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立馬讓身邊的人將李溪兒攔了下來。

李溪兒規規矩矩的行了禮,靜靜站在原地受著周圍人的打量。

“抬起頭來。”黑子再道。

李溪兒反正也要找他,索性抬起頭嘴角勾起邪邪的笑,直直看向了黑子。

她相信,通過眼神他會認出她的。

黑子用折扇敲打了幾下手掌,道了句“很像”,然後把她留在了身邊——替他斟酒。

李溪兒暗罵一聲無恥,臉上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站在了他的身側。

黑子在她站好後,無聲的笑了,眼裏閃爍著一絲興奮。

縣令見他對府裏的丫鬟感興趣,趕忙表示可以把她送與他。

黑子的笑容更大了,他長長的哦了一聲,說了句好。

“既然是我的人了,那我不管怎麽使喚她都可以吧?”

他這話一出,李溪兒心裏咯噔一下。

這廝肯定沒憋好屁。

縣令大笑兩聲,連忙道:“那是,那是,別說她一個了,就是整個府內的婢女也可供您隨意驅使。”

黑子用手指了指縣令,眼裏透出滿意,隨即道了句滿上。

李溪兒咬牙,不情不願的端起酒壺給他倒滿了酒。

他拿著杯子在手裏晃了晃,裏麵的酒水撒了一地,待酒灑完後,他抱歉地對縣令道:“嘖,一不小心浪費了這麽好的酒,大人可別介意。”

“不會,不會,隻要公子高興就好。”縣令不在意的擺擺手。

黑子笑了笑,敲了敲桌子,示意李溪兒再倒。

李溪兒深吸一口氣,暗道還得請他幫忙救李大寶,於是忍了他的戲弄。

幾次三番的 指著李溪兒做這做那後,黑子心裏舒坦了,宴席也接近了尾聲,他順勢把李溪兒帶出了俞府。

俞府門外的拐角處,李溪兒手中的銀針向黑子紮了過去,黑子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般做似的,精準的握住了她的手腕。

“怎麽,不裝了?”黑子調侃。

李溪兒甩開他的手問道:“你到底是誰?和縣令有什麽關係?”

黑子把手裏的折扇一扔,又恢複了往日的不羈,他背靠在牆上絲毫不在意自己穿的是多麽金貴的衣服。

“你管我是誰和縣令什麽關係呢。”說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靠近李溪兒低聲道:“要不...你和那個良辰解除婚約,嫁給我吧,等你成了我的妻子我便告訴你。”

李溪兒瞪他一眼,“做夢!”

“不說拉倒,誰稀罕知道你是誰。”

李溪兒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替我救個人行嗎?”

黑子把銀票推開,欠扁的挑了挑眉,“不救!”

“說,要多少你才肯救?”

黑子想了想,正欲開口,李溪兒打斷了他。

“要是說讓我嫁給你那就別說了,我再想別的辦法。”

黑子失望的歎了口氣,把銀票拿了過來,“行吧,說說,你要救誰?”

銀票才拿在手裏,突然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竟是良辰及時趕到了。

“不麻煩你了,我可以搞定,你還是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他的腿。

被人明晃晃的威脅黑子卻毫無辦法,對於良辰的實力他很清楚,為了避免再度被迫躺在**挺屍,黑子選擇了隱忍。

“如此甚好,那你們忙著,我先走了。”

他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向兩人揮了揮手。

“怎麽樣,是不是俞靜姝讓縣令這麽做的?”黑子走後,李溪兒著急問道。

良辰望著黑子的背影若有所思,回過神來後說道:“不是,這事兒是野狼打著俞靜姝的名頭偷偷做的,縣令還不知道。”

“野狼?”

“那夥山匪都被剿滅了他還敢囂張?”

李溪兒快速想起了這人是誰。

“那些人並沒有被剿滅,他們藏在深山的一處岩洞內,此事事關重大,你不要插手,我自由辦法。”

“至於他們接近俞靜姝的目的...我猜想應該是私人恩怨,也或許他們想通過她得到某些行動上的便利。”良辰道。

“私人恩怨?”李溪兒冷笑,“我沒找他們算翻牆偷盜的麻煩,他們反倒打倒打一耙了。”

“不是這件事。”良辰推翻了她的猜測,他繼續道:“是李苗。”

“我發現他和李苗有瓜葛,說不定胡麻子也是他殺的。”

想起李苗,李溪兒就一陣厭惡,她倒是好本事,成了那樣居然還能找到接盤的人,之前倒是小瞧了她。

此時的李苗卻沒有李溪兒想的那般瀟灑自在,因為野狼說了,這次他幫她整垮李家後,他就不會再去找她了。

兩人自那日把這件事說清楚後,就沒有再見了。

野狼給她留了不少的銀票,讓她另尋良人,他連李苗肚子裏的孩子都不管了。

他的無情讓李苗氣憤至於又格外委屈,她因為他成了寡婦,還懷了他的孩子,他居然想用銀子把她打發了,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李苗挺著大肚子坐在馬車內向野狼家趕了過去,當她站在門口看著腹部同樣隆起滿麵春風的小紅時,她想不通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小紅聽到門口的馬車聲以為是野狼回來了,她驚喜地望過去,卻看見了滿臉憔悴的李苗。

她的眼睛在李苗身上溜了一圈,詫異的走上前去,“你怎麽會在這兒?”

李苗看著兩人相差不大的肚子笑出了聲,她的笑悲涼中帶著譏諷。

她笑自己的自作聰明,笑自己的癡傻愚鈍。

當初是她讓野狼娶的小紅,也是她攛掇著讓他與她同了房,卻沒料到這件事的最後自己成了最大的笑話。

小紅不解的看著她,見她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還不停下,眉頭蹙了起來。

“你要是沒事就請回吧。”

小紅與她並無半點交情,以前她和周靈秀一樣看她不順眼,現在她看見她莫名覺得討厭、不安。

好像她多留一刻她就要被她拉入深淵似的。

李苗笑夠了,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意味深長地看向了小紅。

“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你相公了,他好像遇到了一點麻煩。”

小紅一聽野狼有難,對李苗的戒備瞬間消散,她緊張追問道:“他怎麽了,有沒有事?”

李苗神色淡淡的,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眼神幽深如枯井,“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帶你去。”

她甩下這麽一句話,率先踏上了馬車,趕車的車夫幫忙扶著她上了車。

小紅猶豫一下,想著她挺著那麽大的肚子應該也做不了什麽,便跟著坐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