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武館肯定不行。”蘇妙妙差不多是隻廢狗了,他們家以前就是開武館的,從太爺爺的爺爺開始再到蘇妙妙的爺爺,武館的生意不好做蘇妙妙是深有體會。

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遇上個白眼狼專挑你出事的時候踢館也是糟心。

“不如培養趙夫子啊,讓他上京趕考,說不定明年瀟瀟姐就是狀元夫人了,到時候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蘇夫子再得皇上器重,不用幾年你又是幾品誥命夫人了。”

雲棲鳳說來容易,就不談趙瑾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爹趙武久當初就是因為做了官然後不得誌被貶到了元西鎮來,死的也比較早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說到底還是壯誌難酬被氣死的。所以趙瑾對學而優則仕這句話充滿了不屑,他寧願學富五車在鄉間書院教書育人,也不願意做官為朝廷效力。

用趙瑾的話來說就是:“朝廷多我一個人不多,少我一個人不少,我不去自然有其他人去,更何況伴君如伴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如何,保不定那天還不如你我呢!”

嘖嘖嘖,這明顯是氣話嘛,當初皇上因他父親諫言而被貶至此,後來鬱鬱而終,趙瑾這是將責任都推給了當今聖上。

這事蘇妙妙是知道的,但她又不方便與雲棲鳳說,隻道一聲:“趙瑾是讀書人之中最清高的那種,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他喜歡自在,無拘無束,所以做官這種天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不適合他。”

“以趙夫子的才華和學識,中舉是很容易的,怪不得從未見他談過什麽仕途經濟,他總說讀書是為了明理,但是於太傅卻時常叮囑我們多讀書然後考取功名,當然是對那些男子說的,至於我們於太傅很少談及女子的德才,估計和外麵人一樣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吧。”

說到這裏雲棲鳳冷笑了兩聲。

蘇妙妙趕忙轉換話題嗎,道;“不談這個,張贇那小子今天竟然沒來看我?”

“別提了,張贇被於太傅關在書院裏罰抄書呢!”

蘇妙妙接著問道:“那你怎麽沒被罰抄書?!”

“……”

“話說瀟瀟姐你的繡工不是姑蘇城一絕嗎?我之前就聽出從你手裏繡出來的繡品可以換千金呢,不如你繼續重操舊業,也算是發家致富的一個門道了。”

完,會刺繡的是蘇瀟瀟本人,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是蘇妙妙,蘇妙妙從未碰過針線,就連補個襪子都是頭疼加腦脹。

“你這個法子……不行!絕對不行!我堂堂蘇家大小姐,怎麽能和一個繡娘一樣,繡這繡那的賣錢,成……成何體統!”

蘇妙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有點害怕雲棲鳳起疑心,這丫頭這麽聰明搞不好蘇妙妙一下子就暴露了。

雲棲鳳遲疑了一會兒,道:“那怎麽辦呢?”

蘇妙妙放鬆了,這丫頭沒看出什麽不對勁,便接著道:“我也不知道,就趙瑾那三分地土地貧瘠不說,地方又偏,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長出來的莊稼也是麵黃肌瘦的,自己吃還湊合,賣給別人肯定是不行的,況且產量又少,我們兩個自己吃還不夠。”

雲棲鳳也沒辦法了,感覺她們倆都要抱頭痛哭的時候,一個老嫗拄著拐杖氣呼呼地來了竹屋。

“這誰啊?”

雲棲鳳見著來者不善,直接擺起女主人的架子,道:“你是幹嘛的?”

老嫗的拐杖揮舞起來像是趕蒼蠅一樣對付雲棲鳳,雲棲鳳躲閃過去,老嫗便一氣嗬成來到了蘇妙妙的床前。

“把地契給我!”

蘇妙妙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答道:“什麽地契?”

這老嫗就算是化成灰了蘇妙妙也認得,不就是趙瑾的娘嗎,等會,上次這老家夥親口說趙家和趙瑾以後再也沒關係的,怎麽現在又來撒野了?

可惜蘇妙妙現在屁股開花,不然早就用掃把趕走這老太婆了。

“就是分給趙瑾的那些地的地契!快拿來!”

雲棲鳳擋在蘇妙妙跟前,道:“你也說了是分給趙瑾的,現在憑什麽來要!”

“小丫頭,你算個什麽東西!起開!”

說完拐杖揮舞,砸到了雲棲鳳的細腰。

蘇妙妙艱難地從**爬起來,一個沒站穩,自己先屁股著地疼的哇哇直叫。

“娘子!”

幸好趙瑾及時趕到,將蘇妙妙安置在**後,又轉身盯著他娘道:“娘,有什麽事不能好好說嗎?”

“得,你也別叫我娘了,我孫武芳可沒你這樣孝順的兒!”

原來這老玩意叫孫武芳,土鱉的名字加上土掉渣的打扮,蘇妙妙越看越覺得這老家夥不順眼。

趙瑾沒了話,倒是雲棲鳳直言道:“喂,你直衝衝來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

“小丫頭,有沒有禮數,你爹娘就是這樣教育你的?教育你和我這樣的老人家說話就該用你這口氣?沒教養的野丫頭!”

“棲鳳,你先去內屋陪蘇夫子聊聊天。”趙瑾又對孫武芳道,“娘,我們有話到外麵說去,我娘子身體不適,需要休息。”

“嗬,身體不適?”孫武芳操著大嗓門嗬斥道,“她那是活該,咆哮公堂,她活該!一個女人還要去書院丟人現眼,學男人做夫子教書,她也配!”

孫武芳拄著拐杖還不忘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眼神也是充滿了嫌棄。

雲棲鳳無話可說地進了內屋,看到蘇妙妙一臉安逸,便道:“你婆婆都把你罵成這樣了,你還樂得自在的,我要是你早就氣死了!”

“有什麽辦法,我已經算好的了,你是沒看見那個張氏,嘖嘖嘖,比我慘多了。”

蘇妙妙要不是那天在趙岩家親眼看到張氏給趙岩和孫武芳當牛做馬的模樣,她才不會慶幸現在隻是被罵的現狀呢。

“棲鳳,去幫我聽聽她倆在說什麽,這個老家夥一來就要地契,肯定有貓膩!”

趙瑾那幾塊地,薄田都算不上,荒涼貧瘠的不毛之地,老家夥大老遠地跑來就為了這?

蘇妙妙不信。

雲棲鳳跑去偷聽趙瑾和他娘的對話,越聽越氣,還沒有聽完就跑來向蘇妙妙告狀了。

“趙夫子,真是太懦弱了,真是氣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