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張大人有勇有謀,必定會保住郭將軍的。”
蘇煥安撫蘇妙妙的時候,自己心裏也沒什麽底。
他想起一會兒站在蘇妙妙這裏,一會兒又轉向錢忠康的百濟國公主,頓覺這一切也許都是早就設計好了的陰謀,一場苦肉計罷了。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蘇妙妙,蘇妙妙搖搖頭絲毫沒有懷疑。
“木蘭隻是一時大意,感情用事才會著了錢忠康的道,他個老狐狸我們初生牛犢不怕虎,但是要談到真刀真槍地和他鬥,確實還差上一大截。”
看到木蘭,蘇妙妙就仿佛回到過去,看到那時候意氣用事、衝動魯莽的自己,為了逞一時口舌之快,或是被敵人看到自己的弱點。這些都是重情重義之人經常被人利用的原因,蘇妙妙知道木蘭對奶娘的感情絕對不是假的,她對錢忠康和她三哥的仇恨也再不斷升級。
“我隻是不知道那些書信是哪來的?”蘇妙妙思量了一會兒,猜想道,“那些書信說不準就是錢忠康自己的,他現在拿出來嫁禍郭將軍,然後坐收漁翁之利。他之前處處針對木蘭,要她非死不可,一定也是和百濟國三王子商量好的。”
蘇煥覺得蘇妙妙說得有理,如若不然,那麽事情發生的也都太巧了。
張嵩博趕到郭府的時候,錢忠康已經將郭林江拿下,正在當著他的麵抄他的家,其實家徒四壁本沒有什麽好抄的,但是錢忠康一心認為兵符既然在蘇妙妙手裏,那玉璽說不準就被郭林江收下了。
翻來覆去,找來找去也沒有找到,正準備收拾一下,將郭林江帶回去的時候,大理寺的侍衛徑直將郭林江團團圍住,將錢忠康剛剛搜查的東西全部扣押下來。
“張大人,郭林江通販賣國,理應處死,這罪名不用審理便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何苦還要為難你們大理寺這麽多時日,浪費時間,浪費人力物力財力。”
“錢相爺,這都是大理寺的分內之事,不會浪費任何東西。”張嵩博為郭林江鬆綁,隨後又將他年邁的母親扶了起來。
他的眼睛裏似乎沒有錢忠康的存在。
錢忠康帶來的人不多,不比張嵩博是有備而來,顯然在硬拚方麵,錢忠康不占優勢。
“隻不過是交接一下案子,張大人不需要叫來這麽多人吧!”
張嵩博繼續做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沒眼看錢忠康,答他道:“郭將軍掌管的羽林軍現在統一歸於大理寺統領,雖然不合規矩,但是長公主的意思。”
長公主掌握兵符,兵權在握,即便郭林江已無實權,隻要兵符在蘇妙妙手上一天,兵權就在蘇妙妙手上。
錢忠康不好發作,隻能繼續追問道:“那大理寺準備如何處置叛賊郭林江?如果大理寺不方便處置,老夫可以代你們審理和處置他。”
張嵩博幹笑兩聲,道:“不敢麻煩相爺,這些事情都是我們大理寺應該做的,審清楚案子,還大家一個真相,讓壞人罪有應得,讓好人沉冤得雪。”
錢忠康陪笑著,隻能眼睜睜看著張嵩博將郭林江帶走,張嵩博在錢忠康麵前剛走兩步,又退回來,對錢忠康道:“這件事相爺還是莫要插手,避避嫌總是好的,聽說郭林江在做羽林軍將軍之前是您的得意門生,又是您一手提拔上來的,所以這次的通販賣國也不知道和錢相爺您有沒有什麽關係?”
張嵩博的眼神很駭人,錢忠康都被驚了一下,啞口無言目送他離開。
張嵩博不僅僅將郭林江本人帶走,他的老母親以及兩個下人都被帶回了大理寺。
什麽都沒有給錢忠康留。
是夜,蘇妙妙來看木蘭的時候帶來了她送給自己的凝香露,那一瓶被蘇妙妙巧妙地分成了兩瓶,一瓶自用,一瓶送給了皇上。就是這出自同一個瓶子的凝香露都含有同一種劇毒,所以蘇妙妙和皇上中毒的症狀相差不大。
“真的不是我下的毒。”木蘭看到瓶子徐徐地說道。
蘇妙妙小心翼翼將瓶子遞給她,隨後道:“我知道不是你,但我想知道這裏麵到底加了些什麽,明明隻是一個香料,怎麽就變成毒藥了?”
木蘭接過來用鼻子嗅了嗅,遲疑了一會兒,蘇妙妙看到她的表情像是知道這裏麵含著什麽劇毒的東西,問她道:“是不是知道是什麽了?可有解救的法子?”
“我不敢肯定,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十之八九就是斷腸草。”
已經被毒啞的奶娘在一旁突然發出怪異的聲音,這是有話說不出的意思。
“奶娘,你放心,沒人冤枉的了我。”
顯然奶娘發出聲音是別有含義,她循著聲音抓住木蘭手裏的瓶子。
蘇妙妙看了看木蘭,示意木蘭將瓶子給奶娘。
奶娘抓住瓶子,用手揮了揮,瓶子的味道隨著空氣傳入她的鼻腔。
“奶娘,這裏麵是不是有斷腸草?”
奶娘點頭,看來木蘭沒有猜錯,瓶子裏被人多放了東西斷腸草,也正因此蘇妙妙和皇上才會雙雙中毒。
蘇妙妙之前被人灌了含有鶴頂紅的藏紅花還沒有死,身體不說是百毒不侵,總歸還能承受得住少量斷腸草的毒性。
“肯定是我三哥的意思。”木蘭咬著嘴唇,如鯁在喉。
為了權力和地位,從小一起長大的親人也會變質,變成這樣凶殘的大奸大惡之人,木蘭實在無法想象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少種可能性。
為了確認香料裏是不是真的有斷腸草,蘇妙妙還去興慶宮找了顧安,顧安的鼻子簡直是天下無敵,畢竟是聞著百草藥長大的。蘇妙妙隻問他有沒有覺得不對勁,他竟然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斷腸草?誰家香料還放斷腸草?是想香著死,還是怕死了之後身子發臭,加點香料死了之後也聞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