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又轉了身子,對著知府說:“小生要說的已經講完了。”

餘光看到知府邊上一個侍衛悄悄離開,莫其羽便知,定是去查貨郎的事了。心裏也暗歎,自己也隻能幫趙明到這裏了。畢竟他隻想當一個富貴閑人,並不願意被牽扯進什麽見血的案件中。

“哦哦哦,我想起了了。”上河村的村子此刻突然高聲道。

想起上麵的知府和對麵的同知,又趕忙跪下說:“草民無禮,還望知府大人恕罪。”

知府依舊溫和儒雅,不甚在意他的無禮,讓他起來,直接問道:“林村長可是想到什麽了?”

“是”村子用袖子擦了擦汗,磕磕絆絆的說:“大概也有六七年前,是有個趙姓的貨郎。草民本也不知道他姓什麽,隻是有一天他跑到村子裏跪著求我們幫他找女兒。他說有個女兒叫什麽,什麽趙安的,就在我們上河村丟了。說是他妻子帶著小孩從鎮上到上河村來玩,然後就不見了。草民同其它村民幫著找過,但是沒有任何信息,之後,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可有說那小女孩多大年紀?”知府問道。

“回大人,6歲,好像。”

“若是按六年前算,正好是羊年。”那同知對著知府說道。

拿起茶杯知府放在手上把玩,對著村長又問道:“六年之前可曾經常丟失小孩?”

村長想了想說:“回大人,草民所在的上河村極其周圍的村子幾乎都有小孩丟失過。農家人窮苦,基本所有小孩都是會上山揀柴或者挖野菜的。有的去了就沒有回來過。估計是被山裏的惡狼刁去了。”

莫其羽見知府大人聽完就開始沉默,簡陋的堂廳,隨著知府的沉默而邊的格外安靜。外麵的風,帶著初夏的暖意吹拂而來。帶起知府大人輕薄的紗衣,和眾人耳邊的長發。

上位坐著的知府大人,停下抹茶杯的動作,抬眼看向同知明大人,說:“查一下。”

兩人似是默契十足,明大人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並未問查什麽,想必心裏也是有成算的。

低下頭的莫其羽捏了捏林煦的手心,希望他不要太緊張。之前莫其羽就感覺到了他的不安。

雖然引導知府大人辦案是自己臨時決定的,卻也不希望嚇到林煦。

林煦也知道趙明大叔一生很慘,想要幫他卻也是無能為力。自己畢竟也隻是個小哥兒,無權無勢又無財的,又有什麽能力提供幫助呢?

如今自己的夫君不動聲色的提供了線索給知府大人,自己內心其實開心的,這樣既幫助了趙大叔也沒連累到自家,簡直是太完美的辦法了。所以沒忍住,握著莫其羽的手是緊了又緊。

沒成想到讓莫其羽誤以為是太過緊張害怕了。

夫夫兩還沒來得及交流其他,便聽到知府溫和的聲音:“今日便到此了,大家都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去吧。”

眾人行禮告辭,莫其羽也打算帶著林家眾人一起走。

卻聽到知府大人說:“莫秀才不如留下喝杯茶再走?”

雖是詢問的,可你敢直接走嗎?至少為了不惹禍上身或得罪知府,莫其羽還是笑著應承了下來。

隻是林煦見知府單留了莫其羽,心中極為擔心他們見過趙明的事被發現,因此沉默著不肯走。即使莫其羽勸也沒用。

知府卻是一笑,不甚在意多一個人,隻帶著些打趣的說:“這般黏糊,倒是像極了新婚。”

莫其羽也隻能一笑,拉著林煦在身邊站著,舉止文雅大氣:“知府大人留下小生可有何事要囑托?”

知府站起來,整理了下衣袖說:“來的路上,看了你們村長遞上的文書,裏麵全是對你的賞識和讚歎。聽說春季害蟲較多的時候,是你給了法子去除蟲害的?見莊稼枯黃也是你提出施肥的方法去提供養分?”

“小生學識淺陋,見聞不廣,隻是些拙見,還未被驗證過。”莫其羽表現的還是很謙卑的。

那知府搖了搖頭說:“是莫秀才謙虛了。方來的時候,我幾人曾去過水溪村,那的莊稼確實看著是比上河村要好上不少。再過幾天等百姓收完莊稼了,這一對比便算是驗證了。”

“若水溪村的莊稼產量比其他村子的要高。這惠民利民之法,不知莫秀才是怎麽想的?”

真的是個千年狐狸啊。這知府看著不顯山不露水的,卻句句在考較自己。

“回大人,若此法當真能增加產量,還請知府大人能將此事傳播開來。好讓更多的農戶知曉,多些收益。”

“莫秀才當真無私的很。”知府走進莫其羽說:“不過,這既是你的功勞,本府自然不會去搶它。自是會將你同這法子一起推薦。”

“那小生在此,多謝大人。”莫其羽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禮道。

“噢,本府還聽聞莫秀才又一手炒茶的手藝?”

“不敢說是手藝,隻是買不起茶葉,自己瞎研究的罷了。”

“本府到是不同意你說的。這茶炒的是極好。隻是不知莫秀才那裏還剩多少?本府願雙倍買了。”

見知府說的誠心,莫其羽也不再小心翼翼的。他是看出來了,這知府有意同他交好。

和知府談起了生意,氣氛倒是鬆快不少。到最後兩人也都是以同輩之禮相待,不再如之前那般客氣疏離。

走的時候,蘭知府給了莫其羽一塊他的玉牌,可憑此隨時來縣衙找他。

看到林家的小院,林煦這才覺得安全了不少,真真的鬆了一口氣。

拉著莫其羽就說:“羽哥,你膽子是真大。知府大人麵前你,你…”

見他說不出一二三,莫其羽打趣的問道:“我,我怎麽了?我說的不是實話?”

林煦見他這笑眯眯的樣子,完全不知道剛才自己有多擔心他,心裏有些生氣,賭氣說:“是不是實話,你自己心裏清楚。”

難得見林煦對他生氣,莫其羽到覺得有些新奇。不過,自己的夫郎自己疼,可還真不能讓他氣壞了。

看著隻給自己後腦勺的林煦,莫其羽後退一步,一揖到底,語氣也特真誠的說:“夫郎莫生氣,都是小可的錯。錯在沒有同你商量自己做了決定,害得夫郎為我擔心了。”

聽到莫其羽這般說,林煦就已經不生氣了。隻是也沒遇到這種情況,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轉身想看看莫其羽在幹嗎,還未等有動作,就被莫其羽拉住雙手,擺來擺去,還對著他撅著嘴一副撒嬌的樣子。

可把林煦是震驚壞了,連忙甩開,莫其羽的手,邊跑邊說:“哎呦呦,羽哥中邪了。”

莫其羽聽他笑的開心,也就不打算計較林煦造謠自己“中邪”的事了。

午飯是在林家吃的,林煦好久沒吃過自己阿娘做的飯了,沒控製住,一下子就吃多了。

躺在椅子上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大肚子,好不舒坦。見林母過來,莫其羽就讓開了位置,讓他們母子好好說些貼己的話。

自己則是去找了林生打算同他商量商量這肥皂銷售的事。雖然當時因為同時做茶葉和肥皂實在忙不過來。

莫其羽同崔氏商量將肥皂的做法教給了林秋,兩家四六分成,當然也是簽了保密協議的。

林護這個小家知道方子,為了多掙點錢,他們自然會設法保住製作方法的。

如今莫其羽是打算在肥皂的基礎下做出精油,將其升級為香皂。再找出更多的銷路然後賣出去。以後自己在家數錢就好了。

林生湊近莫其羽,示意他跟自己來。兩人進到林生的房間,坐在圓桌上後。

林生搓了搓手,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開口說:“我…我想問問其羽你那肥皂的生意我,我能也參與進來嗎?”

“當然可以。”莫其羽見話頭已經起了,便說到:“雖然肥皂這個基本已經給了林秋堂哥了,我們也隻拿分成。但我想做香皂。”

“香皂?”林生眼珠轉動,不住的思考也不是很明白,隻問道:“那這作用和這肥皂一樣嗎?”

“一樣,但是會比肥皂香。”莫其羽解釋說:“主要功能還是去汙垢的,但若是提取出精油,再將其融合進肥皂,那便是香皂。用香皂洗的衣物會帶著香皂的香味。這個香味取決於我們用的花香。比如我們用的石榴花,那他就是石榴花香,玫瑰花便是玫瑰花的。”

林生很認真的聽莫其羽的話可依舊有點難以理解,特別是當莫其羽說他打算如何提取精油的時候。

“最後重複加熱再冷卻再過濾,最後就能得到精油了。之後我們在製作肥皂的時候加入幾滴就好了。”莫其羽長篇大論的說完,抿了一口水,接著觀察自己這大舅哥的反應。

他當然是故意一次的將所有東西都告訴林生的,目的也是想看看林生到底能記多少?他需要知道林生到底能不能適應去和他人談生意並理解對方明麵上的意思和對方的潛台詞。

不過看來自己這大舅哥雖然有點迷糊但大概還是能懂得。

不過反應速度就不要提了,幸好自己也早早看上了小陳。憑小陳這同人交流得能力加上自己大舅哥這穩重實在得模樣,出去了就算生意沒談成也不至於吃虧。

改天還是得去趟鎮上,同周管事的將小陳要過來。正好也問問小陳,那個章師傅有沒有打聽到,手裏得銀子早就攢夠了。

而且不是還拿了齊老板和錢掌櫃的300兩買山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