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妙猶豫不答,趙瑾開了金口,一邊作揖一邊道:“肖翁看起來慈眉善目,眉眼間像是一汪潭水深邃清澈,道風仙骨活像一位老神仙,依在下之見,肖翁應該是杖朝之年了吧。”

趙瑾的做派是當下所有讀書人的做派,彬彬有禮,文縐縐的,沒文化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蘇妙妙這個沒文化的隻能偷偷問趙瑾道:“杖朝之年是多大?”

“就是八十歲。”趙瑾小聲答她道。

蘇妙妙見肖翁搖搖頭,道:“駙馬爺猜的不對,現在換長湘公主來猜了。”說完還朝蘇妙妙眨了眨眼睛,蘇妙妙看到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朝自己俏皮地眨眼睛,立馬咽了咽口水,視線轉移到別處。

這丫的該不會有戀童癖吧!

和八十歲的老頭比起來,蘇妙妙二十出頭,可不就是孩童嘛!

“長湘公主,肖翁讓你猜呢!”花姿然也跟著起哄,蘇妙妙沒辦法不接茬。

“肖翁,既然能被稱作‘翁’年紀一定是比我大了。”

花姿然“噗嗤”一聲,笑道:“這個是自然的了,肖翁的年紀不管怎麽樣,就算是不叫他肖翁,他年紀也比你大,你這話說的真是沒有一點水平!”

趙瑾也在一邊樂著,蘇妙妙扭頭瞪他一眼,隨後尬笑道:“那我就隨便猜上一猜吧,猜錯了你們可別笑話我。”

看到肖翁慈眉善目地點點頭,蘇妙妙的心才踏實下來。

“應該是六十歲吧?”

古人的生活條件比較差,能活到半百五十歲的人本就不多,六十歲已然是高壽之人了,要不怎麽對六十大壽如此上心,還不是難得人活著能有六十歲。

這張八十歲的臉猜成六十歲,說的年輕一些,也不知道肖翁能不能接受。

“長湘公主,你也猜錯了。”

肖翁捋著胡須,繼續道:“一把老骨頭再過幾個月就活了一百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活個幾十年的。”

一百歲?!

這樣艱苦要啥沒啥的年代也有世紀老人?!

如果真是一百歲,那看起來像是八十歲的話,還是顯得比較年輕的,有對比才有傷害。

麵對蘇妙妙驚訝的神情,肖翁則是洋洋得意,道:“長湘公主猜錯了,等會一定要自罰三杯。”

說罷便飄飄悠悠地沿著水上雲台的走廊往深處走去,花姿然示意蘇妙妙和趙瑾跟上,蘇妙妙還沉浸在這人已經一百歲的不可思議之中。

誰料想更讓蘇妙妙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還在後麵,這水上雲台的建築風格不僅是外表上巧奪天工,這內在更是別有洞天。它的建築風格偏南方,木質結構加上房頂上磚瓦,仿佛湖中小島一般。從陸上到達湖中的是一段木質長廊,腳底下因為每一木條底下都有木樁子固定住,所以走在上麵如履平地,與一般的水上建築相比十分安全。不僅如此,水上雲台的構造也是全木質,利用木頭的浮力再加上水底下的木樁固定,使得整個水上雲台就像是在陸地上沒有區別。

這樣的建築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說,還需要建築者獨特的思維模式。

“水上雲台果真建在水中央。”蘇妙妙驚歎道。

花姿然悄聲道:“不錯,是在水中央,至於雲台是指這個地方有時候在岸邊被雲霧擋著,完全看不到,就像不存在似的,好比神仙的住處,時而在時而不在,沒人說得清楚。”

“肖翁建造這裏應該花了不少銀兩,請了不少能工巧匠吧!”

花姿然搖搖頭,道:“原材料都是他托朋友買來的,至於建造這個水上雲台,我聽說他請的人不多,而且沒有一個本地人,而且那些人原來都是賣苦力,在此之前完全不會建房子。”

不是木工,沒有巧匠,這樣的水上雲台光靠苦力怎麽可能建出來,簡言之,一定會有圖紙,早期的藍圖來展示這水上雲台的雛形。

“想什麽呢?”

趙瑾拉住蘇妙妙的手,隨即十指相扣,蘇妙妙一下子就把剛剛的想法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高高興興蹦蹦跳跳和趙瑾一並往裏走了。

菊詩發現蘇妙妙和趙瑾沒了,趕忙將此事稟告給怡親王知曉,與此同時,邢飛也發現書信沒了。

怡親王表麵上沒有動怒,邢飛卻是跪在那裏一動不動。

“那信裏的內容你看了嗎?”

邢飛低頭看著地麵,答道:“屬下沒有。”

怡親王冷哼兩聲,道:“你看沒看過都不重要了,現在人跑了,隻要追回來就行了,其他的不必管了。”

“是,屬下一定將功補過。”

“不必了,這件事情用不著你,我已經派其他人去了。”

邢飛猛然抬頭,驚愕的神情讓怡親王可以篤定那封給譚良的信他已經徹頭徹尾看過,而且他也是故意讓花姿然得手,偷了那一封寄給譚良的信。

所以,他用不得了,至少在蘇妙妙這裏他已經不受自己掌控了。

“王爺是不再相信屬下了嗎?”邢飛直言不諱道。

怡親王很清楚邢飛的能力和他的忠誠度,這樣的手下現如今已經很難再找,從小培養又有點晚了,所以他現在還很需要邢飛。

“本王是主子,長公主也是主子,本王隻是不想你為難罷了,此事不用你再過問了,以後有關長湘公主的事情都交由其他人處理,你隻有好好完成本王交給你的任務就可以了。”

果然,怡親王正準備對蘇妙妙不利。

邢飛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他幫了蘇妙妙就等於背叛了王爺,幫了王爺就是害了蘇妙妙。

他不明白,怡親王本是和蘇妙妙並肩作戰的戰友,怎麽現在竟然想加害與他,還是用借刀殺人如此卑劣的手段。

他們的共同敵人不是錢忠康嗎?怎麽此時此刻怡親王調轉槍頭要先對付蘇妙妙了?

為了皇位?

這個說法不攻自破,當初皇位本就是他的,是他懇求先皇斷了念頭,改立兄長為新帝。於情於理他不可能為了皇位而加害自己的皇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