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姨娘自打進府一直沒有身孕,怎麽鄒湘寧一走,她們就有了呢?
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這是巧合。
想到她差點讓他斷了香火,俞縣令的心裏就無比窩火。
對於她送來的信,他根本不想瞧上一眼。
若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麵,同時讓兩位姨娘安全生產,他早就跑到鄒湘寧麵前質問了。
俞靜姝等了好幾天都沒等到俞縣令派人過來,她焦慮之餘央求著鄒湘寧又寫了兩封信回去。
這一次,信依舊石沉大海了。
不過,另一件事卻讓俞靜姝沒有心思再去算計良辰了。
一日清晨,俞靜姝坐在梳妝鏡前等待翠兒替她上妝綰發,卻看到鏡中人整張臉布滿了綠豆大的紅色疙瘩。
她嚇得當場尖叫起來,把胭脂水粉,珠釵耳環全部砸在了鏡子上。
“啊——,鬼啊~”
她這叫聲讓所有人心裏咯噔一下。
莫不是她又犯病了?
圓兒和翠兒趕緊走了進去,就見俞靜姝捂著臉正在砸東西。
茶杯玉器全被她扔向了銅鏡,一邊扔還一邊喊著有鬼。
“小姐…小姐…沒有鬼,沒有鬼,你看錯了。”
圓兒和翠兒急忙拉住了她,出聲安撫。
兩人走得近了,這才看到俞靜姝手指縫裏露出的紅色疙瘩。
“小姐…你的臉…”翠兒不可置疑地盯著她的臉。
俞靜姝一聽她提到臉,一把將人推了出去,“臉怎麽了,我的臉很好,你在這兒亂說什麽,給我滾,滾出去!!!”
像是被人觸了逆鱗,俞靜姝瘋了般把手邊的東西砸向了翠兒。
瓷器在翠兒腳下炸開,無數飛濺的碎瓷片打在了她的身上,她顫抖著身子用手護著臉,一步步往門口逃去。
見她用手護著臉,俞靜姝越發惱怒,她連續扔了好幾件東西砸了過去,隨後甩開圓兒猛的撲到了銅鏡前麵。
“一定是我看錯了,我的臉沒事的……”她重複的念叨著,然而下一秒,她把整個梳妝台差點掀翻。
“不會的,不會的,怎麽會這樣…怎麽可能變成這樣……”
她尖叫著不斷用手扯著頭發,企圖擋住她的臉。
“小姐…沒事的,會沒事的!”圓兒小心翼翼的靠近她。
突然,俞靜姝轉過身子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的臉沒事,沒事是吧?”
她的臉完全暴露在圓兒眼前,那密密麻麻已經不能稱為疹子的紅疙瘩看得人頭皮發麻。
圓兒在翠兒提起她的臉的時候就瞧見有疙瘩,但她沒想到會這麽多。
那張臉看著無比瘮人,圓兒身上的雞皮疙瘩瞬間跳了出來,她感覺頭皮都麻了。
圓兒忍受不了那密密麻麻的疙瘩,把頭轉向了一邊。
俞靜姝從她的表情裏看到了害怕和嫌棄,氣的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地上滿是尖銳的瓷片,圓兒這一下摔下去,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瓷片上。
她的手掌、屁股、後背,以及頭部,全部被瓷片刺破了皮膚,紮了進去。
其中最嚴重的要數她的手和屁股了。
跌倒時的本能反應讓她這兩個部位率先著地,承受了身體大部分的重量和力量,此時這兩處地方正不斷流著血。
圓兒痛得表情扭曲地縮成了一團,她咬著牙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以免刺激到俞靜姝,受更多的苦。
翠兒縮在門口瞧著裏麵的一幕,看著圓兒的手掌被一個瓷片刺穿,她自己都覺得肉疼。
鄒湘寧來的時候屋裏能砸的都砸的差不多了,兩個婢女一個躲在門口一個倒在血泊裏。
她命人把圓兒抬了出去,喚了其他人來收拾屋子。
然後一巴掌掄在了翠兒的臉上,“不盡心的狗奴才,小姐這樣你敢躲著?要是她傷了你擔得起這個罪責嗎。”
翠兒跪著沒敢辯駁,現在說什麽都是多餘的,最好就是保持沉默。
她是和俞靜姝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頭,和一般的奴才不同,以往她犯了錯鄒湘寧也是罵一頓罰一些月銀就算了。
可是這一次,她的好運到頭了。
隻聽鄒湘寧吩咐道:“來人,給我把這賤婢拉出去發賣了!”
翠兒驚得抬起了頭,她再不敢裝啞巴,匍匐在地開始求饒。
“夫人,我錯了夫人,求你看在我侍奉小姐多年的份上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鄒湘寧冷哼一聲,氣憤道:“以往你不盡心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可在鄒府這段時間,小姐屢次出事你哪一次守在她身邊了?”
“還敢跟我討價還價,呸,你也配!”
說話間,兩個孔武有力的家丁走了過來,麵無表情的把翠兒拖了下去。
鄒明堂來的時候見翠兒被拖走了,淡淡瞥了她一眼,大跨步進了俞靜姝的房間。
屋裏,鄒氏兄妹見到俞靜姝的臉也被嚇了一大跳。
鄒明堂隻看了一眼,便惡心的逃出了屋子。
鄒湘寧和他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可出事的是自己的女兒,就算再惡心她也不能放任她不管。
“靜姝,你…你這是怎麽了?”她的手伸在半空不敢去碰她,眼裏滿是心疼。
“走,跟娘回家,這裏我們不待了,等回去了,娘找最好的大夫給你醫治。”
她覺得鄒府不祥,俞靜姝在這裏就沒好過,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那個濟世堂的凝膚膏不是對疤痕什麽的很管用嗎,娘幫你買一瓶,塗了那個藥,你的臉一定會沒事的。”
俞靜姝的眼前一亮,是了,那個凝膚膏應該能治好她的臉。
“娘,我們現在就回,你快去備馬車,我們立馬出發!”她抱著膝蓋的手送開,推著鄒湘寧趕緊去。
“好,娘這就去,你安心呆著,娘收拾好了來叫你。”
母女二人連夜趕回了縣裏,回去之後俞縣令借口有事沒有回去。
鄒湘寧沒心思去深思這件事,她現在隻想趕緊讓俞靜姝好起來。
然而,當她後來察覺到府裏的變化時,那兩位姨娘已經為俞縣令添了兩個兒子
從此,她夫妻和睦的生活徹底成了過去式。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