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罰跪,秦明蘭身子微晃。
天氣這麽熱,她跪半個時辰,哪裏能撐得住!
最要緊的是,她的臉在這麽多人麵前可算是丟盡了。
公主府的婢女來到秦明蘭身邊,做了個請的姿勢。
芊芸郡主一點兒都不在意和樂公主拿她作筏子。
一個秦明蘭而已,就算她無故懲治了她,又如何?
揭過這個小插曲,和樂公主沒了和眾人解說花卉的興致,直接帶人去花房看花了。
公主府的花都是有專人打理的,各色名花異草相互映襯,美豔動人。
貴女們見到這珍奇一幕,拘束的心有了放鬆。
紛紛指著花草誇讚起來。
“好美啊,公主這裏的花卉品種,禦花園裏都沒有呢。”
“舉國上下,也就隻有公主能擁有這麽多名貴的花了。”
“能得見如此美景,餘生無憾了…”
各種彩虹屁吹著,和樂公主麵兒上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芊芸郡主掃了眼周遭的花朵便移開了視線。
一群馬屁精。
這和去年的花有什麽區別,連一樣新鮮的都沒有好吧。
和樂那是愛花的人?
她要是,她把這裏的花都吃了。
芊芸郡主在心裏瘋狂吐槽,麵兒上淡淡的。
這時,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著急忙慌地趕來了。
芊芸郡主不屑地掃了那人一眼,心裏暗道:來了!
“公主,您前日讓老奴找的凝膚膏找到了!”
和樂公主飛快的瞥了芊芸郡主一眼,驚喜道:“找到了?找人驗過真假了嗎?”
“驗過了,是真的!”
管家顯得比和樂公主還激動。
“那人聽說是您要,當下毫不猶豫就把藥獻出來了。”
“哦?這世上還有這等慷慨之人?”和樂公主邊說邊得意的挑眉。
“公主金尊玉貴,那人說能幫到公主是他之幸。”
主仆二人的表演拙劣無比,芊芸郡主無聊地用手掩著唇打了個哈欠。
那些貴女們聽到和樂公主得了凝膚膏,很是豔羨。
“聽說那凝膚膏現在萬金難求,也就是公主才能讓那人割愛了吧。”
“公主金尊玉貴,他能獻出藥來是他的福氣。”
“也是,一般人想和公主搭上關係還沒機會呢。”
……
眾貴女又是一通彩虹屁,聽得李溪兒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也不知道她們說這些話的時候,會不會感到尷尬,反正她是渾身不舒服。
她悄悄瞄了眼和樂公主,見她一臉享受,可見是習慣了這種追捧的。
尤其,芊芸郡主還在這裏。
公主和管家演戲演夠了,終於把今日的重頭戲——凝膚膏拿了出來。
這凝膚膏一開始流行的時候,和樂公主並沒有把它當一回事。
等這東西的身價漲到不像話的地步時,她想要一瓶已經難如登天。
能賣得起凝膚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她們根本不需要用這東西去討好他人。
自然的,得了凝膚膏的人,無一不是把它拿來炫耀的,真正需要用的人,那是寥寥無幾。
她也曾暗示過她們她需要這藥,可那些狡猾的狐狸愣是裝作聽不懂。
她雖氣惱,可也不能用身份壓著那些人強行去要,那樣的話,她的臉麵可就丟進了。
到時候有了這藥又如何,還不是被人當成笑話。
是以,為了這藥她沒少費功夫。
得了藥之後,她第一時間想到了芊芸。
她不是很能嗎,就看她這次還怎麽壓自己一頭。
“哇,這就是凝膚膏啊,真羨慕公主能得如此神藥。”
“是啊,是啊,有了這藥,以後就是不小心磕了碰了也不用再擔心了。”
“咱們公主福澤深厚,能得這藥不是必然的嘛~”
……
李溪兒無語。
這些人有完沒完?
不就是一瓶藥嘛,瞧把她們能的,好像得了這藥就能上天似的。
藥是李溪兒做的,她並沒有因為眾貴女對藥的誇讚而有一絲高興,滿心隻覺得惡心。
“聽說芊芸郡主前幾日也得了一瓶凝膚膏?”和樂把目光轉移到了芊芸郡主的身上。
“那藥...是張安嫻的吧?”
“她能把藥給你,看來你們的感情確實不錯,不如,你把你的藥也拿出來,讓眾人開開眼?”
和樂狀似無意般提起。
芊芸郡主在和樂提到藥時,眼神閃躲,她推脫道:“藥...我忘記拿了。”
“你要真想看,等回去之後我讓人給你送來就是。”
和樂公主見她不肯,臉上的笑意幾乎要壓不住。
你就裝吧,沒有就是沒有,還說什麽回去送來呢?
今日你若出了這個門,要是能送藥過來,那才有鬼了。
“沒拿啊~”和樂有些遺憾。
緊接著她又道:“雨竹,你替郡主走一趟,去把藥取來吧。”
今日不讓你下不來台,算我輸!
雨竹得令,招呼也未打一聲,便抬腳往府門去了。
她的腳步匆忙,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天大的要緊事要辦呢。
“哎,不用去了,不在府上。”
芊芸及時開口,雨竹聽罷停下步子,回頭看了公主一眼。
和樂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哦?不在府內?那是在何方?”和樂話中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你要是嫌麻煩,本公主可以著人替你去取。”
芊芸無措地扯著帕子,她這動作在和樂眼中,就是心虛了。
為她不能壓自己一頭而心虛。
為她剛剛的謊言而心虛。
和樂料定了她沒有藥。
“藥我用了一些,已經沒剩多少了,拿來也沒甚可看的,大家能一睹你的藥便是開眼了。”
兩人之間的爭鋒其他人不敢插嘴,她們剛剛還如麻雀般吵鬧,這會兒竟是無一人說話了。
這兩人她們都得罪不起,不說話便是最恰當的做法了。
吹彩虹屁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可隨意插嘴明擺著倒向一方,那就沒有好果子吃了。
她們兩人不管是誰,隻要想對她們發難,她們必然是會倒黴的。
不管她們是誰的人,明麵上,她們都是普通的官家女而已。
公主和郡主為了麵上的和氣,也斷不會為了她們而爭得臉紅脖子粗。
眾貴女早看明白了這個道理,因此在關鍵時候,大家都很默契的選擇做鵪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