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看,灰狐披風更適合你宮中有宴會的時候穿著走動,那件黑狐的披風你可平日裏穿穿,倒也不失風采,也不顯得有多隆重,平時隻要得體就行,不必過於張揚。”
采蝶聽罷也跟著主子的話,說道:“太子殿下器宇軒昂自然是凡人所比不了的,這兩件披風可以換著穿,這樣子便不再乏味了,穿著既暖和又顯精神。”
“多謝母後,兒臣這便收下了。”
錢皇後替他解開,隨後拉著他來身邊坐下談心。
“我們母子一場,你和我這麽客氣做什麽?”
兩人談笑風生,很久都沒有如此坐下來談天說地了,頓時母子情深厚了幾分,也讓李斌貝回想起不少母後的好。
錢忠康出宮回府之後並沒有閑著,他帶著錢鵬提著不少奇珍異寶出發去了朝中權勢較大的幾位大臣家中。美其名曰敘舊探望,其實就是在私下拉攏人心,不止如此,錢忠康還將沁貴妃懷上龍種的事情一一告知,並對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寄予厚望。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錢忠康是想廢太子立新帝,然後小兒當政,做個傀儡皇帝,他便可以大權在握了。
隻是這些人大多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心態,他們隻想著自己若是無事,那便隨著錢忠康去做吧。隻要不禍及自己,就算皇帝天天換,他們也不會有多少怨言的。
錢忠康就是抓住他們這些一貫的心理,所以才敢明目張膽地私下勾結、拉攏群臣。
不過錢忠康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手,對於那些趨炎附勢的大臣,他便利用其軟肋籠絡人心。對於像他的學生郭林江這樣忠肝義膽的,他隻能智取。
所以他將最後一家拜訪安排在郭林江這裏,來到郭林江的府上,便是為了更好地與他親近。
郭林江的府邸位置很偏,這樣偏的位置地皮根本不值錢,再看看府邸上的那塊牌匾更是破爛不堪。上麵的金漆早就掉的差不多了,從遠處看這塊牌匾上壓根看不到“郭府”這兩個字,隻看到一塊掛的高高的爛木頭。
“爺爺,這郭將軍是羽林軍的統領,他的俸祿也不少,為何府邸如此破舊不堪?”錢鵬實在不理解,一個高官厚祿的人府邸光是看到門口就讓人不願意進去,更何況門口連個侍從都沒有,真是寒酸極了。
錢忠康沒多說話,隻示意錢鵬上前敲門。
錢鵬嫌棄這木門潮濕肮髒,不願意伸手,隻在門口喊門道:“郭將軍,錢相爺路過貴府,順道想來看你,請你開開門。”
喊了好幾聲都不見有人來開門,錢鵬這才不情不願地用手敲門。木門沒有刷過金漆,所以隻是木頭遇水潮濕生蟲,手觸及的時候黏糊糊的,確實也難怪錢鵬不願敲門。
“吱呀——”
門縫裏探出個腦袋,嚇得錢鵬往後退了一大步,險些踩到他爺爺的腳。
“你們是什麽人?”
錢鵬定睛一看,開門的竟然是個老婦人,頭發花白,手腳遲鈍,怪不得這麽長時間才開門。
“請問郭將軍在嗎?我們是來看望他的,這位是錢相爺,麻煩你去銅川一聲吧。”
老婦人上下左右地打量著這一群人,隨後一臉嫌棄道:“郭將軍不在,你們請回吧!”語氣堅決不容商量,並將那一絲絲開啟的門縫關的嚴嚴實實的。
就這樣吃了閉門羹,別說錢忠康就是錢鵬也咽不下這口氣,他趕忙趁著老婦人沒走遠開始乒乒乓乓地繼續敲門,一邊敲還一邊重複著剛剛的話。
錢忠康也不攔他,默許錢鵬這樣做了。
這時候郭林江正好從不遠處走來,看到眼前景象,便知來者何意。
“錢相爺,幾日不見,怎麽有空來我府上走動的?”
看到是郭林江本尊,錢忠康便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滿臉堆笑道:“就是平日裏走動少了這才險些連你府邸在哪裏都不知曉,看來以後著實要多走動走動了。”
“老師肯來走動是學生的服氣,隻不過老師來就來,東西就不必帶了。”郭林江一邊作揖一邊說著。
這些東西錢忠康本不想帶來,他知道郭林江不喜這般,隻是最後還是沒忍住聽了錢鵬的那一句勸。
“爺爺,俗話說,禮多人不怪,說不定他現在的性子改了,看到咱們沒帶點什麽反而不快了。”
就是耳根子一軟聽了這一句不合時宜的勸說,讓他現在隻能站在門口陪笑。
錢鵬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處,便坦言道:“郭將軍有怪莫怪,錢相爺攜禮前來看望完全是在下的意思,還請郭將軍見諒。”
郭林江曾在宮中見過錢鵬,也知道他是錢忠康的孫子,隻不過雖與錢忠康是師生關係,但錢府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也沒有去過一次錢府。其實他和錢忠康私下幾乎是沒有任何交往的,但並不代表他不在意、不尊重錢忠康。
錢忠康知道自己這個學生的秉性,隻知道他是一個可造之材,也是十分有利用價值的人。短時間內,想要發生兵變,那郭林江手上的羽林軍就是重中之重。所以不管怎樣,錢忠康都要順著郭林江,不可與他發生衝突壞了自己的大事。
“既然隻是小輩們的意思,那這次便算了,但是我依舊不能破例。”
錢鵬不明所以,問道:“郭將軍這是什麽意思?”
郭林江將手背在腰後,道:“禮是你帶來的,你便不可進我家門。至於老師既然空手前來,那便是正常走動,我自然沒有理由讓您在這裏吃閉門羹。老師,請進。”
說話聲剛落,大門陡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