和怡親王一直都是錢氏一族的眼中釘肉中刺,哪裏會阻礙太子的帝王之路。據她所知,蘇家的人對太子殿下十分友善,怡親王作為太子的親叔叔倆人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錢微冷想要打壓的從來不是對錢皇後和太子殿下有威脅的人,而是對錢氏一族有威脅的人。
錢皇後才不會上當,中了這小丫頭的圈套!
錢忠康啊錢忠康,你果真是小瞧了你女兒,派這麽一個小丫頭潛伏在宮中,真以為可以保得住錢氏一族永生永世的榮華富貴嗎?
真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