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被劫(8000+)

楊車夫猶豫起來,這一趟六兩銀子,有的時候兩個月也賺不到這麽多,顯然是很劃算的。反正自己趕車悠著點就是,大不了回去讓馬兒好好的歇兩天……

“也罷!就當是我積德了!”楊車夫想了片刻勉為其難的點了頭。

老兩口子歡喜起來,嗬嗬的笑著道謝。

老頭子便笑眯眯道:“我們兩口子是去濟寧做點小本生意的,嗬嗬,姑娘給我們留個地址吧,等我們賺了錢啊,一定會還給姑娘!”

春霞笑道:“老伯不必介懷,這點兒東道我還做得起!釹”

楊車夫瞅了他們兩眼忍不住又道:“做生意?就你們啊!嗬嗬,隻怕那酒樓裏斟茶倒水都不要你們!”

老頭子瞟了楊車夫一眼毫不客氣的說道:“誰要到酒樓裏斟茶倒水了?那是下人幹的活兒,我們是要做生意!做生意懂不?這可不一樣呐!”

楊車夫聽他說得一本正經且有點兒神氣十足不由“嗤”的笑出了聲,眼睛一翻半嘲諷的說道:“原來你們是要做生意啊?不知道本錢在哪兒、要做什麽生意啊?淒”

春霞不覺微微蹙眉:這話說的也太不客氣了些!

老婆子聽了也不服氣了,搶著說道:“我們才不告訴你呢!這還沒到濟寧,誰說得準做什麽生意呢?不過是賤買貴賣,當然是什麽賺錢做什麽了!”

春霞不覺微笑道:“賤買貴賣,這可不容易呢!城裏的生意不是那麽好做的,兩位不如回家鄉安享晚年的好。”

老頭子笑嗬嗬道:“姑娘是看著我們一把老骨頭了覺著沒用麽?嗬嗬,那可不一定呢!總要去試試才好!我們聽人說,那大城市裏頭,遍地都是銀子,把地縫掃掃就能發財,豈不是比在鄉下種地要強多了!”

“是啊是啊,姑娘也是做生意的嗎?你怎麽知道城裏的生意不好做呢?”老婆子也問道。

楊車夫忍不住嗤笑起來,無不嘲諷的道:“得了我說老頭、老太婆,誰跟你們說城裏遍地都是銀子啊?就算遍地都是,哪怕它多得從天上掉下來能砸到你頭上,你們這胳膊腿,你確定你能撿的到?哼,那城裏的人都是傻子呐!”

洪七眼見這兩人瘋瘋癲癲的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不由蹙眉,便冷聲打斷道:“時候不早了,都歇下別說了吧!明天還要趕路!”

老兩口有點兒怕洪七,見他板起臉這麽說,便嗬嗬的笑了笑連聲說是,便相互靠在一塊兒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第二天一早,兩人千恩萬謝的上了馬車,與春霞他們一同前往濟寧。一路上少不得嘰嘰喳喳跟個麻雀似的同春霞拉家常說話。

春霞見他二人十分健談,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什麽壞心眼的人,便一路同他們說笑著打發時間。當然,對於自己的身份以及一些不該說的話,她自然也不會輕易說的。

洪七十分看不慣他們,背地裏不知對著他們翻了多少白眼,一張臉冷沉著,更是沒有給過半絲笑容。可那老兩口子壓根就當沒看見,把個洪七氣得要命。

洪七終於忍無可忍,過了中午的時候途徑一處較為繁華的集市,他掏出十兩銀子給那一對老夫婦,讓他們自行雇車,堅決不肯與之同行。

春霞雖有點兒覺得洪七是小心過度了,但洪七銀子已經掏出來了、話也這麽說了,她自然也不便當著外人的麵同他分辨,便也笑著同那對老夫婦道:“我們趕路有些急,您二老還是自己另外雇車慢行吧!這樣其實也好。”

老兩口倒是不怎麽在乎,反正有銀子拿照樣有馬車坐,便也笑眯眯痛快的答應了,雙方就在此地分別。

春霞三人繼續趕路,這天晚上天剛剛黑下來沒有過久,前方亮出點點稀稀落落的燈火,看起來仿佛有許多人家聚居,三人都是精神一振,快馬加鞭的趕去。

到了跟前才發現,這兒也是一個小鎮,幸運的是在鎮子上還找到了一所簡單的小客棧。

“真是太好了,今晚總算可以睡個好覺啦!”楊車夫歡喜不已,幾人剛下了車便將馬車交給店小二處理,大搖大擺的進去了。

這小客棧雖然小,但該有的都有,三人就在客棧中用了飯,便各自回房,命店小二送了熱水,洗漱一番睡覺。

躺在簡陋的小**,想著後天就能到濟寧城了,春霞的心中便更覺安穩了些。

也許自從那些人發現她和洪七進了大涼山的痕跡之後,便將他們看做死人了吧?而隻要一到集寧城,找到了官府,那就更可高枕無憂了。

但願洪三他們不會有事……還有那個秦管家,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漸漸的倦意襲來,春霞便睡了過去。

也許是因為這麽多天來都沒能好好的歇息一晚,這天晚上,她睡得格外的沉重與香甜,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春霞從**坐起,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著明亮的陽光從窗楞間透進來,投射在地板上,光明、溫馨而恬淡,她的心情也忽然變得好了幾分,不覺微微的笑了笑。

驀地,笑容僵在了唇邊?

陽光如此明亮,這是什麽時辰了?她一覺怎麽會睡得這麽死?就算她睡得這麽死,洪七不是也應該來叫醒她嗎?畢竟趕路要緊啊!難道,她居然瞌睡到叫都叫不醒的地步?

春霞大驚,換忙掀開被子欲起床,卻在這一刹那,又僵住了。

她呆呆的望著被子,這不是昨天晚上蓋的那床半舊的靛藍色素淨薄被,這是一床柳黃色繡花緞麵的柔軟被子!

她悚然一驚,這才注意到,這間房間,根本就不是她昨晚住的那一間!

屋子並不寬敞,除了這張床,就隻有床前放置了一張圓桌、一張凳子,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家具或者擺件,圓桌上甚至連茶壺茶杯都沒有……

春霞使勁的揉揉眼睛,又眨了眨,眼前的一切仍舊沒有變化,仍舊是她剛才所看到的那樣!

詭異!太詭異了!

睡著的時候明明是一個地方,而當你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樣,春霞的第一個反應是:難道我又穿越了!

她的心驟然一縮,差點兒沒暈過去!急忙起身便朝那門奔過去。

不出她的所料,門從外邊上了鎖,抬頭看看窗楞,間隙極小,根本不可能出的去。她心中大驚,拚命的捶打著門叫喊。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外頭響起了鑰匙開鎖的聲音,春霞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門打開,一個健壯婆子帶著兩個小丫頭進來,門口還站著兩名腰間別著大刀的小廝。

春霞瞪著那婆子,不吭聲。

“喲,夫人醒了呀!嗬嗬,夫人這一覺睡得還好吧?想必也餓了吧,梳洗一番吃點兒東西吧!”婆子笑眯眯的說著,便吩咐兩個丫頭下去準備,又衝一人笑眯眯道:“去跟大當家、二當家的說一聲,就說夫人已經醒過來了!”

“這兒是哪裏?我又是誰?”春霞忍不住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那婆子果然一怔,狐疑的打量了她幾眼,笑道:“夫人莫不是睡糊塗了?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這裏是哪裏?”春霞蹙蹙眉,又問道。

那婆子笑道:“夫人稍安勿躁,等大當家、二當家來了,自然會告訴夫人!”

春霞瞅了她一眼,便沒再說話,抬腳想要走出去,卻叫那婆子展開雙臂將她一攔,笑眯眯道:“夫人,你還是呆在這屋子裏的好!兩位當家有令,你不能出去!”

春霞盯了她片刻,“嗤”的一笑道:“你們這是要軟禁我?”

“夫人別讓老身為難!”那婆子仍舊笑嘻嘻的,並不否認她這話。

“嗬嗬,年夫人醒了啊,昨晚請了夫人上山做客,嗬嗬,失禮之處還請夫人不要見怪啊!”

一個爽朗的大笑聲傳來,春霞一抬眼,隻見門口來了一群人,皆是短褐打扮,腰別大刀。

當頭兩人穿著對襟寬袍,古銅臉色,雙眸炯炯,說話那個長著大部絡腮胡子,臉盤有些寬;跟在他旁邊的是個瘦高個,高高一雙眼睛鷹隼般的銳利,目光一掃,便令人心中一陣發寒。

年夫人?春霞略想一想,方想起來自己的丈夫如今已經姓年了,所以她可不就是年夫人麽?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還是那雙手!還好還好,沒有再次穿越。

“你們是誰?”她問。

那絡腮胡子大當家哈哈笑道:“年夫人安心在此住著便是,不用理會我們是誰!嗬嗬,放心,年夫人很快就會見到你的夫君了。相信侯爺一定不會拋下夫人不管的!”

春霞不由變色,厲聲道:“你們,你們綁架了我要挾東南?洪七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

二當家“嗤”的一笑冷冰冰道:“當然是回京報信去了,就看你那侯爺丈夫舍不舍得你這糠糟之妻了!”

他說著不由上下打量了春霞幾眼,道:“年夫人真好膽識,此時居然還能同我們說得上話。要知道,多少女人到了此刻隻有白著臉發抖的份!到底是侯爺的夫人,還真是不一樣!”

此人的目光中湧動著一種格外令人作嘔的東西,春霞見他那目光毒蛇般緊緊盯在自己身上不由一陣惡心厭惡,蹙蹙眉別開了頭,向那大當家道:“你們是求財?”

大當家濃眉一挑似笑非笑道:“怎麽?年夫人想跟我們談談?”

春霞坦然道:“若是求財,有何不可?”

大當家哈哈大笑道:“那麽年夫人出價幾何呢?”

春霞盯了他一眼,勾唇微微一笑,緩緩道:“你根本沒有誠意跟我談,又何必如此戲弄於我?”

大當家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麽一句,微微一怔,不由撫掌大笑道:“年夫人果然聰慧過人,哈哈,難怪侯爺一腳踏入錦繡富貴對夫人仍念念不忘!夫人好好呆在這兒吧!隻要侯爺帶了銀子來,自然不會壞了夫人性命!嗯,嗬嗬,就算侯爺不帶了銀子來,我改變主意了,也不會壞了夫人性命!”

說著扭頭朝那婆子冷聲道:“把這兒跟我看好了!若是人逃了,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是,是!大當家!”婆子連忙陪笑,點頭哈腰的送著大當家和二當家離開。

那二當家離開之前,冷冰冰蛇一般的目光灼灼的又在春霞身上肆無忌憚的掃了一遍,春霞毛骨悚然,心中陣陣發寒,不由朝他白了一眼。二當家陰測測一笑,轉身同大當家一道離去。

大當家在等著二當家,見他出來了有意放慢腳步與他並排,側頭瞅了他一眼說道:“那個女人的主意,你別打。”

二當家不以為然笑道:“大哥,隻要年東南一來必死無疑,這個女人殺了也怪可惜的,我正想跟大哥討呢!嘿嘿,我還從沒見過膽子這麽大的女人,還是位侯爺的夫人,嗬嗬,跟別的女人那滋味總會有些不同吧?”

大當家聽畢也笑了笑,慢悠悠道:“如果我說我也看上了她呢?你還要跟我搶?”

二當家不由一僵,隨後便無謂的聳聳肩笑道:“我怎麽敢跟大哥你爭呢?嗬嗬,等大哥你玩膩了,再給我便是!”

大當家不由停下腳步,望著他道:“我要娶她。”

二當家的笑意僵在唇邊,詫異道:“大哥,你說什麽?”

大當家的道:“我說我要娶她,等殺了年東南,我就娶她!”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突然覺得這個女人挺有意思的,所以我要娶她!以後她就是你嫂子,別再打她的主意!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山下隨便你找去!”

“可是,”二當家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的大哥瘋了!他連忙道:“大哥你不是開玩笑吧?娶她?咱們殺了她的男人,大哥你就放心留她在身邊?”

大當家不以為然嗤笑了笑,說道:“那又有什麽關係?婦人家水性,我找人看緊了她,她還能鬧得出什麽花樣來?哼,等過個一年半載生了孩子,就更鬧不起來了!你大哥我連這麽點手段也沒有?”

二當家聞言隻好笑道:“既然大哥都這麽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呢?嗬嗬,小弟先恭喜大哥了!隻是,我看那女人是個刺頭,恐怕沒那麽容易屈服呢!”

大當家的哈哈笑道:“那有什麽關係?這樣的女人才帶勁不是!”說畢大踏步去了。

房間裏,春霞急得心亂如麻,一時想著丈夫,一時又想著洪七,不知他此刻怎麽樣了!可是她自己呢?也好不到哪兒去,她甚至連這兒到底是什麽地方也弄不清楚!

在那婆子和丫鬟的伺候下,春霞勉強洗漱用了點東西,她本想從這婆子丫鬟口中套問些話,可那兩個丫頭根本就跟啞巴似的一聲不吭,那婆子滑的跟油一樣,哪裏肯接她的話?

春霞無奈,隻好作罷。

“夫人好生歇著吧,外頭就有人守著,夫人有什麽需要盡管叫人!”那婆子伺候她用過東西,笑眯眯的帶人出去了。這話確是暗含警告:別妄想逃走。

春霞哼了一聲沒搭理她。

那婆子也不在意,笑嘻嘻的鎖門去了。

房間裏除了一床一桌一椅空****的什麽都沒有,春霞打量了一圈苦笑搖頭。輕歎一聲認命的在桌前坐下。

她一句句回想著那大當家的話,心中漸漸的不安起來。

他沒有直接說要贖金,而是說讓東南親自送來贖金。

可他若隻是求財,何必非要東南親自來?

他既然敢對自己下手,又知曉東南的身份,綁架勒索怎麽可能還肯光明正大的在自己和東南麵前露臉?他就不怕將來東南會報複他嗎?

什麽大當家、二當家,區區山賊罷了,再厲害也就是一夥占山為王的賊!在年府和朝廷麵前,跟一隻螞蟻有什麽分別!

隻要記住了他,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也定能要他的命!

除非,他根本就沒打算讓東南和自己活著!

自己就是一個餌,一個引東南上鉤的餌!而什麽勒索銀子,那統統都是借口!

春霞的心一沉,臉色驟然變得雪白,緊緊的捏著手,手心裏滿滿的一片濕濡冷汗。

這些山賊明知她二人身份卻還敢做這等勾當,這背後的主謀者究竟是誰?不可能是年大夫人,若真是東南那位嫡母,自己這會兒早就死了,怎麽可能還好好的在這兒?而她也絕不會要東南的命!

要知道,東南的命跟她的榮華富貴前程可是緊緊的聯係在一起的。

春霞突然想到了先前潛入桐江縣的那幾個刺客,難道,又是年家二房、三房的人?對,一定是他們!隻有他們才有理由這麽做,隻有他們,才非要置東南於死地不可!

“唉!”春霞輕輕的歎了口氣,突然感到有些絕望。

縱然想通了又如何?她此刻根本什麽都做不了!她一個弱女子,人生地不熟,又被囚禁於此,想要逃離,簡直比登天還難!

腦子裏靈光一閃,突然想到東南當年贈給她的那把小巧的匕首,春霞的心突然動了動。至少,她還有這麽一件利刃在身,沒準,能派的上用場……

再說小客棧中,第二天天色微明洪七便起來了,收拾妥當他先去敲了楊車夫的門,讓他下去買早點,順便命店小二提熱水上來,這才去喚春霞起床。

不想半響春霞的屋子裏也沒有動靜,洪七心中一緊,一腳踹開了房門,赫然發現屋中空****的哪裏還有春霞的影子!

他大吃一驚忙叫來掌櫃夥計的詢問是否看到她起來了?掌櫃和夥計都說沒有看見。這二人見有客人在自家店中失蹤了不由也慌了神,連忙陪笑跟洪七說了幾句好話,忙不迭的去找人。

洪七瞥見桌上有封信,一顆心突地就沉了下去。

匆忙拆信,洪七氣得七竅生煙,信中寫了一個叫做神龜坳的地點,那兒有一棵大楓樹,讓侯爺十日之後午時趕到此地交換夫人。字跡潦草,寫的歪歪斜斜,一看便不是出自什麽正經人。

洪七忙奔出門,一把揪住那掌櫃喝問神龜坳在哪兒?

掌櫃的結結巴巴說完,他便一陣風的奔出去了。楊車夫在背後大聲叫喊洪七哪裏還顧得上他?

可是洪七一路狂奔至神龜坳,找到那株大楓樹,才發現此處根本了無人煙,一片荒蕪。再看看周圍險峻複雜的環境,他立刻便明白了:這兒隻不過是對方指定的一個臨時接頭地點而已,根本不是對方的老巢!而此時還沒有到信中所說的時間,這兒當然就沒有人影了!

洪七恨聲咒罵不已,哪裏還敢怠慢?濟寧也不去了,集市上購買了一匹馬疾馳趕往京城。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已經不是他所能夠解決的了,他不得不回京稟報侯爺,一切聽憑侯爺做主!若延誤了時間,害了夫人性命,他如何向侯爺交代?

不想半路上,洪七正騎馬疾馳,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大叫了一聲“洪七!”他連忙勒馬回頭,定睛一看,赫然竟是洪三和——顧山!

“三哥!你沒事?太好,太好了!”洪七翻身下馬,雙方廝見不由大喜。

洪三看到他無恙同樣大喜。說起那天的意外,八個兄弟死了四個,兩個重傷、兩個輕傷,兩人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洪七便道:“你們倆怎麽會走到一處?”

洪三便道:“那天顧兄弟也幫了忙,後來我們便一起尋找你和夫人,對了,夫人呢?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顧山一直盯著他,早就想問他這句話,聽見洪三問便也忙說道:“不錯,我想起來了,那天我備了小船,似乎帶二表妹逃離的人是你吧,她人呢?”

洪七這才恍然大悟那天救了自己的就是顧山,見他兩人都是一副緊張而期盼的神情問起春霞,洪七不由暗暗慚愧兼難過,便歎了口氣將兩人的別後情形簡單說了,說到春霞被不明人士擄走,他不由垂下頭,羞愧得說不出話來。

顧山一聽就急了,不由揪著他衣裳厲聲道:“你說什麽?她被人擄走了?而你竟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洪七,你就是這麽保護她的嗎!”

洪七苦笑道:“我也沒有料到,我——”

“怎麽會沒有料到?”顧山哼了一聲冷冷說道:“先前在運河上有殺手,這路上怎麽就不會有狀況了?這麽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到嗎!”

洪七說不出話來,抿著唇不做聲。

“顧兄弟,你先別激動!”洪三聽了心裏也暗暗著急叫苦,忙拉開臉色黑沉的顧山苦笑道:“老七是該死不錯,可是這時候再來追究這個有什麽用!”

顧山忿忿甩開洪三的手說道:“二表妹好好的一個姑娘家,這幾天擔驚受怕吃了這麽多苦頭,她又不會武功,落在那些不知哪裏來的賊人手裏,現在是個什麽狀況也不知道,你們難道就安心嗎!”

洪三和洪七心中都是一凜,夫人年輕漂亮,落入賊人手中,這還真是——

他們連想都不敢往下想!

洪七更是懊悔得恨不得一頭撞死。

“顧兄弟,你別這麽說,夫人她冰雪聰明,肯定會有法子自保的。如今咱們要做的是爭取時間趕緊將她救出來!對了!沒準,沒準夫人還給我們留下了線索呢!這樣,老七趕緊回京稟報侯爺,咱們倆前往那出事地點一帶打聽打聽,沒準能有什麽收獲也不一定!”洪三連忙說道。

“對、對!三哥說的對!我星夜趕路,料想最遲後天一早就能到了,你們在這兒先打聽著,夫人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洪七連連點頭。

事已至此顧山縱然急得恨不能要了洪七的項上人頭又有何用?隻得強忍按捺心中的怒火和焦急點頭道:“也罷,那你趕緊回京吧!一定要讓你們主子趕過來!”

“放心!”洪七抱拳點頭,告辭飛身上馬而去。

“顧兄弟,咱們走吧!”洪三歎了口氣。

顧山眼中一黯,俯身輕輕拍了拍在他身邊搖著尾巴亂蹭的阿旺,說道:“阿旺啊阿旺,能不能找到你主子,就看你的了!”

洪三也不由眼睛一亮,喜道:“對啊,我竟忘記阿旺了!有阿旺在,它定能帶咱們找到夫人的!”

顧山瞟了一眼嗚嗚叫喚的阿旺,輕歎道:“但願吧……”

春霞在房間裏安安靜靜的待了兩天,每次那婆子冷不丁的突然從外邊打開門竄進來,總是看見春霞不是坐在桌子旁就是躺在**,或者呆呆的站在窗前,沒有任何的舉動。

婆子每逢此時便尷尬的嘿嘿陪笑了笑,隨口道兩聲“夫人若有什麽需要記得叫老奴”便出去了。

這天這婆子又如此行事,春霞終於怒了,將她大罵了一頓趕了出去。那婆子已經從小道消息得知春霞將來的歸宿了,哪裏敢輕易得罪她?再者,見她的確也安安靜靜的沒什麽動作,便也放鬆了警惕,除了她叫人,再也沒有搞過突然襲擊了。

春霞白天總算可以安安靜靜的睡覺了。

而到了晚上,吹熄了燈之後,她便悄悄的摸入床底下,摸到這幾日選擇好、做了記號的一處牆壁上。

這山寨賊窩裏的房子,能有什麽講究?牆壁乃是石頭泥土和在一起簡單打夯而成,在表層刷了一層石灰罷了。

春霞白天的時候已經爬進來查看過了,泥土不必說,石頭與石頭之間也有縫隙,隻要將石頭撬開,打開一個洞,她就能夠從這裏逃出去。

至於逃出去之後怎樣打算,她還沒有打算好。

總之,也得出去再說。

掏出東南送她的那把貼身鋒利小匕首,春霞用手觸摸著石頭與石頭間的縫隙,便悄然開始了挖掘的工作。

這工作還真不好做,一來床底下空間狹窄,二來沒有光線全憑感覺,三來這房子建造得,比她想象中要結實多了!而且她還得時刻注意著,不能讓泥屑沾到自己的衣裳上。

如此忙了一整夜,也隻挖開了一塊海碗大的石頭。春霞將那石頭用力扳動,並不敢立刻就扳下來,仍舊留在上邊,留待逃走的時刻再來個最後一擊。

拍撫著那冰冷的石頭,春霞的掌心卻是一片火熱,唇邊不覺勾出欣喜的笑意,那酸疼的手臂似乎也沒有那麽疼了。

萬事開頭難,她相信這頭開了出去,接下來最多還需兩夜功夫,她便能打穿一個足夠她逃出去的洞!到那個時候,她就自由了!

微微的晨曦從窗戶縫隙透進來,春霞連忙將下邊略作收拾,將匕首小心的重新貼身收著,小心翼翼從床底下爬出來。仔細檢查了地上和身上,確定沒有露出什麽痕跡,這才上.床繼續躺下休息。

這一睡,自然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好在這破山賊窩的人沒什麽講究,這幾日除了更換便桶,壓根沒有人想到為她換床單、打掃屋子什麽的,也沒說提水給她洗澡更衣。

雖說身上有些難受,但春霞亦暗暗鬆了口氣。

咳,下章應該就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