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大米還小麥
做好晚飯，趁著人都還沒有回來，又出了一身汗的煙染再次擦了擦身子，然後換回自己的那身大紅嫁衣，又率先服侍了婆婆吃晚飯。
天麻麻黑的時候，田裏的村民陸續回來了，經過老葛家屋前的時候，就會聞到一股香甜的水果香味，都會不由的朝裏麵看看。
當然，東西都被煙染藏在了房裏，沒人能夠看見。
葛二蛋他們也在回家的人流中回來了，一走進竹籬笆圍著的院子，鼻子比狗還要靈敏的葛楊氏就猛吸了幾口這香甜的味道大聲問：“這是什麽味道啊？怎麽這麽香？”
“是桃子，杏子的香味！”葛草一見娘親回來，立即屁顛屁顛的迎了過去，早就忘記了承諾了，“是二嬸……”
正端著小菜往堂屋走的煙染和五妹心裏咯噔的猛跳了幾下，恍然覺得讓一個五歲的娃娃兒保守秘密確實有點兒難為了，看來房中的那些果脯蜜餞待會兒一定不保了。
“是二嬸去樹林子摘的野果兒，給我和草兒當零嘴吃的！”好在葛芳機靈，她可是生怕萬一惹惱了二嬸，就吃不到這麽好吃的東西了。野果子滿山遍地都有，會做出那麽好吃的味道的杏肉的零嘴來的全村可隻有二嬸一個人。
“呼——”煙染和五妹姑嫂二人長長的舒了口氣，總算是保住了。
“那還有多的沒？給娘拿幾個來解解渴！”一邊洗腳洗手，葛楊氏一點兒都不覺得吃人家的東西會不好意思的一邊說著。
“沒了！都吃完了！”拉著葛草的小手，警告的瞪一眼想要開口的妹妹，葛芳利落的說著。
倒是讓煙染一陣心虛，這樣教小孩子撒謊會不會影響她們的心裏健康啊？
“啐！要摘就多摘點，一家這麽多人呢，就光顧著自己好吃了！”不滿的大聲嘀咕著，葛楊氏因為沒有果子吃而滿心的不悅。
利落的先洗好的葛二蛋卻是早先一步來到煙染身邊，上上下下的看著她，關切的問道：“你是進連著樹林子的後山了吧？有沒有遇上什麽危險啊？以後，可不要再去了，那裏危險。”
看來，葛二蛋是知道樹林子裏沒有野果樹，隻有山上有的。
雖然，自己並沒有遇上什麽危險，但被葛二蛋這麽關心著，煙染心裏微微一甜，淺淺的笑著道：“好！我知道了！”
“那、那我先換衣服！”被煙染的一個笑容笑紅了一張黑臉，葛二蛋趕緊逃跑似的回房。
煙染一下子也沒明白他那害羞的模樣是為了哪般，正還要進廚房去拿碗筷，就見五妹急急的推著她道：“二嫂，你回房去？”
“?g？”回房，他他他一個大男人在換衣服，小姑子卻要她回房跟他一起？這這這……啊！不好！她的果脯和蜜餞！
猛地一個機靈反應過來，五妹這是提醒自己房裏還藏著好多寶貝呢，那個憨小子要是沒有心機的說了出來就完蛋了。
怎麽說她已經荼毒了兩個小輩，再禍害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於是，煙染趕緊火燒屁股似的的衝回房，正好與要開門出來的葛二蛋撞個滿懷。
“小、小舞你沒事吧？”溫香軟玉投懷送抱啊！雖是自家媳婦，可昨兒晚上不是什麽事都沒有辦成嗎？葛二蛋因怕她摔倒而本能的抱著煙染柔軟而單薄的身子的大手立即發熱發燙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兒。
“沒，沒事！”為什麽她的聲音也在顫抖了呢？
煙染隻覺得自己的心口跳得非常的厲害，就像是有好多隻的小鹿撞進了自己的心裏麵，“砰砰砰”的直要跳出來。
一問一答之後，沒有聲音，隻聽得見彼此之間的心跳和微微紊亂的呼吸，有什麽東西似乎就要破繭而出。或是，心田裏落下了一顆什麽種子，正以著迅猛的速度飛的發芽生長。
黑暗中，兩雙大眼晶晶閃亮著，相互吸引著慢慢的靠近，再靠近，再……
“老二家的，晚飯怎麽又沒有米飯，你一整天叫一家老少吃栗子，不要吃死人啊！”隔壁堂屋傳來的一聲暴吼，生生的將溫馨的一刻破壞殆盡。
臉上爆紅，煙染趕緊掙紮了兩下，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然後又低聲的說道：“這房裏的東西，我晚上再跟你細說，你出去後可不要多說，你換衣服！”
說完，再也不敢看他的轉身跑了出去。
堂屋裏，到了飯點兒才溜達回來的葛老木吹胡子瞪眼的看著慌慌張張跑進來的煙染，一臉的不滿。
葛大牛有些局促的看著新弟媳，有心想幫忙，可是家裏從來就沒有他說話的份兒。
葛楊氏和葛如花幸災樂禍的斜眼等著看笑話，也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葛三虎拍著老頭子的馬屁，安撫著他說不要生氣。
五妹急得想要幫煙染辯解，可惜她的地位比葛大牛還要低，根本就插不上話，一張嘴就挨罵，隻能焦急的一副要掉眼淚的樣子。
兩個小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蘑菇炒蛋，很是厭煩大人們怎麽還不開飯。
平複了一下臉上的燥熱，煙染不緊不慢的道：“爹，您是不是覺得每天借別人家的東西吃，還可以今天推明天的不用還，吃起來的東西很香？所以，一家除了娘和三虎和您還有兩個小的沒有出去借糧食，你們就能吃的心安理得，還要我這張新麵孔也去借別人的米糧做飯給你們吃？”
“你你你，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借了不還？”葛老木一張老臉立即漲得通紅，“我不是說了等麥子翻曬好了就還的嗎？”
“嘿嘿，爹，您的算盤還真是精得很呢？借人家大米還別人小麥，這麽劃算的事情還真是好算計啊！”煙染撇著嘴，公然不屑的道，“反正，我是沒有這麽厚的臉皮可以再去借到大米的。這家裏，除了娘的眼睛不方便不能出門，不是還有您這個大家長和未來的秀才老爺嗎？想來你們的麵子挺大的，每家去借個十斤八斤的大米應該是手到擒來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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