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不原諒4

看著他,夜歌眯眼笑笑,“我來是想告訴太子一些話,不過現在見了你,我就不用見他了,你幫我告訴太子,有人來找他,被一個不識相的下人擋在了門外。”

“我要說的話說完了,走了。”

他轉身走人時,楊臨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回神時,夜歌已經離他有五十米了。

楊臨臉一沉,大叫道,“可是永平夫人來了?”

“嗯。”夜歌不想答,卻還是應了聲。

楊臨暗罵了聲,當下衝到靳墨言的屋子,將此事轉述給他聽。

聞罷,靳墨言大怒,“把那不長眼的奴才給本王打上二十杖再丟出去!”

看著他,楊臨揚了揚眉,“丟出去多可惜啊,他能賣上幾兩銀子。”

“那賣了。”

“好。”楊臨應聲。

靳墨言急道,“去看看她還在不在,若在,將她請進來。”

“已經派人去看了。”

“這就好。”他緩緩吐聲。

冷冷的看著方才說話之人,小魚兒稚聲說,“請我們進去?不是說太子誰也不見麽?”

“這……奴才也不明白,反正奴才是來請你們進去的。”

看著來人呆呆的模樣,小魚兒冷哼一聲開口,“他要請我們進去,我們就要進去麽?不去,娘,咱們走。”

“小公子……”那人瞪大眼,伸手就要攔著他們。

見狀,小魚兒冷笑,“怎麽?想強行請咱們進麽?”

“不,不是,您行行好,讓奴才好交差行麽?奴才受命出來請你們,若你們不進去,奴才怕是……”他做出可憐樣。

小魚兒卻似沒看到一樣,“我為什麽要讓你好交差?你會怎樣跟我有什麽關係?”

看小魚兒冷硬的模樣,來人有些無奈,他巴巴的看向阮處雨。

掃了他一眼,阮處雨眯眼說,“他的態度尚好,咱們進去吧。”

小魚兒撇嘴,“娘太容易心軟了。”

“又不是所有人都跟咱們有仇,這和心軟無關。”

小魚兒點頭,衝屈身站在麵前的仆人道,“剛才給我們開門的那下人怎麽樣了?”

“小公子,奴才不知。”

“你不知?那你知道什麽?”

“奴才……”那仆人一臉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回答。

阮處雨瞅著小魚兒輕笑,“你若想知道剛才那人怎麽了,進去問問便好,別再為難這人了。”

小魚兒瞄了下阮處雨,拉著她的手道,“咱們進去吧。”

小魚兒惦記著那開門的仆人的事,本想入府便問人,卻不想,還沒等他開口問,便聽到有人受杖打的聲音。

小魚兒眼一眯,跑過去瞄了瞄,見那受杖打之人正是方才開門之人,他嘴一咧,哼著嘴返回到阮處雨身前。

“瞧你這麽高興,莫不是這受打的是那開門的下人?”阮處雨看著他猜測。

“娘真聰明,一猜就對。”小魚兒笑眯眯的回應。

阮處雨搖頭,撫了撫他的腦袋,沒再開口。

一直到靳墨言的房間門口,阮處雨等人都沒再出過聲。

眼見到了門口,領路的下人麵帶喜色,衝幾人道,“幾位在這等下,奴才去通報太子。”

“不用了。”楊臨從屋內走出來開口。

領路的下人看了他一眼,衝他行了一禮。

楊臨點頭,拂手讓他離了去。

他一走,楊臨便衝阮處雨他們開口,“你們進來吧。”

幾人對視一眼,提步進了靳墨言的房間。

屋內有一股淡淡的藥香,一入內,阮處雨便擰了下眉,她下意識的看了下小魚兒,他也正巧在這時看向她。

眨了下眼,阮處雨收回眼,一步一步的朝內室挪著。

“你們來了?”靳墨言低沉的聲音響起。

阮處雨凜眉,抬眸朝他看去。

靳墨言躺在**,臉上是蠟色,像極了重病之人。

“你得的是什麽病?為何幾天功夫便成這樣?”張嘴,阮處雨疑聲問。

靳墨言垂眸,緩聲答,“沒什麽病,你是來看我的麽?”

“若不看你,我來做什麽?”阮處雨冷冷反問。

靳墨言輕笑,“是我多此一問,你們坐著吧,別站了。”

阮處雨點頭,牽著小魚兒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這之後,阮處雨沒開口,靳墨言也沒主動說話,小魚兒他們更是一言不發,氣氛有些沉寂。

這麽許久後,小魚兒突然出了聲,“你剛才說沒什麽病是什麽意思?沒病你現在怎麽會成這樣?”

“這是憂思成疾,壞了身子,的確是沒什麽病。”靳墨言一本正經的解釋。

“可有看大夫?沒喝藥麽?”擰了下眉,小魚兒問。

靳墨言眯起眼,幽黑的眸子看著他,“有看大夫,也有喝藥,可是無用。”

“怎麽會無用?”

“治得了身,治不了心,我患的是心病。”

“那是大夫無用,換個大夫治治。”小魚兒冷冷開口。

靳墨言搖頭,“這些天,看了不少大夫,可他們都沒治好我。”

“那你便不要憂思不就好了。”

“做不到。”他果斷的答。

小魚兒不悅的開口,“你這是在找死!”

“死便死,反正我是個孤身寡人。”靳墨言苦笑著說。

小魚兒瞪眼,“誰說你是孤身寡人了?”

“我有親近的人麽?”他反問。

“自然有!皇上不是你親近的人麽?還有你的幾個兄弟,姐妹,他們都是你的親人,亦是你的親近之人。”

閉上眼,靳墨言幾近虛無的聲音說,“親近?怕他們巴不得我死。”

小魚兒輕哼,“你是他們的親人,他們為何要巴不得你死?”

“你還小,不懂。”靳墨言搖頭歎。

“我不小了,該懂的,我都懂。”

“既然你懂,為何不明白我的意思?”他問。

小魚兒怔然,“不管怎樣,你都不能找死!你要快點好起來。”

“為什麽我不能找死?”咳嗽了兩聲,靳墨言開口道。

“因為……反正你就是不許死。”

靳墨言黯然垂眸,“生無可戀。”

“你不可以這麽不負責任!”小魚兒大叫。

“什麽不負責任?”瞅著他,靳墨言幽幽的問。

小魚兒咬牙,“你不能丟下你的兒子自己去死,你死了,他該怎麽辦?”

“他……你不是不認我麽?”他緩緩出聲。

小魚兒衝他跺腳,“我不認你又怎樣?那也不許你死!”

“你這樣太為難我了,既不認我,又不許我死,我如何能做到?”

“做不到也要做!”小魚兒咆哮出聲。

靳墨言如墨的眼珠盯著他,沒再出聲。

見此,小魚兒不由氣急,正想說些什麽,阮處雨開了口,“小魚兒,他要死,你就讓他死,何苦攔著?他若注定要死,你就是攔著,他也是要死的。”

“娘……”小魚兒瞪圓雙目看著她。

阮處雨淡然的撫了撫他的眉角,“娘知道你在想什麽,他是你的親爹,你不想他死很正常,可若你的親爹要這麽丟下你,那麽,這種爹不要也罷。”

“處雨。”靳墨言幽怨的瞅著她。

阮處雨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輕緩的聲音說,“太子殿下,我們來,不是看你要死要活的,你若想死,沒人攔著,反正現下我還未嫁給你,若你死了,改嫁……”

她話未完,靳墨言猛的從**翻下來,衝到他們身前圈住兩人,“隻要我活著,這輩子你都別想改嫁!”

阮處雨挑眉,“你不是生無可戀麽?”

“就算是生無可戀,我也不會就這麽死!”

看著這一幕,楊臨嘴角狠狠抽了抽,所以說,自家主子注定要栽在這個女人手上,他辛辛苦苦將自己折騰成這樣,想以此來駁得她的原諒,可人家輕言兩句就將他給扳回了原位……

“那很好,好好養病。”丟下話,阮處雨拂開他的手,拉著小魚兒就要離開。

靳墨言臉一黑,擒住兩人的手道,“別走,留下來陪我一會。”

阮處雨張嘴,才要開口,靳墨言連忙道,“我這個要求不過份吧。”

瞧了眼用哀兵策略的靳墨言,夜歌涼涼出聲,“既然太子殿下沒事,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免得耽誤了他休息。”

靳墨言瞪了他一眼,冷喝道,“將他送出房間!”

“是。”機靈的應了聲,楊臨走到夜歌麵前做出請的姿勢。

夜歌不願意走,和他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在靳墨言的威脅下乖乖出了房間。

送他離開之時,楊臨將小白一道給拎了出去。

聽到門關的聲音,阮處雨眉間蹙了下,卻是什麽都沒說,緩緩垂下眼眸。

看了她一眼,靳墨言眯眼,伸手一把抱起小魚兒,慢慢朝床邊走了去。

“你要做什麽?”小魚兒不解他的行為,嘴裏發問。

靳墨言沒答話,自個坐到**倚著後,將他放到了自己身上。

小魚兒感覺怪異,掙紮起來。

靳墨言圈緊他的身子,低啞的聲音開口,“別動,讓我和你靜靜待一會,就一會,好麽?”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脆弱,小魚兒鼓起嘴,僵著身子不再動彈。

瞧著他清稚的小臉,靳墨言斂下眼皮,喃喃開口,“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害得你我父子僵成這樣,我很悔,很悔曾經傷過你,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我隻想說,以後,我會傾盡一切補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