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醫案和藥方(7000+)
春霞輕輕歎了口氣,長此以往,真是給人添堵啊!可惜人家又不曾捅破這層窗戶紙將話說明白,以至於許多話她想說明白也沒法說!
而人家偏偏還總要做出一副端莊嫻雅、高貴大方的模樣兒來,若非像她這樣被她惡心夠了的,有幾個看她那外表能說她的不是?沒準還要說她左春霞太過分、專門欺負良善表妹呢!若非她信任自己的丈夫,隻怕早就被她挑撥得不成樣了。
要說這人臉皮還真是夠厚的,換了別的姑娘,受了這麽多次挫折,隻怕早就傷心敗走了,她偏不!反而越來越能裝了!
春霞不由細細打量起年東南來,那目光瞧得這個做丈夫的有點頭皮發麻,握著她的手笑道:“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
“看你臉上有沒有長花啊!”春霞一本正經說道:“要不然怎麽就那麽討人喜歡呢!铌”
她心裏有點酸溜溜的,人家穿越女主,那真叫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男二、男三什麽的一大堆圍著轉,癡心不改、此生無悔,甚至為了女主一輩子不娶的。怎麽到了她這裏她卻成了炮灰呢?倒是眼前這家夥,他比自己好在哪裏?就這麽招桃花!
不服,太不服了!
“你胡說什麽!”年東南有點啼笑皆非,在她臀上捏了一把輕輕拍了兩下,柔聲笑歎道:“我的媳婦兒,我對你怎樣你是知道的,我也不多說了。反正,等著看吧,等到咱們都老了,你就明白我的心了。棬”
春霞心中甚甜,笑道:“你的心我早就明白了,不明白的是不相幹的人!每每叫我見了膩歪,難道你就不膩歪?”
怎麽不?年東南挑挑眉,昨天晚上他在敬一堂,結果晚飯後沒多久大夫人那邊便來人請他過去有事,方水秀也在那裏。好不容易裝傻應付了過去,實則心裏早就煩透了。
所以今天晚上,他索性從衙門回來沐浴之後就來了外書房,索性連晚飯也在這邊吃了。
“等過了年,”年東南說道:“我會想法子絕了這事。”
春霞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方水秀過年自然是要回家去的,她回去之後,最好想個法子讓她別再過來了。可是,
她笑道:“除了一個方水秀,還會有別的人,還不是一樣!還不如咱們從前在桐江呢,也沒有過這樣的!”
年東南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其實永絕後患的法子還是有的,你趕緊懷上,給我生個兒子,豈不是比什麽都強!”口裏說著,嘴角微揚便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春霞臉上一熱,咬著牙笑捶他道:“你總拿這個說我!”
他兩日沒見她,此刻她就在他懷中與他相擁親近,她的帶著淡淡獨有體香的溫熱氣息傳來,觸動著他的神經,柔柔的燈光下,她的肌膚白裏透紅吹彈可破格外惹人心動,巧笑嫣然的嬌美模樣幾要勾魂。
他哪兒還忍得住,按壓著她往他那坐下,在她耳畔低啞的說了什麽,惹得她大羞起來扭著身子不依,他低笑起來,雙臂如鐵緊緊的箍抱著她哪裏肯放?也不知到底如沒如了他的意。
這一晚兩人就在書房歇了,嬌紅、綠袖帶著小丫頭回敬一堂,說是夫人累了,在書房陪著侯爺竟不留神睡著了,侯爺不忍擾了她清夢,便沒有叫醒她。
第二天,宮裏來了太監,說是皇後娘娘請永安侯夫人進宮覲見。
宮裏的人來的太意外,春霞嚇了一大跳,那太監忙陪笑道:“永安侯夫人勿驚,皇後娘娘說了,隻是傳您進宮說幾句話而已!也不必按品大妝,穿著家常衣裳就行了!”
春霞見他態度甚是客氣,這才稍稍放了心,便笑道:“既如此請公公掃稍候,我去換了衣裳就來。”
“侯夫人請便!”那公公笑眯眯說道。
既然皇後說了不必按品大妝,倒省了許多事,春霞便穿了粉紫縷金牡丹刺繡緞麵對襟窄袖褙子、同色撒花百褶裙,梳了端莊的如意牡丹鬢,簪戴了兩支點著寶石的金釵,便帶著嬌紅、綠袖一道去了。
消息很快傳遍了府中,旁人先是吃驚羨慕,繼而又覺得理所當然,她如今是永安侯夫人,皇後召見她也不過是看的永安侯、看的年府的麵子罷了!
論理,她剛進京皇後就該傳召了她去覲見的,誰知卻耽擱著這麽久才傳見,可見未必看重她。非但不是看重,反而是看輕了!
這麽想著,心中方覺得好受兩分。
方水秀聽了此事卻是心中一喜,暗暗得意,暗暗揣摩道:她陪著長公主行獵,這麽快就回來了,早不早晚不晚,偏偏今天皇後就召見,可見跟狩獵一行肯定脫不開幹係。哼,憑她再多的心眼兒和手段,得罪了皇家的人,那也隻有死路一條……
最好這女人在宮裏叫皇後狠狠的懲罰一頓,看她今後還有什麽顏麵輕狂!
方水秀心中忍不住雀躍起來,一下子難得平靜了,便吩咐四兒好生打探著,一有消息立刻回報。
誰知,一個多時辰之後,春霞不但完好無損的從宮裏回來了。緊跟著沒多大一會兒,宮裏又來了一行人頒賞,盡是皇後賞賜給她之物,禦用的瑞花錦、雲紋錦、金累絲以及點翠嵌寶石的首飾釵環、禦用胭脂水粉、禦製香料、如意、寶瓶等物,不下二三十件,皆用鋪呈著明黃綢緞的托盤呈著,在廳上放置得一片奪目。
方水秀不信,叫四兒仔細打聽了緣故,恍惚聽說北苑長公主病發,是她救了長公主,皇後娘娘鳳心大悅,這才傳召她進宮說話、賞賜。皇後娘娘還說了,以後就請她與歲院判一起負責為長公主診治,還說難得她竟精於醫術,比歲院判還要更加方便照顧長公主,皇後也更放心!
方水秀聽了半天不言語,握著細瓷山水人物茶盅的手卻骨節泛了白。
仿佛為了印證皇後的旨意,很快長公主府那邊便來了人,請她今日過府。
方水秀更覺得胸中一口氣堵著下不來上不去,在自己房中靜坐了半日不語。
次日春霞來到長公主府,這一回卻熟悉多了,藍玉公主笑著出來相迎,與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去見長公主。
寒暄片刻,長公主便笑道:“往後我就不叫人那麽鄭重去請你了,你什麽時候閑了便上我這兒來吧!一來看病,二來,咱們也好說說話!”
春霞笑著應了,藍玉公主便笑道:“可不是,還有什麽好玩的,左姐姐你可不能瞞著我呢!我知道你最厲害了!”
長公主不禁笑了起來,搖頭笑道:“你呀,就少給我添些亂了!”
三人正說著話,宮女來稟歲院判到,長公主便忙命快請。
歲院判也得到了消息,說今後由他和永安侯夫人一塊負責為長公主看病,皇後的解釋是永安侯夫人這一回為公主突然疾病出力不小,可見是個靠譜的,且又同是女子,更方便些。楊太醫就不必管這事兒了,可去做別的。
消息傳到太醫院,眾人看向歲院判的目光便有些古怪和不經意流露的幸災樂禍。礙於皇後的旨意和永安侯夫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嚼舌頭根這種事是斷乎沒有的,誰也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可是背地裏怎麽取笑、怎麽不以為然那就不得而知了。
楊太醫更是覺得沒臉,一旦有人問起那天北苑裏發生的事,便有意無意的說些模棱兩可的話誤導人,於是,眾人不由對歲院判大加同情,居然還驚動了他的好哥們也是好親家特地請他去下館子吃飯,好好的安慰鼓勵了他一番,讓他放寬心、事情沒有那麽糟糕雲雲。
把個歲院判鬱悶的不行。
歲院判明明知道是楊太醫在背地裏搞鬼,但是並沒有真憑實據,所以也不好說他什麽,心中對此人卻從從前的可有可無多了幾分厭惡,覺得他做人實在是不夠地道,與誰共事都好過與他一起。也就懶得搭理他,對此事更是緘口不言,不發表任何看法。
今日是例行為長公主診脈做檢查,歲院判照例完成之後,簡單問了些話,便開了藥方。這是他慣熟了的事情,春霞並無異議。
長公主對這些藥深惡痛絕,礙於母後的一片心意和威壓,也不得不乖乖的領受了。
“年夫人想必對長公主的病情還不甚了解,不知需不需要老夫細說一番?”末了歲院判主動說道。
春霞心裏也正斟酌著這事,想著該如何開口呢,見他主動提起再好不過,便點頭笑道:“我也正有此心,那就有勞歲大人了!”
歲院判笑笑,取得了長公主的同意,便與春霞來到一間廂房裏。
這間廂房是長公主府特地辟出來給歲院判和楊太醫用的,有專人打掃收拾,長公主的醫案卷宗除了太醫院裏有存檔,這裏也有一份。
歲院判便將卷冊取了出來,從中取出一冊,將其餘的推到春霞麵前笑道:“這些醫案按月份裝訂成冊,每三個月一冊,每次為長公主診斷之後都要詳細記錄,你先看看前邊的,容老夫將今日的先記下來。”
春霞笑著答應,拿過卷冊在一邊看,歲院判則熟練的研墨執筆,慢慢的在最新的卷冊上做著記錄。
對於長公主的病情,幾番接觸下來,又從藍玉公主口中有所了解,春霞心裏已經大概有了底,細細的看了最初那一本卷冊,後邊的隻隨意翻了翻,皆是大同小異,她心中已經了然於胸了。
說白了,從大的方麵說長公主如今的疾病主要在三個方麵,一個是她的嗓子;一個是肺經受損引發了一係列的呼吸係統疾病,最常見就是變天咳嗽、急喘、胸口悶痛,容易受環境和天氣變化影響呼吸係統,造成與心悸、哮喘類似的症狀但又不等同於心悸、哮喘;還有一個就是她的左腿,每逢陰雨天氣、季節變換或者天氣驟變的時候就會酸脹疼痛難忍,往往需要太醫施針方可稍稍緩解,但據歲院判、楊太醫診治,這卻並非關節炎、也非風濕,並沒有關節炎、風濕的症狀特征。
春霞合上卷冊,心中忍不住也疑惑起來。其他兩條都好說,這小腿疼痛,按照卷冊中的描述,肯定痛得不輕,但又不是關節炎、風濕,那會是什麽?這個痛來的太奇怪了。
歲院判記錄好了之後,一抬頭見她在發呆不覺一怔,便輕輕咳了一聲,春霞回過神來,朝他笑了笑。
“年夫人可有什麽要問的嗎?或者,有什麽不同的看法,盡管說出來,咱們商討著改進就是!嗬嗬,說起來,老夫甚是佩服年夫人的醫術和膽識呢!”
春霞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遂客氣笑道:“歲大人您這麽說,真叫我無地自容了!長公主的病情您一直跟著,難道,真的沒有什麽法子可以痊愈嗎?以長公主的脾性,未必願意長長久久的服著藥,況且時間長了,藥效必定大打折扣,對長公主的病情實無太多意義。”
“年夫人可謂說到了點子上!”歲院判歎道:“何嚐不是這樣呢!長公主並不願意服藥,若非皇後娘娘那邊來人看的緊,隻怕她連瞧也不瞧一眼這些藥。而且的確如你所言,不必等將來,如今藥效都已經在慢慢的減了效果了。長公主的嗓子,老夫是無能為力了,受損得太嚴重,腿上的傷痛也不好說,唯獨肺經受損,老夫開過一個方子,是從古籍上得來的,原本以為有用,誰知服了竟半點效果也沒有,想來那古籍是臧邊流傳而來,原本就不通也說不定!”
春霞不覺有些詫異,目光閃了閃,看向歲院判不語。
歲院判笑笑,說道:“年夫人可是覺得,以老夫的從醫資曆和經驗來看,斷斷不可能輕易相信什麽方子?覺著這方子也許有用的?”
“正是!”春霞點點頭道:“許多部族自有其不傳於世之醫藥秘方,往往會有奇效,這並非不可能之事。歲院判當初既然信了這方子,那麽這方子自有其可信之處,可為什麽用了卻會無效……”
歲院判聽見她這麽說心中便有兩分歡喜,當初他為長公主試用那藥方,楊太醫還不高興了許久,十分鄙視的說臧邊野蠻未開化之民,懂得什麽醫藥?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還勸他不要相信。
後來果然無效,楊太醫越發覺得自己是對的,拿這事說了他許久,說的他有幾分惱火了他才罷休。
這件事是歲院判心裏的一根刺,同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疑問。他是個謹慎之人,用那藥方當然是經過反複推敲求證、多方推算之後才用的,他不明白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此時聽見春霞這麽說,抱著僥幸萬一的想法,他便笑道:“我也奇怪的緊,至今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如,我將藥方寫下來,年夫人拿回去參詳參詳?”
春霞忙笑著應了,歲院判心裏早已將這藥方記得滾瓜爛熟,當即便寫了出來,吹了吹,遞給春霞說道:“年夫人請吧!如果夫人看出了什麽,還請夫人不吝賜教。”
“歲大人言重了!”春霞笑著接過,略一沉吟便道:“不知大人是從哪本古籍上看到的,能不能,把古籍也借給我看看呢?”
“當然可以!”歲院判想也沒想便點點頭,說道:“回頭老夫叫人將古籍送到年府。”
春霞笑著謝了。
“對了,長公主如今服用的那藥方熬出來的藥,我聞了聞那味道,的確有些太難聞了,天天跟這樣的藥物作伴,也難怪長公主叫苦不迭,您覺得能不能稍微調整兩三味藥,讓味道稍微好一些?”
歲院判沉吟片刻,下意識朝門口瞟了一眼,便輕歎道:“年夫人所言不錯,世上藥材不下上千種,若說哪一味的藥性絕無僅有不可替代,也不過寥寥幾味而已。隻是,長公主身份尊貴,她的藥方想要改動並不容易,除非長公主自己提出,否則,我們做臣下的也不便自作主張。即便長公主提出來了,新藥方要用也得經過皇後點頭,不是那麽容易的!”
春霞聽他這麽說,便知他其實也是同意的,隻是卻得長公主來拿主意說句實在話才行。從前楊太醫在的時候,怎麽可能會同意換藥?萬一出了什麽漏子,那可怎麽辦?隻怕歲院判雖然是他的上司,卻也無法改變他的脾性的,自然更不便向長公主主動進言,省得跟楊太醫扯皮,到時候沒準一片好心反倒叫人譏諷為急功近利、好出風頭!
跟那樣的人共事,可真正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春霞忍不住同情的朝歲院判看了一眼。
歲院判看懂了她的眼神,不覺嗬嗬一笑,聳肩無奈。說句心裏話,讓他選,他也更願意跟眼前這位年夫人共事而不是楊太醫。
“要不然這樣,”春霞笑道:“我給藍玉公主透個口風,看看長公主是個什麽意思?”
“這樣最好了!”歲院判頓時笑道:“兩位公主與你更為親近,也更方便說話。如果長公主發了話,藥方自然是可以調整的。”
春霞笑著應了,兩人又說了些別的話,便一同出去。
歲院判很快告辭離去,藍玉公主非要留春霞用午飯,春霞便留了下來,在長公主府消磨了半日,這才回府。
春霞一直沒有忘記重新配出麻沸散配方一事,隻是打算手頭上有了更多的閑錢,而且將敬一堂徹徹底底的清理幹淨之後再考慮那事。
反正京城中無所不有,什麽樣的藥材都能夠買得到,如今與歲院判一番探討,卻激起了心中研究的興趣,再加上方嬤嬤雷厲風行,大夫人和二房、三房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已經將敬一堂上下清理得幹幹淨淨,接連著尋了各樣錯處攆了出去好幾個人,再通過嬌紅、綠袖上下一理,將敬一堂重新整頓了一番,如今幹幹淨淨,就隻剩下一個態度曖昧的紅星了。
春霞便也沒了什麽顧忌,將東跨院劃出一個小院子命人收拾打掃了出來,將鑰匙交給嬌紅親自管理,命好生守著,不許任何閑雜人等靠近,打算就把這兒作為做實驗研究的地方。除了麻沸散,如今她還有好些東西需要進行一番試驗呢。
她的日子很快便忙碌充實起來,除了做試驗,又拜托歲院判從太醫院借出了好些珍貴的醫書參詳鑽研,還有歲院判給的那個藥方子。她事後又與他見了一麵,二人仔細探討此藥方的可信合理之處,都覺得不可能沒有效果,心中更是納悶不已。空閑之時,便又多了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
這天早晨,春霞往大夫人處請安,照例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廢話便欲告辭,誰知,大夫人卻是微微一笑,道:“母親今兒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你先坐下。”
春霞心中納悶,便笑著點頭應了,暗暗尋思,覺得最近好像也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值得大夫人惦記的,她這又是想鬧哪一出?
若非要說有什麽事,那就是方嬤嬤設計趕走那些人了,不過誰叫那些人本身就有把柄給人抓呢?要怪隻好怪她們自己,怪不了旁人!再說當時她什麽也沒說,好好的這時候卻清算起前賬來了?
且不說春霞這廂心裏暗暗嘀咕,大夫人使個眼色命所有人退下,向春霞一笑,招呼她飲茶,便閑閑的將閑話扯開去。
春霞口裏隨著她的言辭敷衍著,心中卻漸漸有些不耐起來,還惦記著院子裏的事情,便尋了個機會開門見山笑道:“母親不是說有事要說嗎?有什麽吩咐母親請說就是!”
大夫人心中冷笑,心道你嘴裏倒是說得好聽,我的話你若肯老老實實的聽,那就奇了怪了!
“說的是,”她麵上卻笑道:“咱們娘倆其實也用不著客氣!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點個頭也就是了!”
“母親越說媳婦越糊塗了,這府上中饋一直是您管著,不拘什麽,我都沒有意見的!”春霞暗暗狐疑笑了笑。
“可是這事不一樣!”大夫人笑了笑,略想一想直截了當道:“母親知道你也是個爽快性子,我就直接同你說了吧!阿秀,我是決定了要將她許配給東南的,你有什麽看法?”
春霞一僵,睜大眼睛有些詫異的看著大夫人,大夫人神色不變,一雙狹長的鳳眸就這麽淡定的、毫不客氣的同她對視著,沉靜中無聲透出一股無可抵抗的淩厲。
春霞眸光輕轉避開她的眼神,哂笑道:“母親既然決定了,何必還問我呢?”
“這不一樣!”大夫人淡淡一笑,“到底你是東南的原配,雖然自你進府之後並沒有為咱們府上做過什麽、並沒有給東南帶來什麽助力,可你是他的原配,他也喜歡你,母親總得考慮考慮他的想法不是?”
春霞頓時氣結,叫大夫人冷不丁噎得竟說不出話來!
這話說的,還真是叫人既生氣又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她賢良淑德、端莊大方、高高在上的慈母樣子也不要了?居然如此直白的跟自己說這話!也許,她覺得在自己麵前根本犯不著做慈母吧?她的慈母形象就算要做樣子,自然也是做給東南看的。
大夫人見她無言以對暗暗冷笑,心中感到無比的暢快,心道早知如此早就該這般直截了當的同她說了,兜了這麽大圈子回來,卻比不上這當麵的兩句話有用!阿秀的話,也並非全無道理。
大夫人今日突然留下春霞說這話,完全是方水秀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