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莫其羽同莫瓊夫妻簽了契約,四六分賬。莫其羽提供法子,兩夫妻則幫忙製作出來各類花香的精油。然後一部分提供給林秋家做香皂,一部分則在鎮上直接售賣精油。

當然莫二叔知道這件事後覺得自己家占了莫其羽的便宜,可也沒法子了。畢竟契約都簽了。

最後也是莫其羽勸道,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就該相互幫助一同進退的。自從阿爹離開後,家裏的地哪年不是他二叔幫忙的?如今大家齊心協力過好日子就行。

扣扣扣…

聽到敲門聲,林煦停下澆灌玫瑰的活,擦了擦手,一邊問道是誰,一邊走著去開門。

沒聽到聲音,林煦疑惑的開了門。然後看見,穿著紅豔嬌俏的祝燕兒,帶著明晃晃的步瑤,柔柔弱弱的站在門口,精致的臉上滿是楚楚可憐。

林煦:…

“是誰在外麵?”崔氏見林煦半天站那也沒反應,便好奇的開口問道。

聽見崔氏的聲音,祝燕兒趕忙嬌嬌軟軟的回應道:“崔阿娘,是我,燕兒。”

崔氏手上的酥梨直接掉在地上,幾秒後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東角牆邊,牽出冰棍和雪糕出來。

在看到祝燕兒的那一瞬間,便對著冰棍和雪糕說:”去,咬死這不幹淨的東西。”

緊接著就是一陣狗吠聲和祝燕兒的驚呼聲。

又對著麵無表情的林煦說:“下次見到這種肮髒貨色就直接放狗。”

說完氣呼呼的就回了屋。見冰棍和雪糕對著此刻發鬢淩亂,衣衫贓汙的祝燕兒發出威脅吼叫聲,並未真的傷了她。林煦也便沒有將狗叫回來,而是看著在泥地裏不斷躲著又哭著的祝燕兒。

村裏人聽到聲音,也有走出來看看的。

見是之前那同莫秀才有過婚約的祝燕兒也就圍成一圈的指指點點的看著笑話。

祝燕兒被人圍著自然覺得尷尬和臉紅,可如今周舉人嫌她害了自己的名聲已經將她休了,又沒分銀子給她。她也隻能賣可憐的,但求莫其羽看著往日的情分上能收了她做妾也行。

如今自己這副樣子,再看那林煦一臉冷漠的模樣,定然能讓莫其羽意識到他娶的這夫郎是有多毒,竟放狗咬她一個弱女子。

不過,可惜了,莫其羽今日不在家。她再可憐莫其羽也見不到。

“要哭去其它地方哭去,別髒了我家門。”說完叫了聲冰棍和雪糕,等兩隻狗進了門,林煦冷冷的看著這要同自己搶男人的女子,覺得她是十分可惡萬分的不要臉麵。

見人家大門緊閉,又鬧了這麽久也不見莫其羽出來。她不信莫其羽對自己這般無情,所以肯定莫其羽定然是不在家的。

看著圍著自己的村民嘲笑,諷刺她不知好歹,還跑人家門口鬧的不知羞恥。再也沒臉的,捂著臉嚶嚶哭著就跑了。

“真是不要臉啊。”

“可不是?當時看不上人莫秀才跟一個舉人跑了。”

“看著樣子怕是被那舉人棄了,這才想到莫秀才。”

“啊,呸。這賤人哪來的臉覺得人家莫秀才會要她這個破爛貨?”

“就是,就是。”

“擦脂抹粉的來莫秀才家,小賤蹄子可不是就想勾搭人家莫秀才……”

大家罵了祝燕兒忘恩負義,勢利眼之後,看主角門都不在了,也就慢慢的散了回家去了。

前幾日下了場秋雨,地麵上還是有些泥巴的。莫其羽回家的時候,看著外麵平整的泥土地上印子像是有人摔倒一樣,趕忙敲門叫著阿煦。

等林煦一開門,莫其羽上下打量了下他,關心的問道:“咱家可是有人摔倒了?”

“咱家?”林煦冷著臉反問道。

此刻莫其羽才注意到,林煦今日開門不說慢的很,開了門後對自己也是冷眼相待的。

腦袋一轉,莫其羽就猜定然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估計也是同他自己相關的。不過還是得先解釋一下。

“你看,”莫其羽指著門口不遠處的痕跡,對林煦笑著說:“我這不是怕你或者阿娘摔到了。”

“不是我也不是阿娘,你猜是誰?”林煦問的刁鑽,莫其羽此刻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著林煦平靜的臉,莫其羽知道這問題有坑,不過他可以繞過去。

假裝舒了一口氣,莫其羽回答道:“不是你,不是阿娘也肯定不是我,那我管他是誰呢。”

“咱們先回家?”

林煦也知道是自己遷怒了,聽完莫其羽的話心裏也有些竊喜,不過麵上不露,轉身進了院子去。

莫啟看著林煦這帶著傲嬌的小表情,心裏撓撓的。臉上也不由得滿是笑意。

這裏的冬日可真得是太冷了,莫其羽裹著身上的襖子,背著簍子就打算趕緊回去。

他買了不少東西,豬肉,食鹽還有油,白糖還兩包點心。麵粉和白米,因著他買的多,米糧店的老板帶回叫夥計會給他送過去,這倒是省了他不少事呢。

最近茶樹是忙完了,成活率也不低。就等明年開春了,采春茶然後讓他大舅子和莫西去趟城裏並修書給蘭知府,通過他的渠道也要開始慢慢打開市場了。

若明年開春之後,將剩下的地開荒,再種上茶樹。那他的荷包就會更鼓了。

未來也真是一片明朗可親呢。

想著靠這茶樹和製茶手藝翻身當個小地主,莫其羽還是很期待的。

隻是若當真他這邊供應不足的話,還可以動員村裏甚至周圍村莊也種上茶樹。也或許人人看他這富足了,跟著也就去種茶樹了。

隻要是有一兩個膽大的種了之後,掙了錢,那估計整個村子都會跟著一起。

如今倒也不必想的那麽多,得先把茶真正賣出去才行。

順帶著賣精油等的,特別是之後的玫瑰精油,那可是自己手裏的另一張王牌啊。

不過想到玫瑰,倒是回憶起莫全前幾日來,說是他們在原家村遇到一個叫鄭財的男子,說他大舅哥看見後也不顧生意,更不等人反應,直接上去將人揍成豬頭了。他拉都拉不住的那種,看那人傷得,嚇得他以為那人就要報官呢。

誰知那人也不說話,起來就一瘸一拐得走了。

莫其羽內心,哇哦一聲,給自己大舅哥點了個讚,隻道是打的好。

如今冬日,莫西這幾個月跑了不少的地方,也掙了些錢。今年的冬日,他同他阿奶也會過的舒服點。

木炭是買的起的,想著隻要老人不受凍,不摔跤,那麽這個冬日同春天也並無甚不同了。

莫其羽想,等他大舅哥再鍛煉鍛煉,就能去找蘭知府在慶全城好好做茶葉的生意了。

不過卻不能讓莫全一起去了,畢竟家裏還有個年邁的阿奶,是需要照看的。

到時讓小陳跟著他大舅哥一起去,會更合適點。就小陳那張嘴皮子和機靈勁,著實很合適和不同人打交道了。

正想著這些事分散下注意力的莫其羽,忽然聽見有人叫:“其羽哥哥”

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待那人攔住他的去路,他這才抬眼看去。

隻見一位擦脂抹粉,身段不錯的紅衣女子,對著自己笑,打眼看去是個嬌美的婦人,但卻含羞帶怯的問他:“其羽哥哥,你怎麽不答應我?”,

莫其羽:……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祝燕兒吧?

想起上次回家受到冷遇就是因為麵前這女子,她竟然敢去自己家裏鬧?

皺了皺眉頭,莫其羽冷著臉說道:“好狗不擋道。”

今日也是趕集日,雖是冬日,人卻也不少。看著似乎有熱鬧,周圍此刻都有好些眼睛盯著他們看。

祝燕兒眼睛頓時蓄滿了淚水,可憐兮兮的說:“其羽哥哥就這般討厭我嗎?”

見其矯揉造作的樣子,莫其羽有些不耐煩,而且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這位夫人,此刻的我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也別叫我名字,平白髒了這兩個字。還有我一次說清楚,像你這樣朝三暮四,趨炎附勢的人,請圓潤的離我遠點。”

說完也不等對方回應,直接繞開,留給祝燕兒的隻是決絕而冷漠的背影。

祝燕兒此刻是真的好後悔,她竟然放棄了如今生活富足的莫其羽而選擇了那個窮舉人。原以為自己還能做個官夫人,就是一時窮困也沒什麽。

可誰知一入京城,那人竟要休了自己,許的承諾也是一個沒給她。還說自己是個掃把星,京裏的學子都知道自己人品不正,搶了別人的未婚妻。導致自己名聲受損連考試也考砸了。

等一放榜,在家裏長輩的支持下,竟真休棄了她。

這一路,從京城回到村裏也花光了他們所有積蓄。

回來之後又聽說,莫其羽得了機遇,不僅掙了大錢還同知府有些交情。

這不,便想著纏上莫其羽,好歹還了他們走的時候借的錢。何況她已經成過親,再怎樣也不可能嫁的更好了。

然而如今卻是莫其羽也不要她,態度冷漠而厭惡。她緊咬著嘴唇,一副羞憤懊悔的樣子。

林生這次回來的時候除了那些村裏的預約單子,還有一個女子和兩個小孩。

林父林母見到那女子,瞬間睜大眼睛驚訝的看著。

這分明就是嫁去外村的周曼兒啊。當年的事,在看到她之後又清晰的浮現出來了..

所以林母對待周曼兒是一點熱情也沒,甚至想讓邊上的可樂去將這害人精的女子趕出去。

“阿爹,阿娘,我想娶曼兒。”林生來到自己父母的上房,鼓起勇氣說道。

“不行。”林母嗬斥道:“她一個寡婦,帶著兩個拖油瓶,憑什麽讓你養?”

林生沉默了會說:“阿娘,我就是喜歡她。這麽多年一直沒變過,娶她是我的夢。我不在乎其他的。況且如今我也養的起她。”

“你……”林母指著林生,氣得手指都在不停顫抖。

林父此刻放下手裏正在編織的竹婁,半晌開口問:“她怎麽想的?”

林生眼睛一亮,說:“她也是同意的。”又道:“剛開始遇見她時,她帶著兩小孩在地裏撿糧食。三個人瘦的是皮包骨,丈夫不在後,她就被趕出來了。自己一個人拉扯著兩個孩子。第一麵,我都沒敢認她。”

“我心疼,也發現我還是想娶她,想照顧她。當年是我沒能力,如今我覺得我可以。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必須緊緊握住,才能走到她身邊。”

“阿娘,您就答應我,好嗎?”

林母也知當時不怪周曼兒,隻是她那一家子著實令人惡心。

周曼兒溫柔懂事確實是個好姑娘,卻被那一家子耽誤至此,也是怪可憐的。

但自己兒子這是頭婚,如今也有了本事,最近找上門的媒婆不知凡幾,她又怎會在看上周曼兒呢。

咬著牙林母不肯鬆口,林生見狀也隻能退了出去,不過他決心已定,無論多久他也會說服自己的阿娘,同意他迎娶周曼兒進門。

當然他也為周曼兒買了附近的舊屋,先讓他們母子三人住遖峰了進去,免得他們說什麽閑話。

周曼兒自知自己配不上林生,可是那份喜歡在經曆生活磨難之後又開始開花讓她不由自主的期待不已。

哪怕別人說她不知羞恥,她也想要再努力一次。當年得她為親情所拌,如今她已經斷親自立得女戶,從此與前事再不沾分毫。既然她們為了錢可以賣女兒,她又為何不能棄了她們?從此不過是陌路人。

隻是晚間聽到林煦講著最近林家發生得事,倒是讓莫其羽挺佩服的。在現代社會娶個二婚的都是要被指指點點的,林生竟有這般勇氣,確實值得他佩服。恐也是愛的深沉啊,都等了這麽多年了。願他的大舅子,心願早點達成。

“也不知道阿爹阿娘會不會同意呢?”林煦抱著枕頭,腦袋陷在裏麵,有點小憂愁的樣子,讓莫其羽心裏有點癢癢的。

他摸了摸林煦的如今越發黑亮的長發,暖暖的說:“隻要那個周曼兒是個好的。爹娘終是會點頭的。你不如好好想想送什麽新婚賀禮給他們吧。”

林煦狐疑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麽就知道會同意呢?”

“因為啊,”莫其羽點了點他的額頭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唄?”

看著林煦思考的樣子,莫其羽覺得這小孩真是的上天派來專治自己的。

捏著林煦的下巴,讓他看著自己,莫其羽不懷好意的說:“我們要聽阿娘的話?”

“什麽話?”林煦不明白話題為何轉的這麽快?

莫其羽翻身壓著林煦說:“阿娘說她想抱孫子,我們得努力努力了。”

室內溫度漸漸升了起來,木炭也在盡職得發揮著熱量,明明滅滅的火不停的在閃爍著。

而外麵慢慢的下起了白雪,先是顆粒狀的落在青磚綠瓦上,落在幹枯的樹枝上,落在羊腸小道上,後蓋著莊稼和整座山脈。

從薄薄的一層慢慢加厚,壓的樹枝都低下了頭,偶有幾處斷的,發出清亮的聲音,卻給了靜謐的村莊另一番優美的旋律,倒是讓人睡得更安心了些。

瑞雪豐年,一切美好都在路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