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哪來的消息?太子殿下的事情多少還有點譜,但是長公主……我聽宮裏麵的人說,長公主隻不過出宮去給皇上祈福了,這幾日就能趕回來的,怎麽會……怎麽會被火燒死了?”

“不是隻有李浩源知道出宮去找蘇妙妙的,我也派人去了,隻是比他晚了一步。柒楚去的時候那裏已經被燒成一片黑壓壓的廢墟了,邢飛帶走的三具骸骨其中就有蘇妙妙和趙瑾,隻不過邢飛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他交給怡親王的那具骸骨不是蘇妙妙的,而是他重新找來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是我猜想他應該是對蘇妙妙有點意思,所以私自藏著她的骸骨,不過他的處理方式很特別,骸骨再燒不就成了骨灰了嗎?他要骨灰做什麽?”

錢鵬聽到這裏更是覺得稀奇,人死之後都講究入土為安,蘇妙妙被大火燒成一具骸骨,現在還要被燒成灰燼,難道邢飛對她不是愛是恨,所以要將她挫骨揚灰?

“蘇妙妙之前是不是得罪過邢飛,所以他放火燒死她不夠,還要將她燒成灰,其實他本質上是想將她挫骨揚灰,永生永世讓她不得超生?說不定不是邢飛的意思,是怡親王的意思、”

錢忠康搖搖頭,蹙眉道:“那把火我看也不是邢飛的意思,要麽就是有人暗中想害蘇妙妙,要麽就是她自己知道這一次一旦被邢飛抓住,玉璽。兵符就會被怡親王奪去,所以她寧願命喪火場,也不願意將玉璽和兵符拱手相讓。”

錢鵬聽罷,深深歎了一口氣,錢忠康抬眼對他說道:“雖然她之前與我們不和,但人已經死了,那便既往不咎,這一次我還要以德報怨,幫她報仇雪恨,讓她九泉之下可以安心和趙瑾做一對鬼夫妻。”

“爺爺,此事不宜打草驚蛇,我們必須一擊即中,您確定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嗎?”

錢忠康瞪了錢鵬一眼,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錢鵬乖乖閉嘴。

“很晚了,去睡吧,明日我們還要進宮麵聖。”

錢忠康打了一個哈欠,擺擺手讓錢鵬下去。錢鵬不敢多留,悻悻走開了。

半夜三更一個人走著,背後陰風陣陣,錢鵬心事重重自然不覺得害怕,隻是突然之間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錢鵬停住腳,轉身去看,竟然沒人。

“蘇妙妙死了?!”

錢微冷冷不丁地站在他麵前,飄飄悠悠的樣子讓他著實嚇得不輕。

“你想嚇死人嗎!”

錢鵬繼續快步上前,錢微冷緊跟其後,嘴裏一直嚷嚷道:“是不是蘇妙妙死了?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錢鵬忽然急刹車停了下來,錢微冷沒hold住,衝到了他前麵,錢鵬見狀調頭就走,錢微冷不死心,不依不饒地追上去。

“我再問你話,蘇妙妙是不是死了!”

錢鵬實在忍無可忍,怒發衝冠地看著她,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還會可憐你!”

“你什麽意思,我隻是想知道蘇妙妙是不是死了,我幹什麽了我,又不是我殺的,你吼我幹什麽!”

錢鵬咬著嘴唇,微笑地回答她道:“是,長公主是離開人世了。”

錢微冷聽到這個答案,心裏似乎並不快活,自那一刻起她才知道自己原來沒有那麽痛恨蘇妙妙。

“你得到了你最滿意的答案,現在可以不用糾纏我了嗎?”

錢微冷放開錢鵬,嘴裏“嗯”了一聲,她踱步回到房間的時候,心裏覺得似乎比從前更加空虛了。

翌日,錢忠康與怡親王幾乎是同時踏入興慶宮的,因為皇上龍體剛剛有所好轉,早朝的事情還尚未安排妥當,所以大臣們議事還是選擇皇上的寢宮興慶宮。

隻可惜不巧,皇上一大早也起身了,他先是去寧安宮看了看錢皇後,後來轉而去了沁貴妃那裏,眼下應該還在沁貴妃那裏待著、

顧安見他們兩人來勢洶洶,針鋒相對,一臉陪笑道:“兩位不妨坐下稍等片刻,皇上現在應該在沁貴妃宮裏,估計一時半會還不能回來。”

錢忠康望了一眼身旁坐著的怡親王,笑道:“皇上果真是看重沁貴妃,不然也不會一醒過來就去看望他們母子二人。”

怡親王皮笑肉不笑,接話道:“是啊,不僅僅是看重沁貴妃,錢皇後也是皇上看重的人,我聽說皇上早上先去的是皇後娘娘那裏。這樣說來,錢相爺您還真是有福了,皇上看重錢皇後,就是看重你,以後相爺可得為皇上鞍前馬後、誓死效忠了。”

錢忠康對此嗤之以鼻,他知道怡親王這是在故意挖苦他,明知道錢皇後雖是他的親生女兒,卻不能為他所用,更是與他勢成水火。看重錢皇後的意思,明明就是對他不再看重,甚至不再相信他所說的話。

顧安在一旁坐山觀虎鬥,他注意到錢鵬今日也來了,隻是守在門外像是有備而來,而怡親王卻沒將邢飛帶來,隻帶來了一個看似很陌生的侍從。

“皇上駕到!”

全安建的聲音在場眾人再熟悉不過了,錢忠康立馬起身行叩首禮,而怡親王則是不緊不慢起身向皇上作揖。

皇上看見他們二人似乎心情並不是很好,隻道一聲:“免禮平身。”

還沒等到他們開口,皇上先發製人道:“今日是太子頭七回魂日,你們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這一句話打亂了所有人的計劃,錢忠康沒了主意自覺地退到一邊。但是怡親王似乎並沒有因此放棄他的計劃。

“皇兄,有一件事臣弟不得不提,還請皇兄不要過於哀痛。”

突如其來的不祥之兆讓皇上很是不舒服,他下意識拽緊自己的褲邊,隨後輕飄飄地說道:“有什麽事就說吧,朕不喜歡你們這樣藏頭露尾的!”

怡親王帶著哭腔,演戲一般地哽咽道:“皇兄,長湘公主沒了!”

隨後跪倒在地,男兒有淚不輕彈,眼巴巴地望著還沒坐安穩的皇上。所幸顧安扶住了皇上,與其說是顧安扶住皇上,倒不如說是他們倆互相扶持,畢竟顧安聽了這個消息,魂兒也嚇掉了一半。如果是錢忠康說起此事,顧安首先便是懷疑,而不是相信甚至是堅信。

“長湘……長湘怎麽會沒了的?到底出了何事?”

怡親王見皇上呼吸急促,雙手也是抖得厲害,便長話短說地將蘇妙妙之死全部推給錢忠康,更是顛倒黑白地將邢飛也一起拉扯起來。因為有花姿然這一個人質,所以怡親王料定邢飛對他依舊言聽計從,不會否認。

“邢飛呢?朕要親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