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朗很少發火。

不是他脾氣好,而是性格使然,很多事情,他都懶的去計較。

可一旦他生起氣來,熟悉他的手下兄弟那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藍景抓住叢朗的手,對方離他很近,呼吸交融,他能看到近在咫尺的桃花眼裏閃爍的悠悠笑意。

既勾人心魄也叫人心底發寒。

“嗯?”叢朗發出一個單音節。

藍景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鬆開了抓握的手。

叢朗的指節曲起,略有些粗暴的往裏深入。

藍景哼了一聲,身體條件反射的想把人推開,可他到底忍住了,隻難受的抬了抬腰。

當叢朗另一隻手伸到前麵要扯他的皮帶的時候,藍景很輕的叫了聲,“叢哥。”

藍景第一次這樣叫叢朗,尾音很軟,帶點討饒的意味,叢朗的手頓了頓,抬眼看著他。

“知道我為什麽生氣麽?”他笑著問藍景。

藍景沒吭聲,他知道又不知道。

因為自己遮遮掩掩,企圖在雷邵麵前淡化他們的關係?可......

藍景盯著眼前這張正勾唇含笑,危險又散漫的精致麵容心想,這樣一個風流多情的人,自己在他的心裏有這麽重要麽?

從一開始,他們也並沒有確定關係,不是麽?

這樣一想,藍景心頭竟冒出一絲委屈。

可直到他被叢朗站起身,拉著離開藍夜的時候,他什麽也沒說。

叢朗拉著人去了對麵的酒店,等進了開好的房間,連卡都沒插,藍景就直接被他按在了牆上。

皮帶和褲子轉眼間從身上脫離。

藍景沒掙紮,任由對方粗暴直白的侵入他。

粗重的喘息夾雜著偶爾的一兩聲悶哼在黑暗中響起。

“你跟雷邵什麽關係?”叢朗咬著藍景的後頸問道。

皮膚被咬出了血,藍景哼了一聲,呼吸濁重地回,“沒有關係。”

“那為什麽不敢跟他說我是你男人,嗯?”叢朗沿著後頸咬到耳朵,牙齒不輕不重的在耳骨上挫了挫,語氣危險道,“還是說,藍少想腳踩兩隻船,兩邊都吊著?”

藍景疼的狠狠一顫,被叢朗這樣的逼問也搓出了火,低聲吼道,“你|他媽輕點!”

叢朗鬆開了嘴,藍景額頭抵著牆,喘息了好半晌,這才悶悶道,“你憑什麽這樣問我,你叢大少爺想做我男人,我他娘的答應過麽?”

這話把叢朗差點給氣笑了。

“我以為藍少這段時間明白我的心意,”叢朗勾了勾嘴角,掰過藍景的下巴,在黑暗裏準確無誤的啃上他的唇,“看來,我今晚得讓藍少好好記住誰是你男人才行。”

黑暗中的火熱糾纏從牆邊挪到了**,又從**轉移到了落地窗前,等藍景最後跪趴在浴缸裏時,他忍不住砸了一下水,嗓音沙啞的吼道,“混蛋,你他媽有完沒完?!”

“這就不行了?”低低的笑聲從背後貼過來,“夜還很長呢,藍少。”

藍景不知道叢朗歇下來是什麽時候,浴缸裏的熱水已經很冰了,有一半因為兩人的折騰溢到了外麵。

藍景蜷在浴缸的底部,頭枕在叢朗的膝蓋上,懶得一動都不想動。

叢朗重新開了熱水,然後勾到外麵的煙盒,給自己點了根煙。

“要嗎?”

藍景搖了搖頭,撐著浴缸的邊緣坐起來,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著離開了浴室。

叢朗抽完一根煙,在水裏坐了良久,也站起來,擦幹身體,回到了房間。

藍景已經躺在了床的另一邊,叢朗開了燈,走近他看了一會,拿過毛巾動作輕柔的擦幹了藍景濕著的頭發。

然後起身離開了酒店。

藍景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去幹嘛了,伸手關了燈,閉上了眼。

當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響了,叢朗輕手輕腳的走了過來。

“睡著了嗎?”他揉了揉藍景的腦袋問。

藍景模糊的嗯了一聲。

叢朗把手裏的袋子放下,隨後拿出一盒藥膏,打開了包裝,往手心擠了一坨。

“轉個身趴著,我給你上點藥。”

藍景聽聞,臉蹭了蹭枕頭,睜開眼看他一眼,翻了個身。

叢朗雖然粗暴,但終究沒舍得為這點事傷他,藍景的那個部位除了有點紅腫外,並沒有受傷的情況。

抹完了藥膏,叢朗去洗了手,回來後,上了床,伸手把藍景撈進了懷裏。

“疼嗎?”他下巴蹭著藍景的發頂問。

藍景哼了一聲,“現在心疼個屁。”

叢朗笑了笑,沒再說話,擁著藍景躺下。

房間裏徹底安靜下來,外麵高樓的燈火穿過落地窗鋪灑進來。

叢朗垂下眼,朦朧的光線裏,藍景閉著眼睛的麵容顯得安靜又乖順,他忍不住低頭在他的鼻尖上親了親。

“我......”藍景突然開口,語調緩慢道,“我隻是不想再有人因為我出事,叢哥,你跟我在一起,雷先生不會放過你。”

以前跟叢朗是炮友的時候,藍景覺得他能力強,身後勢力估計也大,跟雷邵半斤八兩。

而且如果他隻是玩玩,雷邵一般不會把對方怎麽樣。

可當你開始喜歡一個人,變得越來越在乎他,哪怕明明知道叢朗的實力很強,但隻要有一丁點置對方於危險之中的可能,都會讓他害怕。

叢朗聽聞,心頭一軟,輕聲道,“有我呢,你隻要開心,做你自己順便喜歡我就好了,別想那麽多,把其他的都交給我。”

“我心裏沒底,這裏畢竟是雷邵的地盤,”藍景道,“你要出點事,我......”

“你會怎麽樣?”叢朗笑著問道。

會沒有勇氣再活著。

不能有人再因為他而出事,這會讓他走向末路。

但藍景嘴上卻道,“我會過意不去的。”

“隻是過意不去?”叢朗揶揄道,“不會傷心,或者為我流兩滴眼淚什麽的?”

“你他媽腦子裏除了耍流氓,就想著讓我給你哭喪是吧,”藍景氣的踹了叢朗一腳,“滾!愛死不死!”

叢朗在被窩裏的手抓住藍景的腳踝,指腹沿著細膩的皮膚往上,嘴唇貼在他額頭呼吸溫熱道,“我會好好活著,照顧我家的貓兒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