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兒的視線落在了男子腰間的那個竹哨上。
那個哨子她的身上也有一個,那是她收拾張大夫的遺物時發現的,同時她還在一本醫書中發現了一張畫。
畫上有三個人,其中一人是張大夫,他們每個人手裏都拿著同樣的哨子。
李溪兒看得出,那畫不是張大夫所作,她覺得那副畫上的另外兩人應該就是她那未曾謀麵的師兄。
莫非這人是他們其中一人?
畫上的人年紀很小,李溪兒分辨不出此人究竟是哪一個。
她放下水杯,走到了男子身邊,扯下他腰間的竹哨,和自己的仔細對比了一下。
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就連陳舊程度都差不多。
“這東西是你的?”
李溪兒把哨子舉在了男子眼前。
男子點了點頭。
李溪兒抿緊了薄唇,她的師父死了,她不能看著這個師兄死去。
她拿出銀針給他施了針,止住了他傷口上的血,隨後她從藥箱中拿出烈酒給他的傷口消了毒,然後用小刀,把傷口上的腐肉給剔除了下來。
清理幹淨傷口,她給他的傷口灑上了藥粉,之後讓劉大和鐵柱幫他包紮了一下。
處理完畢後,李溪兒給他渡了些異能。
她現在不用直接接觸別人,就能完成異能輸送,因此她這一舉動沒有任何人發現問題。
眼看著地上的人臉頰上有了血色,劉大和鐵柱都歎李溪兒醫術高明。
“我的醫術,盡量別泄露出去。”
她記得良辰說過,有不少人在四處獵殺醫術高超的醫者,她可不想往刀口上撞。
“哦,好。”
劉大和鐵柱答應一聲,他們很不解,別人都是生怕世人不知他們醫術高超,李溪兒倒好,偏要藏著掖著。
做好這一切,李溪兒又坐了回去。
可當她再抬頭時,她發現,男子的生命力居然又有減弱的趨勢。
莫非還有別的傷?李溪兒暗想。
她起身給他把了脈,異能在他身體裏遊走了一圈,李溪兒這才發現,他的腿傷中了箭,且箭上有毒。
李溪兒把他的褲腿卷起,那裏的傷口已經青紫一片,有墨色的血液從上麵一點一點往外流著。
她眉頭微緊,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救錯了人。
按理說,她的師兄不過是一名普通醫者,怎麽可能受這麽多傷,而且,她從他手上的老繭可以得出,他是會武的。
她沒聽張大夫說過她的師兄會武。
想不通其中關鍵,她隻能悶頭繼續給他治療。
他的毒不是多罕見的毒,她研製的解毒丸就可以清除毒素。
李溪兒先讓劉大給他喂了顆解毒丸,隨後開始給他處理腿傷。
在撒傷藥之前,她把解毒丸碾碎摻在了傷藥裏。
給他包紮好,他的生命力終於不再流逝,李溪兒這才放下心來。
次日一早人便醒了過來,李溪兒睜眼時間他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她不喜地蹙眉,考慮到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師兄,倒也沒說什麽。
此時綠芽和劉大他們正在張羅早飯。
雨已經停了,他們怕吵到李溪兒,便在院子裏支了柴火。
李溪兒拿著竹哨走到了男人身邊,“你說這是你的?”
“嗯。”
他沒有去拿哨子,任由李溪兒把玩著。
李溪兒掃了眼他身上的傷,不動聲色地道:“你為何不自己處理傷口?”
她的師兄就算醫術不精,簡單的草藥定然是能認得的,按理不該放任傷口不管。
“沒有藥怎麽處理?”
他這話說得讓人挑不出理來,李溪兒心裏的懷疑卻更大了。
“沒藥你不能自己采嗎?”
男子似乎覺得李溪兒的話莫名其妙,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大夫,哪知要采什麽藥?”
“這次醒來,承蒙姑娘相救,在下感激不盡。”
李溪兒伸出一隻手來,“嗯,感激就好,拿銀子吧。”
她這市儈的態度讓男子一呆,“這...在下暫時沒有......”
李溪兒瞧見了他腰間的玉佩,很不客氣的用手摘了下來,“沒有銀子就先用這個抵吧。”
男子伸手去奪,但他身上到處是傷,稍一用力便使得傷口撕裂了開來。
鮮紅的血從紗布上透了出來,他眉頭都沒皺一下,不過到底行動慢了些,玉佩被李溪兒拿了去。
李溪兒從他不懂醫理已經可以斷定,此人絕不是她的師兄。
既然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那自然是要收取報酬的。
“姑娘,這玉佩......”
“這玉佩品質還行,不過想抵醫藥費還是不夠的。”李溪兒打斷他的話,一本正經地道。
男子臉上閃過錯愕,他聽到了什麽?
這玉佩還不能抵醫藥費?
他這玉佩可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所造,上麵的圖文樣式更是天下難得的巧匠所雕。
先不說玉有多珍貴,單是那工藝也值幾千兩銀子了。
李溪兒從他近乎便秘的臉上看出了不服,她指著他的小腿道:“那裏中的箭有毒,這你知道吧?”
“還有你腰間的傷,也是足以致命的。”
“要是沒有我,你早死八百回了,就你這破玉佩,還不知道會被什麽人拿走呢。”
“我不過是討點醫藥費,瞧你小氣那樣。”
“怎麽,你的命不值個玉佩嗎?”
李溪兒叭叭一陣數落,說的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變成了紅色。
“是在下的不是,這玉佩......”
李溪兒眼帶戲謔的看著他,使得他要玉佩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那日後我拿銀子換這玉佩,還請姑娘給個價碼。”
他決定不和她正麵硬鋼,這姑娘太能說了,他說不過她。
李溪兒滿意於他的識相,她想了想,伸出五根手指,“我也不是那貪心的人,醫藥費就給五千兩吧,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男子一口老血差點噴出,這也叫不貪心?
你當五千兩是大風隨便一刮就有的嗎?
“好...”男子艱難的吐出兩個字。
形勢比人強,他除了認栽還能怎麽樣?
李溪兒笑了起來,“公子大氣。”
男子翻了個白眼,這是給一悶棍然後給個甜棗嗎?
商議好醫藥費的事,李溪兒又把話題扯到了哨子上。
“你這哨子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