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昏迷(7000+)

春霞便笑道:“這是長公主您仁厚,若沒有您,哪兒來的南疆平定,南疆若是亂了,朝廷不知又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財力、不知會死多少人!這是您的榮光,世人隻有敬仰的。”

長公主大笑,“你可別這麽誇我了,我倒情願清清靜靜的享福呢,那都是被逼出來的!”她眉頭微蹙,不知想到了什麽煩心事,遂揚眉笑道:“走,咱們先回營!剛剛獵到的黃羊味道最好!等會兒叫廚房熬一鍋大大的大骨湯,將肉片了或烤或煮,都是難得的美味!咱們快點回去吧,再等一會肉老了就沒那股新鮮味了!我自來到京城之後,最喜的就是這一口了!揠”

春喜等便答應著,與長公主一道馳馬回營。

這一早上共獵到了將近三十頭黃羊,兩個廚子和打下手的仆役們已經在忙碌著處理了。也許都知道長公主喜歡這一口,不必吩咐便十分熟練的支起了鍋、燃起了火做了起來。

不一會兒,巨大的鐵鍋中熬的湯汁便騰騰的冒著熱氣咕嘟咕嘟翻滾了起來,清晨的空氣中,鮮香四溢。

廚師利索的做了好幾個菜,黃燜羊腿、椒鹽羊排、大蔥羊肉片、紅燒羊腸、豆腐羊血、燒烤羊方,自然少不了一大盆熱氣騰騰的羊湯。油光鮮亮,香味濃鬱。春霞和藍玉公主陪著長公主在帳篷中用飯,長公主居然還準備了一壺美酒。

春霞見了那酒忍不住勸道:“一大早上長公主還是別喝酒了,您嗓子本就受損了,更不該喝。”

藍玉見了也忙附和道:“就是啊大皇姐,還是別喝了吧!”

長公主向春霞笑道:“先時好多人也是念叨,被我訓了幾回便不敢吭聲了,隻有宮裏頭我那母後回回念叨,誰知如今又多了一個你了!”

“大皇姐,左姐姐是好心!”藍玉生怕她怪罪連忙說道花。

春霞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長公主也許不知,我原是個大夫,見了不合適的行為總會忍不住多嘴。”

藍玉公主便拍手笑道:“是啊大皇姐,我先前也同你說過的,左姐姐是大夫,沒準能治好你的病呢!”

長公主看向春霞笑道:“這丫頭就是這樣,慣會難為人,你可千萬別覺得為難。不搭理她的話就是了!”

春霞卻正色道:“如果能為長公主效勞,這是春霞的榮幸。不為別的,隻為我敬仰您!”

長公主一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片刻笑道:“你若是不嫌麻煩,往後得閑了幫我看看也好!太醫院那幾個老東西著實把我給害慘了,我早想一腳踢了他們!”

春霞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笑道:“他們也是為長公主您好!良藥苦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藍玉公主卻已命人將酒拿了出去。

長公主不便當著春霞的麵同自家妹子爭執,那顯得太幼稚了,隻好笑歎了一聲“可惜”三人吃起飯來。

最新鮮的食材加上粗放自然的做法,黃羊肉本身的鮮香味得以很好的保存,出鍋便上桌,更令這鮮香味得以最大的保存。

用過早飯後,一行人今日便往後苑山林中行去,林中多的是小型獵物,足夠消遣。

山中行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翻越一座高高的山梁,站在山頂上,藍玉公主便指著前方不遠處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邊際的茂密森林說道:“左姐姐你看,那裏是黑鬆林,裏邊獵物最多了,咱們等會兒就到那邊去!等到下午太陽快下山了再回去!”

春霞抬眼望過去,頓覺壓迫感撲麵而來,心道那一片山林也不知默默生長了多少年,那些墨黑的鬆林看上去顯得異樣的肅穆靜謐,若非成群結夥,隻怕都沒人敢進去……

長公主便笑道:“那裏頭地形複雜,年夫人等會兒你跟緊了藍玉,你們慢一點兒。”

春霞點點頭道:“長公主您也小心點。”

藍玉笑道:“大皇姐比這複雜得多的山林也不知去過多少,她才不怕這個呢!”

春霞一想也是,不禁笑了笑。南邊的森林樹木也許沒有北邊的高大,但樹的種類卻更多,更需許多稀奇古怪或長著尖刺或帶著毒的灌木藤蔓,林間出沒的毒蛇毒蟲也要比北邊的多得多,眼前這對長公主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麽。

長公主朝她笑笑,“咱們這就下去吧!”

下山之路是一片平緩坡地,沿著寬闊平緩的山穀往前再行約莫七八裏就該到達目的地了,眾親衛們精神也都振作了起來,不時說笑著。

一陣山風吹過,風中帶著什麽粉末撲麵而來,春霞忍不住扭頭往一邊去,抬手擋住了臉響亮的打了兩個噴嚏。

不光是她,眾人出其不意也都噴嚏起來,藍玉公主揉了揉鼻子說道:“這是什麽東西,真叫人討厭死了!”

長公主也掩了掩鼻子蹙蹙眉,說道:“這味道的確難聞得緊,咱們快些吧!”

眾人答應著,揚鞭打在坐騎身上呼喝起來,誰知,還沒走出十步遠,隻見長公主身子晃了晃,突然身子有些發軟,頭一點,一手死死抵在馬背上。她身邊的女親兵見了一驚,連忙

tang搶上前扶住急道:“長公主,長公主您怎麽了!”

“我——”長公主微微抬起頭來,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突然仿若重病纏身,臉色變得蒼白無血,嘴唇哆嗦著,喉嚨裏拉風箱般吃力的喘著氣,隻說了這一個字,便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再也說不出話來。

“糟了!大皇姐定是犯病了!”藍玉驚叫一聲,眾人齊齊翻身下馬圍攏上前,幾個女親兵連忙將長公主抬下了馬,一身摟抱著她靠在自己身上,急得直叫她。

另一人則手忙腳亂的拿了藥出來,又有人遞過來清水,扶著長公主吞咽下了。

“沒事的,”藍玉看了看大皇姐,勉強轉頭向春霞說道:“大皇姐先年飽受瘴氣之苦,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肺經受損,很容易便呼吸困難。好在太醫院配了丸藥,發作的時候服下兩粒很快就好了。

春霞聽見她這麽說,又見眾人擔憂雖擔憂,卻並沒有急亂慌張,便知道藍玉說的不錯,心中也略略安定了下來。

“不對啊!”一名女親兵突然驚叫了起來,顫聲道:“怎麽會這樣!長公主她,長公主她好像越來越難受了……”

藍玉公主忙推開人奔上前去,一見之下亦是大驚,長公主不但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也更加發白難看,半眯著眼睛瞳孔有些渙散,顯然陷入半昏迷狀態了。

“大皇姐!大皇姐!”藍玉公主拚命搖晃著她,長公主身子軟軟的壓根沒有反應。眾人不由齊齊變色,麵麵相覷。

藍玉公主猛的轉頭,目光刀子般冰冷的盯著那喂長公主服藥的女親兵。

那女親兵“撲通”跪了下來,顫顫抖抖從懷中摸出藥瓶,說道:“長公主的藥一直是屬下貼身帶著,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碰過,屬下敢指天發誓,這藥絕不可能弄錯的!公主明鑒啊!”

負責拿長公主的服用的藥的,那自然是長公主最信得過的心腹之人,藍玉公主也深知這一點,她隻是一時情急了才會反應過激。聞言便微微舒了口氣,說道:“行了快起來吧!害了大皇姐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這可怎麽辦,快,快派人回京叫太醫來!你們趕緊背上長公主,咱們回營地再說!大皇姐不會有事的,大皇姐不會有事的……”

春霞朝四下山林裏看了看,忍不住問藍玉公主道:“公主,長公主她有沒有什麽過敏症狀?比如什麽花粉之類的。”

“過敏?”藍玉公主忙點點頭道:“不錯,春天的時候好些野花大皇姐都沾染不得的,因此每年仲春到初夏這段時間,大皇姐通常待在府中哪兒都不會去。可是,可是現在是深秋,野花都沒一朵,不可能會過敏的呀!”

春霞心中頓時有了些數,便說道:“不一定隻有野花才會過敏,你們看周圍山上那些樹上,掛滿了毛絨絨的長條果實,你們不覺得鼻子發癢嗎?剛才有風吹過,想必就是那些果實上的粉塵被吹了過來。長公主原本肺經就受損,又有過敏之症,受不住這個也是正常,不然服下的藥又豈會不起作用?”

“那、那怎麽辦!”眾人將信將疑藍玉公主已經相信她了,猛然醒過神來忙道:“對啊對啊,我怎麽給忘記了,左姐姐你是大夫呀!你快救救大皇姐吧!”藍玉公主一急,差點兒要哭了出來。

“公主別急,若是過敏的話不會有大礙的!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從背風處離開這兒!”春霞連忙說道,一邊叫人拿了輕柔的菱紗帕子折了兩層,將長公主的口鼻蒙住了,叫身強力壯的女親兵背著她急忙往回趕。

眾人至此哪裏還有什麽心思打獵?急匆匆的全都往營地趕去。

長公主雖上不得馬,好在跟在她身邊的女親兵們都是經過戰火洗禮的,能吃苦耐勞,一身功夫都是過硬的。雖是翻山越嶺,幾個人接力輪流背著長公主往營地趕,比山中騎馬也慢不了多少。

回到營地,又是一陣忙亂,藍玉等連忙將她放下平躺在榻上,見她整個人已經完全昏迷了。

眾人七手八腳忙將長公主扶好躺下,看著她麵薄如紙,雙眸閉合,許是因為呼吸不暢以及這一路急急回趕,額上冒出的細碎汗珠將額發、鬢角打得濡濕,臉上也泛著潮紅。

早有宮女打了涼水來,幫她擦拭淨麵,藍玉公主急得團團轉,不住的派人前去打探,“太醫怎麽還沒到!怎麽回事呀!太醫怎麽還沒到呢!”

“公主別急,長公主安安靜靜的歇一會兒,不會有事的!”春霞亦暗暗憂心,隻是對於長公主的病症曆史她並不了解,這分明是舊疾與過敏的並發症,她不敢輕易出言,況且手邊也沒有用得上的藥物。

“左姐姐!”藍玉公主“哇”的一下抱著她哭了,抽抽噎噎道:“你一定有辦法的,咱們不等太醫了,你快給大皇姐看看吧!我好害怕!大皇姐好久沒有這麽嚴重了……”

“公主!”春霞輕輕拍拂著她的背後溫言道:“長公主隻是過敏昏迷而已,並非別的病症情況加重,您別擔心!過敏跟別的症狀不一樣,來得快去的也快。太醫們經常給長公主診治,長公主的情況他們了若指掌,可比我強多了,咱

們耐心等等,相信沒有人敢怠慢長公主的病,很快就會有人來的!況且此刻手邊無藥,我也做不了什麽呀!”

一名侍女淚汪汪忍不住說道:“要不,將公主平日裏服用的藥再給她服下兩粒看看有沒有效果——”

藍玉公主也是急得慌亂了,聞言連忙點頭道:“這也好,這也好!快倒溫水來,再喂大皇姐服兩粒藥!”

“千萬別!”春霞嚇了一跳,忙道:“方才在那山穀間長公主已經服過藥了,這會兒藥效還在呢,不能再給她服用了!”

“可是,這一回情況嚴重,沒準多服下幾顆將藥效提上來了,就好了呢!”藍玉公主哽咽著道。

春霞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這是什麽道理?

“公主,還是等等吧!”她隻得忙道:“藥吃多了是要出事情的!太醫院給長公主配的藥定是經過多方斟酌與謹慎計算,分量定是剛剛好,不能亂服啊!這要是萬一出點什麽意外,那可怎麽辦!”

藍玉公主聽畢又猶豫起來,咬咬牙跺腳罵道:“那些庸醫,滿口裏光會拽文說些人聽不懂的話兒,鬼才知道他們安的什麽心眼、存的什麽心思!沒準就是打著但求無過不求有功的心思,大皇姐遲早有一日拖也會被他們拖垮!”

眾侍女臉色齊齊一變,垂著頭不敢吱聲。

“公主!”春霞的心也跳了一跳,連忙安撫。

在眾人等得幾乎耐心盡失的時候,太醫院的院判歲大人帶著楊太醫終於趕來了。

兩個人不太會騎馬,原本是乘著馬車的,可後來長公主的親兵趕了過去接人,哪裏還顧得上別的?將藥箱幫他們背著,硬是逼著他們上了馬,讓那滿載著上百種常用藥櫃的馬車隨後跟來。

歲院判和楊太醫見這些親兵的架勢也吃了一驚,哪裏敢有半句拒絕,硬著頭皮咬著牙上了馬車,叫一名親兵掄起馬鞭狠狠在馬屁股上一抽,一路狂奔疾馳,兩個人顧不得形象,狼狽不堪的緊緊揪著韁繩伏在馬背上,一路上顛得五髒六腑都要離了位。

下了馬,顧不得喘口氣,就被早已等候在營帳外如同熱鍋螞蟻似的女親兵一把拽了進去。

藍玉公主、春霞等看到這兩位太醫身子亂顫、臉色蒼白難看之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帽子也歪了,衣裳也皺皺巴巴的,不由都怔住了。

藍玉公主呆呆的瞅著這兩位太醫,一時說不出話來。

“長公主暈過去了,兩位太醫快給長公主看看吧!”春霞先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對、對!歲院判,快,快看看大皇姐!”藍玉公主也忙道。

“是、公、公主!”歲院判開口說話的時候牙齒還有點磕磕絆絆,腿腳發軟的踉蹌著朝長公主的榻前走去。

楊太醫見狀揉了揉太陽穴,也踉踉蹌蹌的跟了上去。

最初他們給長公主診治的時候,長公主便不耐煩宮裏那一套規矩,因此並不像給其他貴婦小姐們看病那般又是屏風又是紗帳什麽的,從來都是直截了當的麵對麵,他們也已經習慣了。

歲院判斜著身子坐在侍女搬過來安放榻前的繡墩上,活動活動五指,覺得已經穩住了,這才凝神靜氣搭上了長公主手腕上的脈搏閉上眼睛細細診脈,隨後又拔開她的眼皮看了看,探了探她的鼻息,便起身向藍玉公主道:“公主是老.毛病發作,不礙事。也許是這兩天行獵累著了,這次發作得有些厲害而已,快給公主服藥,歇一歇便能緩過來了。

藍玉公主和侍女們聽了頓時放了大半的心,隻要是舊疾,那就不會有性命危險。當即取藥的取藥、拿水的拿水。

“歲院判,公主已經服過藥了!”春霞連忙說道:“公主犯病的時候就已經服過藥了,這會兒若是再服,是不是有點不妥啊?”

“服過了?多久的事?”歲院判忙止住眾人問道。

長公主肺疾發作,還從來沒有暈過去的情形,他還以為眾人見狀不知是和症狀不敢給她服藥因此耽擱至今,不想卻是服過了的。

“大概一個時辰兩刻鍾前,病發之時就服過了!”春霞忙道。依照她的經驗,這類藥物服用間隔時間至少要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小時左右。

歲院判看了看藍玉公主,見她沒有異議顯然實情如此,便連忙說道:“既然已經服過,那麽暫時便不能再服用了!拿下去吧!”說著向楊太醫瞧了瞧,蹙眉道:“老楊,你看看怎麽辦?”

楊太醫上前瞧了瞧,便道:“會不會是中暑了?長公主的症狀同中暑倒挺像。”

春霞一口氣差點沒轉回來,心道藍玉公主所言不錯,這些人果然大多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她才不信一個有著大半輩子經驗的太醫會連這點子不對勁都看不出來,居然還往中暑上頭說!

“這位大人,如今是深秋,怎麽可能會中暑呢?”春霞忍不住說道。

楊太醫見她插嘴反駁自己甚是不悅,這一點他豈能不知道?但這症狀分明就十分相似。

“怎麽不可能?”楊太醫瞪了

她一眼毫不客氣道:“如今雖是深秋,可今日太陽這麽大,長公主行獵在外行走趕路豈能不熱?加上她本就有舊疾在身,幾下湊在一塊,引發舊疾的同時出現中暑症狀,有何奇怪?”

春霞懶得同他打嘴皮子官司,看了兩位太醫一眼,說道:“我倒覺著應該是過敏,當時那山穀中周圍——”

“荒唐!”春霞一席話還沒說完就叫楊太醫一聲喝斥打斷了去,楊太醫冷笑道:“過敏隻在仲春初夏發生,老夫還從來沒聽過這深秋時節會有過敏!”

“這有何不可?”春霞便反駁道:“與環境有關的過敏隻是過敏症狀其中的一種,花粉、柳絮等過敏最為常見,可人與人的體質不一樣,不見得除了這些便沒有別東西可致過敏了!比如南方的水果菠蘿、芒果,對許多人來說是美味,但有的人一旦食用便會過敏,這卻跟什麽時節沒有關係了。還有食用花生、芝麻等過敏的呢!這也不足為奇!長公主肺經受損,肺疾由來已久,周身之氣,皆司於肺,凡氣病不有無關於肺者,長公主一呼一吸之間,比常人對空氣要敏感得多,那山穀周圍長滿了一種會產生某種刺激性粉末的植物槭葉楓,正常人聞了尚且會刺激鼻子大打噴嚏,何況長公主?”

春霞說著將當時多了個心眼采摘下來的枝葉以及用帕子包裹著的槭葉楓的果實呈了上來道:“兩位大人請看。”

楊太醫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忍不住哼道:“簡直一派胡言!你一介女子即便學過幾天醫也不過淺嚐則止裝個樣子罷了,卻胡言亂語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長公主身份何等尊貴?豈是你隨便猜測的?萬一出了什麽事,你擔當的起嗎!”

春霞還沒說什麽,藍玉公主便忍不住心頭火氣,沉著臉嬌喝道:“左姐姐怎麽就胡說八道了?本宮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本宮跟大皇姐來京的時候帶了許多南邊水果曬幹的幹果蜜餞,其中就有菠蘿和芒果,也的確有北邊的人吃不慣嘴上長了紅斑、養了好些天才好,可見左姐姐並沒有撒謊!哼,左姐姐是真心關心大皇姐才會這麽說,合著你們不肯用心診治反而責怪起旁人來了?本宮倒要問問你是什麽居心!再說了,堂堂永安侯夫人,是你可以隨便訓斥教訓的嗎!”

永安侯夫人?楊太醫和在一旁細細看那槭葉楓的歲院判俱是一怔。楊太醫更是老臉微紅,好不尷尬,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他心裏不由暗暗叫苦,他哪兒知道眼前這少婦打扮的是永安侯夫人?隻當是長公主身邊的宮女侍從,那麽他說教幾句又有何妨。

歲院判見同伴尷尬,忙上前打岔陪笑道:“原來是永安侯夫人,失敬失敬了!不想原來夫人也通岐黃之術,夫人說的沒錯,這就是槭葉楓,而且刺激性味道很濃,湊近聞了鼻子都有些微微發癢。也許長公主真的是吸了這東西過敏了。那山穀間,槭葉楓很多嗎?”

春霞點點頭,說道:“很大一片,周圍山坡山穀密密麻麻的都是。這槭葉楓若是隻有寥寥數棵,想必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可是數量一多,那就不好說了!”

藍玉公主也連忙道:“當時我們也都在場,幾乎人人都打噴嚏嗆著了,可見就是這玩意害的大皇姐!你們快開藥吧!”

楊太醫忍不住又道:“可這僅僅是永安侯夫人你的猜測,並沒有實際證據,大公主肺疾頗深,萬一用藥不對,豈不是反而害了長公主?還是得謹慎才對!畢竟太醫院從未診治過如此病症,並無經驗先例可循,萬一長公主出了什麽意外,誰擔當得起?”

“你——”藍玉公主聞言不由狠狠瞪了楊太醫一眼,卻對他的話無可反駁。他的顧慮,也不能說沒有道理。

歲院判一時也有些沉吟起來。

春霞心中無比反感,眸光閃了閃,忍不住嘲諷一笑說道:“原來要有經驗和先例可循才能治病啊!真不知醫學先輩們是怎麽過來的!也是,你們這是一片好心,生怕耽擱了長公主,即使皇上和皇後知道了,也隻能感激你們的謹慎和盡職盡責,斷斷說不出別的話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