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泛起魚肚白,牛氏便醒了。

當她穿好衣服準備去穿鞋時,發現了鞋子邊多出來的土壤。

她心裏咯噔一聲,趕緊趴在床邊去摸索床下的東西。

那處平坦的地麵此時凹下去了一大塊,裏麵的土全部被她摳了出來也沒見那個布包。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爬上了心頭。

她趕緊脫下鞋去看裏麵的東西,那裏本該裝著的銀票早已不翼而飛。

而後她又去摸衣服裏麵縫的那個布包。

布包的一邊已經破開,裏麵空空如也。

牛氏氣紅了眼,她沒敢聲張,急匆匆的跑出了門。

這些銀子大多是她私藏的,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死丫頭,別讓我找到你,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此時在她心裏,李苗早已不是她的女兒,而是她的仇人。

她一路往村口追了過去。

她知道,李苗偷了銀子肯定不會再在村子裏待了。

要是這次真讓她跑了,她的銀子就全沒了。

牛氏跑得氣喘籲籲,可她不敢停下腳步,她怕再晚一點便就什麽都沒了。

她一路跑到一個山坡上的樹下,終於見到了昏迷不醒的李苗。

“死丫頭,我看你往哪裏跑。”

牛氏甩著身上的肥肉到了李苗的跟前,她在李苗身上踹了幾腳,然後扯住她的頭發又給了她兩個耳光。

昏睡過去的李苗在外力的擊打下,悠悠轉醒,她的眼睛才睜開,又一個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敢偷銀子,看我不打死你。”

牛氏做夢也沒想到,她多年來藏銀子的地方李苗居然是知道的。

一想到自己所有的積蓄差點不見,她心裏的火氣便蹭蹭的往上冒。

“你現在膽肥了,什麽都敢動是吧,敢把牛偷著賣了,你倒是好本事。”

牛氏扯著她的頭發,一個勁兒的朝她身上臉上招呼。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李苗的身上已經被她掐了幾十下。

李苗身上痛,頭皮更痛,她一手捏住自己的頭發,另一隻手揮舞著去擋牛氏落下來的手。

“那些銀子本來就是我的!”她尖叫著吼道。

牛氏又一巴掌落了下來,“你的?呸,你還是我養大的呢,沒有我,哪來的你?”

牛氏說著,伸手去她身上找銀子。

首先被牛氏抓住的是那個布包。

李苗開始沒反應過來,被她一把奪了去。

布包被扯出,李苗的衣襟鬆散了下來,裏麵的銀票暴露在了外麵。

牛氏把銀子揣進懷裏,又去拿銀票,這一次,李苗提前有準備,她把銀票一下子塞進了嘴裏。

不管牛氏怎麽打她,她就是不鬆口。

“把銀票給我!”牛氏沙包大的拳頭在她頭上落了下來,李苗狼狽的用胳膊去擋。

但她太瘦了,力氣又沒牛氏的大,那些拳頭還是雨點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臉上,嘴角被打出了血,她疼得眼淚從眼角落落下來。

看到牛氏發狠的樣子,李苗深知要趕緊想辦法逃脫,否則她肯定會被她娘給打死的。

以前她也見過她娘和別人起衝突,她打起人來可不是一般的狠。

就她如今的小身板,哪裏經得住她這麽打。

李苗用胳膊擋著牛氏的攻擊,努力將腿蜷縮了起來,然後猛的踹向了牛氏的肚子。

她是拚了全身的力氣去反抗的,這一下的力量可不輕。

牛氏一下子被她踢倒在地,痛苦的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李苗見狀,趕緊起身要走,被牛氏一把拉住了腳踝。

“死丫頭,把銀票哪來!”牛氏撐著疼痛難忍的身子,一下子騎在了李苗的後背。

她掰著她的脖子,用手捏著她的臉,逼迫她張開嘴。

李苗嘴裏的血跡還在,她眼神惡毒的看向了這個她曾經以為對她最好的人。

“想要銀子,除非我死!”她咬緊牙關,擠出了這句話。

牛氏氣到不行,她用胳膊勒住李苗的脖子,用手去摳她的嘴巴。

她的手指粗魯的在李苗嘴裏來回掰著,指甲劃破了李苗的牙齦,有不少血跡從她的嘴裏流了下來。

李苗疼得皺緊眉頭,眼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牙齦被戳破太疼了,她快受不了了。

可這個姿勢讓李苗根本沒法反抗。

脖子上的窒息感和嘴裏的痛同時襲來,讓她忍不住直翻白眼。

“你鬆開,鬆開我給你!”李苗雙手拉著牛氏的胳膊,努力從她鬆懈的力氣中呼吸一點新鮮空氣。

牛氏聽罷,沒有再摳她的嘴巴,她放開了她,但身子依然雷打不動的壓在她的身上。

“你這樣...我喘不過氣......”她撐起身子,想把牛氏從背上弄下去,卻被她又扯住了頭發。

“別給我耍花樣,再不聽話,我打斷你的腿!”牛氏威脅道,身子還是從她的背上下來了,不過她的手仍然抓著李苗的頭發。

李苗後背一輕,她深吸了幾口氣,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嘴巴。

牛氏驚喜的看著,她見李苗終於張開了嘴巴,心裏暗道:這死丫頭,就是欠揍。

李苗把銀票取出,給她遞了過去。

牛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沾滿了唾液和些許血液的銀票,她毫不嫌棄的伸手去接了。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銀票之時,李苗眼中狠厲一閃而逝,她的另一隻手快速靠近了牛氏的眼睛。

一陣嘶聲裂肺的慘叫聲響起,牛氏捂著一隻眼睛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大量的鮮血從她的指縫處流出,看起來無比滲人。

李苗利落的收回銀票,另一隻手裏,握著一根沾滿了血的樹枝。

她扔掉樹枝往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後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哈哈笑了起來,“想要銀子?你也配!”

“我給了你那麽多,你還不知足是吧,那我就讓你知道知道,貪心的下場!”

李苗的眼裏沒有一絲憐憫和害怕,有的隻是報複後的痛快。

牛氏這時候哪裏還顧得上銀子,她的眼睛被戳破了,她隻顧著抱著眼睛喊疼。

李苗環顧四周,見遠處有人來了,她趕緊從牛氏身上摸出那個布包,逃之夭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