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議讓那些受傷的人心裏一暖。

說真的,他們真的不想再動了,身上的傷疼得厲害,他們隻想找個地方好好躺著。

他們本就不是什麽硬漢,受了傷之後對打架鬥毆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們覺得,李家就在安樂村待著,等他們休養兩天再去也行。

總不至於兩天的時間就被人給捷足先登了。

蒼鷹一方的人也道:“老大,我們還是先撤吧,等過兩天再來也不遲啊。”

有人開口了,其他有心思不敢說的人也開口了。

“就是,老大,我們身上疼得厲害,先回去吧。”

“是呀,先回去吧,再不回去我感覺我就要暈倒了。”

“我的腿好像斷了,再不治以後就長不好了。”

眾人七嘴八舌,這讓蒼鷹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這裏還有黑蛇的人在,他們這麽軟弱不是讓人看了笑話嗎。

他蒼鷹絕不允許自己人在同行麵前掉鏈子。

他轉身正對著嚷得最厲害的幾人,眼神凶狠,“你們想回去?”

那些人知道他們老大生氣了,眼神閃躲不敢去看他。

“我再問一句,你們,是不是想回去?”

幾人不敢作聲,相互推搡幾下後,其中一人撞著膽子道:“我……我想…”

他的話未說完,一把鋥亮的白光在眾人眼前劃過。

所有人被那刀光吸引,順著它落下的地方看了過去。

“噗嗤”一聲,刀一下子沒入了那人的腹部。

一截刀刃從他身後穿出,他的前麵,有一截刀刃露在外麵。

蒼鷹一刀下去,又用力把就在外麵的那截刀刃捅了進去。

那人身後的那一截刀刃再度加長一些,整個大刀完整的穿過了他的身體。

他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了蒼鷹,嘴裏吐出了一口濃稠的血液。

他到死都沒想到,他會死在自己人手裏。

黑蛇看到這一幕,隻覺得眼前之人瘋了。

那可是他的兄弟,他怎麽能下得了手。

他的狠辣讓他心裏危機感頓生,腳步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一些距離。

蒼鷹不帶一絲感情的抽出了長刀,嗜血的眼眸裏有一頭瘋狂的野獸在咆哮。

長刀一出,那人的身體沒有力量支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站在他身邊的人呼啦一下全部退了數步。

瞪大眼睛滿臉驚恐的看向了蒼鷹。

蒼鷹手下的人知道他們老大骨子裏是嗜血的,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人動手。

一股涼意爬上了眾人心頭。

黑蛇一方的人此時無比慶幸他們不是蒼鷹勢力之下的。

他們老大平時是沒主見了些,但最起碼不像蒼鷹那般恐怖。

那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長刀上沾滿了血跡,蒼鷹淡定的用刀在死去之人的衣服上抹了兩下。

那冰冷的刀變得幹淨了,可眾人卻覺得,那刀上的血依舊在淌個不停。

他們恍惚間覺得,自己的血也在那刀刃之上。

黑蛇定了定神,戒備的握緊了手裏的刀,“既然我們意見不同,那便就此別過吧。”

他說完,給自家兄弟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先走,自己則後退著一步步向林子外走去。

蒼鷹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們,他想把黑蛇一夥人拿下,奈何實力不允許。

現在要緊的,是去李家走一遭。

剛剛死了同伴的人多少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在蒼鷹的威脅下,他們不得不強打精神去迎合他。

沒有人再提受傷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有人下一秒就會死去,也不敢提別的要求。

李家

胡子一行人收拾了山賊之後,進了李家院子。

他們之中有幾人受了重傷,需要及時處理。

他們知道,李家住著一位大夫,那是李溪兒的師父,他們急需他老人家出手救人。

“叔,嬸兒,我們是溪兒姑娘的朋友,隻道你們有難特意來相助的。”

胡子對著緊閉的房門說明了來意。

屋內,李家人驚魂未定。

剛剛外麵激烈的戰鬥他們聽到了,對於胡子的話他們並不敢相信。

誰知道他是不是想讓他們出去,好一窩端了。

“銀錢都在廳堂裏放著,你們去拿吧,還請眾位好漢當我們一條生路!”

屋內幾人商量了下,決定把錢財貢獻出去,以求自保。

胡子眾人:“……”

他們要怎麽解釋裏麵的人才會信呢?

胡子撓了撓頭看向了賊鼠,賊鼠無奈的聳了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這些人的心理他太清楚了,他們現在就是驚弓之鳥經不起半點風吹草動。

他們這麽多人,又才和山賊打過,他們能信才怪了。

狗子道:“胡子,要不我們把門撞開吧,他們不信我們。”

胡子橫了他一眼。

淨出瞎主意,這可是李溪兒家,他們真那麽做了,她不得回來找他們算賬?

要是把裏麵的人嚇出個好歹來,他們就算救了人,那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方圓方正兩兄弟見狀,趕緊走到了前麵。

“東家,夫人,我是方圓。”方圓開口了,他相信李大寶和趙雲娘聽得出他的聲音。

“他們都是我的兄弟,特意來保護你們的。”

李大寶和趙雲娘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露出了微笑。

李父質疑道:“真的是他們?會不會是山賊假裝他們的,或者把他們捉了故意騙我們的。”

方圓方正默。

他們以前咋沒發現李家老爺這麽多疑呢?

“沒有人逼我們,我們也沒被人捉住。”方正著急解釋道,“不知道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們來李家時說過,我們之前在黑子手下做事?”

“黑子是我們的老大,溪兒姑娘也是認識的,他還來過安樂村,之前還被良辰打斷過腿!”

方正的解釋讓所有人捂臉,得虧他們老大不在,他要是在,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這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被他給捅了出去。

聽他提起這事兒,李家人突然想起來是有這麽回事。

李大寶心裏的疑慮幾乎盡除,他繞過堵在門口的小花,趴在門縫上看了過去。

外麵站著的是方圓和方正兩兄弟。

兩人看起來和那些人很熟的樣子,應該認識的時間不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