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老實不客氣的賀老板(8000+)
杭東南便有些酸溜溜的道:“周大哥周大哥,你可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夫君,你是我未過門的媳婦!別跟他單獨待一處,至少得讓你姐姐陪著一塊!我送你的銀釵呢?回去你便戴起來,不許摘掉!”
春霞心中又甜又有些好笑,見四下無人主動握了握他的手輕笑道:“我知道啦,回去便戴起來,再不取下便是!我天天見了它便想著你、念著你,你可滿意啦?”
杭東南心頓時癢癢,反握住她的手一把推她抵在巷子一旁的牆壁上,霸道道:“沒見它你也得想著我、念著我!還有,不許跟周經單獨待一塊兒!”
春霞知道這個人倔勁又犯了,無奈點頭笑道:“是,是,我答應你,你放心了吧?”
“這還差不多!”杭東南方眉開眼笑,濃濃的眉毛高高一挑,墨黑的眸子灼灼閃亮,顯然是十分得意,湊過去在春霞臉上輕輕一吻,微涼的唇順帶掠過她軟軟的紅唇,重重一印祧。
“別鬧!”春霞吃了一驚忙偏頭推了他一把,這個人膽子也太大了!
杭東南嗬嗬低笑起來,忽然握著她的小手全部裹在自己寬大的掌心中揉捏著,輕歎道:“阿霞,最多半年之後,咱們成親好不好?我真想現在就把你娶進門!”
春霞的心微微的跳了跳,微僵。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噅。
她知道以他那頑固得不會拐彎的脾性,她這輩子除了乖乖的嫁給他做他的女人是不可能再有第二個選擇的。可是盡管早知道自己遲早是他的人,聽他將這事這麽快的提上議程,她還是覺得沒來由的有些心慌。
這具身體才剛滿十五歲啊,現在就嫁給他——春霞下意識瞟了眼他高大強健的身軀,竟有點兒心跳加速,臉上都熱了。就這小身板哪兒能禁得起他折騰?
“你——不願意?”杭東南久久未等到她的回答,遲疑著問道,語氣聽來有些受傷。
“不是!”春霞心一軟脫口否認。
“那就這麽說定了!”杭東南眼睛一亮,不覺大喜,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你好好在家等著我,半年之後咱們就成親!”
春霞忙道:“可是,你爹你娘那裏——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我家情況好轉了咱們再提婚事,過個一兩年等你爹娘態度回轉了豈不好些!東南,一兩年很快就會過去的,你放心,我是你未婚妻還能跑得掉不成?你也不想將來我進門之後與公婆相處不睦不是?”
杭東南笑道:“我爹的意思早就鬆動了。你手裏如今有了這麽多的銀子,我娘怎麽還會嫌棄你們家窮呢?我相信有這半年的時間,你足以證明給她看你有多好!放心吧,到時候一定不會再有問題的!”
春霞一怔,她沒想到他連這個都想到了。實在找不出什麽理由推脫,在他灼灼熱切的目光下,隻得笑著輕輕“嗯”了一聲。
“阿霞!你真是太好了!”杭東南歡喜得一把抱住了她轉起圈來。
“東南!”春霞驚得圈住他脖子,“你快放我下來!”這個人,似乎比她奔放多了,要是叫人看見,她會羞死的!
“你親我一下,親我一下便放你下來。”杭東南見她圈著自己的脖子,巴掌大晶瑩白皙的小臉就在眼前,那紅豔豔的菱形嘴唇誘人得想咬一口,還有那泛著水光的靈動眸子,輕輕一轉,嫵媚無限。
“快些,親我一下便放過你。”杭東南見她小嘴微微嘟著似是不高興自己這般對待偏又無可奈何,不由更樂催她。
春霞見他滿眼笑意,顯然不得償心願是不會輕易罷休了,隻得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輕輕印下一吻。
她溫軟水潤的唇觸在自己臉上,帶著淡淡的迷人的馨香,杭東南心中一**,偏頭一下咬住她的唇輕輕啜吮,驚得她亂掙起來,方放下了她,低笑道:“阿霞,怎的這般害羞!”
春霞瞪他,後退兩步,“你再鬧我可惱了!”
“我隻是太歡喜了,你呢?你不歡喜嗎?”杭東南握著她的手,眉眼間的笑意仍是濃濃。
春霞見他笑得像個傻子,心頭微軟,嗔了他一眼抿唇微微一笑,正色道:“咱們先去那梅五爺家吧,然後再去賀記,今日早點回去,明日還得來呢!”
杭東南原本想帶她去廣威鏢局的,聽畢點頭笑道:“也罷,明日我再帶你去鏢局見兩個人,今日事多便先不去吧!”
春霞一笑,同他一道往城東東二條大街的梅五爺家走去。
“東南,”春霞忽然叫住他,笑道:“那蘭花可是咱們兩個人一塊找到的,賣的銀子自然也是一人一半,你——”
“阿霞!”她還沒有說完杭東南已經打斷了她,笑道:“你我之間還分那麽清楚做什麽?什麽一人一半我可不要!我知道這筆錢對你很重要,別的就不要說了!”
“可是——”
“你若還當我是你的未婚夫,便不許同我分的這麽清楚!”杭東南頓時有些不高興,說道:“再說了,那蘭花也隻有你認得罷了,我見了也不過當做山上的野草,哪裏又會多瞧它一眼?在我這兒可變不成銀子!”
春霞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望著杭東南有些怔忪。從博古齋出來,她故意笑著同他東拉西扯就是不提賣蘭花的錢的事,本還以為他多少會問兩句的,誰知他壓根半點這個意思都沒有!
這不是十兩二十兩,也不是幾百兩,而是兩千多兩啊,兩人分下來一人也有千餘兩,足夠全家人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
麵對這麽大一筆巨款,他即便主動提及,她也不會反感他、覺得他小心眼,畢竟親兄弟還明算賬呢!又不是小錢。
可他卻渾然不在意,倒顯得她有些小人之心了。
“也好!”春霞便笑道:“那等我開了作坊,就算咱們兩人的,好不好?”
這話杭東南愛聽,當即眉開眼笑的點頭,“這樣很好!是咱們倆的!”
春霞不禁“撲哧”笑出聲來,她知他看中的就是“咱們倆的”這個名頭,至於一年得利多少?能分多少?他是渾然不在意的。
杭東南見她笑了,自己也笑了笑起來,覺著她必定也是因了作坊是他們共同的因此歡喜。忍不住又拉住她的手捏了一把,春霞一下甩開,他也不在意,隻覺掌心中滑滑膩膩的,仍留她的餘味,令他心醉。
依照春分給的地址,兩人很快就找到了東二條大街的梅五爺家。東二條大街雖然不是縣城中央的黃金商業街位置,但僅從名字也可看出這一帶的繁華熱鬧,寬闊的街道兩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梅五爺家的大門卻是緊閉,兩扇關著的窗戶旁邊倒是挑著一個白底黑字的幌子,上邊寫著“梅家包子鋪”,想來是包子已經賣完了故而早早的關了門窗。
春霞心中道了聲可惜,在這麽熱鬧的街邊這麽早便關了鋪子,若日日皆是如此,這梅家家境想來果然是較為殷實的。
杭東南上扣了扣暗紅的朱漆大門,不一會便聽到腳步聲漸漸近來,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穿著海棠紅褙子、白綾裙子,鵝蛋臉,清水眼的小姑娘探出半個身子來,見他二人怔了怔,“你們是——”
城裏的姑娘與鄉下的不同,敲門的雖是陌生人,也並未覺得害怕或者拘束,反倒甚是坦然。隻不過望著他們的目光帶著疑惑。
春霞忙笑道:“你是梅芳梅姑娘嗎?是劉春分嫂子讓我們來的!”
梅芳聽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正吃驚欲問,一聽說劉春分頓時眼睛一亮,笑道:“原來你們是春分表姐的朋友!春分表姐成親時可惜我家裏有點兒事沒趕上去道一聲恭喜,她現在還好吧?”一邊說一邊將他二人笑著往裏請。
“她很好!”春霞說著指了指杭東南笑道:“杭大嫂如今便是他大堂哥的妻子!”
一聽說是杭家人上.門,梅芳更是歡喜了,笑道:“原來你們是烏桕村的人,還沒請教尊姓大名呢!”
春霞便笑著說了,梅芳又重新笑著見過。招呼他們坐下、上了茶,便笑道:“對了,春霞姐和杭三哥來我家不知有什麽事?我爺爺出去竄門去了,我這就去找他回來!”
春霞笑道:“這事兒還真得找梅五爺回來才行,杭大嫂說梅五爺患了多年的風濕,特意讓我過來給他看看。”
“你!”春霞話音剛落梅芳已經吃驚的叫了起來。不怪她太過驚訝,實在是這話聽著有點太匪夷所思了!春霞看起來比她不過大一歲半歲的樣子,居然大言不慚說是來給自己爺爺看病的?隻怕她連草藥也不能認識幾種吧!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隻是——”梅芳反應過來自己的反應似乎有點兒太無禮了,忙陪笑著抱歉。隻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自己剛才的反應,麵上不禁訕訕一紅。
春霞也不是頭一回被人這麽懷疑了,早就淡定,見梅芳尷尬便淡淡笑道:“梅五爺是得了風濕很多年吧?不知他現在在哪兒,要不梅妹妹先請他回來如何?”
春霞的反應出乎梅芳的衣料倒令她一怔,也不由得重新審視了春霞兩分。心中雖仍是不信,但想著春分表姐好歹是靠譜的呀,況且這些年看著爺爺受病痛折磨她不知有多難受,試一試總不會有害處!
便點頭笑道:“好!你們稍候,我這就叫人幫找我爺爺回來!”說著出門去,喚了個街邊玩耍的小孩兒吩咐了一聲,那小孩子蹦蹦跳跳的便去了。
春霞便順口問起梅五爺的病,梅芳稚嫩的臉上便是一黯,歎息道:“爺爺的病已經七八年了,一年比一年嚴重,一到交春雨季尤為發作的厲害,頭疼怕風,身上一陣冷一陣熱,每每發作總要在**躺上好幾天。他雖從明言,可我卻看得出來,臉色那樣難看,額上、身上都冒著汗,不知多疼呢!”
春霞微微點頭,又問了些別的。
正說著,梅五爺已經進來了,人還沒到聲音先到,隻聽他聲音洪亮的叫道:“丫頭,你說家裏來了要緊客人是誰呀?是你劉爺爺嗎?臭丫頭片子,還跟爺爺耍花槍不明著說!”
話音未落,梅五爺已經腳步重重的帶風大步走了進來,隻掃了一眼站了起來的春霞和杭東南便挪開了目光,向梅芳道:“原來你也有客人在啊!你劉爺爺呢?”
春霞忍不住咬唇微微笑了笑。這位梅五爺看起來五十來歲,身形高大粗壯,一大把的絡腮胡子,古銅臉色,一雙虎目灼灼生輝,尤其是聲如洪鍾,叫聽的人情不自禁便精神一振,仿佛有縷陽光當頭照下。
若非春分和梅芳說的都很嚴重,春霞幾乎不信這樣一位看起來豁達開朗、不拘小節的老爺子,竟是疾病纏身!
梅芳“撲哧”一笑,朝杭東南和春霞略感抱歉的微微點頭,走過去拉著梅五爺的胳膊笑道:“爺爺,我什麽時候說過劉爺爺來了?要緊的客人便是你眼前的春霞姐和杭三哥,他們是烏桕村的人,杭三哥是春分表姐的小叔子!”
“原來是春分的婆家人!”梅五爺一怔,笑著抱拳招呼一聲,抬手請他們重新落座,一甩袍角道:“是不是春分有什麽事或者托你們帶什麽話過來?若是你們有事需要幫忙,也盡說無妨!”
梅五爺說話的時候口裏說著“你們”實則是望著杭東南說的,杭東南隻得開口道:“我們沒有什麽事,我大嫂和大哥也一切都好!今日上.門實是受大嫂之托,這位左春霞左姑娘略懂醫術,特意來給梅五爺瞧瞧!”
“這丫頭?”梅五爺怔了怔,上下打量春霞,饒是他跑過船見過世麵,一下子也不禁怔住了。
“爺爺!”梅芳見他跟自己剛才一樣失禮便將他肩膀推了推,半是撒嬌般說道:“春分表姐介紹的必定不錯,讓春霞姐先給你看看再說吧!”
梅五爺哼哼兩聲,瞅了春霞一眼點點頭,“好吧!”反正,權當消遣也不錯,他又不會吃虧。
春霞笑著上前,替他診了脈,又細問了一遍病發時的症狀,與方才梅芳所言差不多,春夏陰雨纏綿之際,遇風即發。頭痛惡風,寒熱身重,肌肉煩疼,肢冷溺澀,正是典型的風濕症。
“不知從前大夫給五爺開的是什麽藥?”春霞問道。
梅五爺瞧了她一眼,說道:“仲景桂枝附子湯。看了幾個大夫,開的都是這個方子,藥味略有一二增減,效果卻大抵一樣。”
春霞點頭,說道:“次方配置為川桂枝、雲茯苓、泗安蒼術、清炙甘草、淡附片、福澤瀉、酒炒秦艽、鮮生薑、紅棗,辛甘發散,一劑微汗出而痛除,再劑肢溫不惡風,寒熱亦住。之後用平胃散加木香、砂仁,溫調中氣便可痊愈。平日裏再以飲食調理,起居宜在幹爽處切忌潮濕陰涼,陰雨天氣盡量不要外出。以您的身體狀況,按理說並不難治才是!”
春霞一通話下來,梅五爺和梅芳已經整個愣住了,祖孫倆先前不信,到了此時哪裏還有什麽懷疑?
梅五爺忙點頭道:“你說的都對!那仲景桂枝附子湯每每犯病時先兩天服了管用,後頭便無甚效果了!還有你說的什麽平胃散、木香、砂仁,倒沒有大夫開過,莫非竟是這個原因?”
梅芳亦點頭:“看來肯定是這個原因了!春霞姐,你既知曉便請給我們開一張方子吧!也好教我爺爺少受些苦!”
春霞爽快笑道:“這個不難,到時您可拿了藥方到醫館去問問再抓藥也不遲!我這就把方子留下!”
梅芳大喜道謝,她賣包子做生意經常記賬,家裏就有文房四寶,當即取了來,執筆聽春霞念。
春霞便道:“黃芩八錢、黃連六錢、厚樸六錢用薑炒、蒼術十二錢小火炒過備用、生甘草三錢、廣東陳皮六錢,此便是平胃散方子,再加木香、砂仁各四錢,煎時加生薑一片,每日早晚各一服便可。”
梅芳記下又念了一遍,見春霞笑著點頭方小心收好,又問了些平日裏如何保養、調理飲食、起居注意事項等。春霞一一的說了。
梅五爺又吞吞吐吐的說發作時四肢關節亦疼痛得厲害,尤其是兩個膝關節,痛得整夜發熱發脹通紅睡不著,該當如何?
風濕大多伴隨關節炎,春霞便又開了個方子,建議他尋縣裏有名的針灸師父用金針試試可增進療效。梅五爺笑著謝了。
梅芳卻是一旁心疼的埋怨道:“怪道爺爺發病的時候連腳也不肯洗原來卻是因為這樣!爺爺,既這麽疼怎麽不告訴我!”雖是祖孫倆,但梅五爺四肢關節都攏在衣袍裏,他不說梅芳不知情也屬正常。
梅五爺咳了一聲道:“告訴你有什麽用,還不是一樣疼!”生怕孫女跟自己沒完沒了的算賬忙道:“好了好了,都大中午了,還不趕緊做兩個拿手好菜招待貴客呢!盡在這兒歪纏!”
春霞和杭東南剛要推辭,梅芳卻忙笑道:“這說的倒是!春霞姐、杭三哥且坐坐,我很快就好,不會耽擱你們太久時間的!既然來了哪有不用飯的道理!”
梅五爺也一旁笑眯眯相勸。春霞和杭東南無法,隻得笑應留下。
梅芳動作果然利索,不過兩刻鍾,熱氣騰騰、香噴噴的四菜一湯便出爐了,蒜苗炒臘肉、攤雞蛋、紅燒鯉魚、醋溜白菜外加一盆東筍湯。
“不過是些家常菜,簡陋了些,春霞家和杭三哥請別見怪!”梅芳利索的端菜上桌、盛飯,春霞要幫忙硬是讓她趕走了。
四人坐下吃飯,梅五爺本欲叫梅芳拿酒來跟杭東南喝兩杯,春霞忙勸住了說是等會兒還有事情要辦。梅芳也嗔著勸住。
梅五爺張了張嘴,見孫女挑眉一眼瞪過來,嘟囔兩句識趣不說,笑眯眯招呼春霞和杭東南吃菜。
春霞和杭東南笑著道謝,四人便熱熱鬧鬧的吃起來。
雖然都是家常菜,一筷子臘肉入口,春霞和杭東南的眼睛都是一亮,再嚐了其他的菜,兩人立刻都服了。
“妹妹真厲害,同樣是家常菜,你做出來的卻比我們家中做的不知好吃多少!妹妹這雙巧手真正是叫人沒話說!”春霞由衷讚道。
梅五爺瞧了自己孫女一眼嗬嗬一笑,春霞和杭東南沒注意他還有什麽沒看見的?自上桌起,這丫頭就眼巴巴的等著春霞和杭東南嚐菜然後稱讚她呢!家裏每回來客人她都改不了這個德性!
果然,梅芳聞言得意洋洋道:“春霞姐不是我誇口,我做的菜啊在我們這一片都是有名的!街坊鄰居們家裏來了要緊客人或者辦宴席,別看我年紀小,都請我去做師傅呢!你看我家的包子鋪,每日裏隻開門小半天就賣光了!但凡買的人都說好吃,好多人寧可多走些路也要跑我這裏來買呢!可惜沒有剩下的了,要不然叫你們也嚐嚐!”
“真的!你真是天賦過人!沒想到我們今日卻是有口福了!”春霞大感興趣。
梅芳笑道:“我平日裏在家不愛做別的,就愛自己搗鼓些吃食!做出來了便想同大夥們分享,誰知大夥兒吃了都說好!春霞姐若是喜歡,往後閑了盡管來我家裏,你想吃什麽我都給你做!”
說的春霞等都笑了起來。
梅五爺笑道:“你這丫頭,人家春霞一看就是能幹人,你當個個都像你是個饞蟲!”
梅芳吐了吐舌頭,朝春霞笑道:“其實想著春霞姐多來咱們家,也是為了我爺爺,爺爺的病——”
春霞忙點頭笑道:“你放心,我但凡進城有空必會過來一趟!我既然給五爺開了藥、接手了這病,自然是負責到底的!”
“那我先謝過姐姐了!”梅芳大喜。
賓主盡歡吃過午飯,梅芳和梅五爺將春霞兩人送至門口,看他們去了。
春霞一路還在讚著梅芳,說沒想到她比自己還要小上半歲,竟有這樣出神入化的手藝,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杭東南卻突然瞅了她一眼歎氣道:“說起來,你還沒給我做過飯呢!阿霞,什麽時候你也給我做一頓飯好不好?”
春霞瞪他一眼“嗤”的笑道:“你忙什麽,將來隻怕你吃膩了的時候也有呢!”
杭東南聞言又心癢起來,握著她的手捏了一把說道:“才不會膩,你做的飯我吃一輩子也不會膩。”
春霞抽回手嗔道:“你又來了!”
杭東南不以為意嗬嗬一笑,湊過去道:“我離家之前給我做一頓飯好不好?阿霞,好不好?”
春霞越來越怕他的纏人功夫,隻得點頭歎道:“好、好,我準備準備你上我家去,我給你做便是!”
“那我可等著!”杭東南一笑這才打住。
兩人一路說笑來到賀記,賀老板見他二人忙笑著迎上來道:“東南、小霞,你們可算是來了,我可等了你們半天了!”
“什麽事這麽著急啊賀大叔!”春霞笑問,同杭東南隨了他進去。
進了後堂,夥計端了茶上來,賀老板便笑眯眯道:“當然是好事啊!生意又來了!趙員外家的公子和城南李記綢緞莊的公子見了吳大少家的書房都很喜歡,這不,兩人都下了訂,也想做一套呢!嗬嗬,我估摸著你們年後應會來城裏一趟所以便等著,你們若再不來,我就要找人上你們村去了!哦對了,價錢方麵我已經談好了,跟吳大少家一樣,也是兩百兩,兩位公子的要求也一樣,就是特別,跟別人的不一樣!書房圖紙也送來在我這裏了,等會我拿給你們!趙公子的是四月前交貨,李公子的是五月前!怎麽樣,沒問題吧?”
賀老板笑眯眯的一大番話下來,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春霞哪裏有半分可回轉的餘地?
春霞和杭東南相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太好看。杭東南忍不住有些氣惱,更多的是對春霞的愧疚。早知道這個賀老板如此不靠譜,他當初就不該帶她和周嬸來!
春霞心中亦覺得像吞了隻蒼蠅的十分不舒服,她又不是賀記的夥計長工,雖然她沒飯跟賀老板的地位相比,但好歹也算是個小小的供貨商,跟賀老板應是平等的。
可這人倒好,半點兒她的意見也沒有征詢,就自作主張的什麽都答應了下來,連價錢、交貨時間都給她定好了!憑什麽做她的主?
春霞越發篤定,不能再跟賀記這麽做下去了,否則將來更加不好脫身。賀老板此人控製欲太強,她最反感的便是這種人。
賀老板笑眯眯的說完,原本以為她會歡喜雀躍的答應,不想見她半響也沒說一句話,不由一怔,問道:“小霞莫不是有什麽難處?這送上.門來的銀子若不賺那就太傻了!這兩家做的好啊肯定還有別的人會來預定!還有啊,我看你們做的東西那麽結實出眾,其實可以做的更簡單實用一些,尋常百姓人家肯定也願意買的!我正想年後好好的同你們商量商量,幹脆你們就來我這賀記做得了!你們自然是師傅,我尋幾個伶俐的小工給你們打下手!至於月錢,咱們好商量!嗬嗬,小霞,你回去跟周經也說一聲,什麽時候一道過來咱們把這事兒給定下來吧!”
春霞暗暗冷笑,心道您可真是好心,給我們找幾個伶俐的小工打下手,然後把我們的東西學過去之後,我們自然就成了絆腳石了!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好事!
春霞還沒開口,杭東南已經微微蹙眉,開口語氣有些疏離微冷,“賀老板這麽看得起阿霞是我們的福氣,隻不過我舍不得我家阿霞出來拋頭露麵做這事。她況且若入了賀記少不了得住到縣城裏,我又不經常在,就更不放心了!此事賀老板休要再提了!”
賀老板臉上微僵,見春霞並不反駁杭東南的話,無不遺憾的歎了口氣,勉強笑道:“東南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就是可惜了,小霞這麽好的手藝!哦,趙公子和李公子定下的這兩套東西,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春霞回過神來,苦笑道:“聽您說了我正為這事兒發愁呢!您也知道,三四月正是農忙時節,周大哥肯定沒空,我也一樣,家裏頭的農活都等著做呢!您也知道,我們都是莊稼人,沒有什麽比那幾畝薄田更要緊了!這可是關係到一年的生計!況且三四月多雨,也不便做,要不,您再跟他們兩位商量商量,可否延後兩個月?”
這回換賀老板傻眼了,半響說不出話來。他可是拍著胸脯跟那兩位公子打包票說沒問題的,人家一高興還在他店鋪裏買了些別的東西,如果平白又延後兩個月,自己的麵子往哪兒擱?
“這個,我已經答應他們了,隻怕再改也不好!先頭你們給吳大少做的時候不是也沒花多少時間嗎?這一回生二回熟的,這回想必花費的時間就更少了,我覺得耽擱不了什麽的!再說了,這兩個月能掙下這麽多銀子,足夠一家人一年嚼用了,小霞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二百兩銀子進賬,因托了賀記的名頭,賀老板抽成二十兩,剩下的春霞和周經各一半。
“話是這麽說,可是,”春霞為難道:“可是雨水多的時節,天氣陰冷潮濕,做出來的東西真的不好!而且,我們都是農家人,田地始終是排在第一位的,您也應該理解!”
賀老板急了,便道:“那你們趁著現在天氣好趕製出來,這總可以吧?小霞,這生意送上.門再推出去多傻呀!放著這麽多錢不賺。那兩位公子都是有錢人家,將來有的是時候照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