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姐正要發作,忽然想到有外人在,又放軟了語氣:“滿玉在家是老小,一家人都疼她自己,嬌嬌貴貴的長大的。嫁到夫家是長嫂,底下還有兩個小姑子,滿玉猛然到人家家裏要伺候一家子老小,一時受不了也正常。”
“滿玉雖然是最小的,但從小就懂事,勤快能幹,村裏誰家不誇。你這話說的好像滿玉多不懂事一樣,好端端的被夫家為難打罵,還成了她的錯了!”王滿金不悅,“有你這樣當嫂子的的嗎?”
“我們在說滿玉的事,你扯到哪裏去了。”王大娘說著再次攆女兒,“眼看天就要黑了,你趕緊回家做飯去,別讓公婆挑理。”
王滿玉一扭臉:“我不去。”
王滿金護著妹妹:“不回去,他們一家根本沒把妹妹當媳婦,就隻會讓她幹活,這哪是娶媳婦,這是找下人。”
王成剛也心疼女兒:“當初我就說這門親事不妥,人家一點都不主動,反倒是我們上趕著似的,聘禮還沒嫁妝多,這是自降身份,人家反而更看不上。”
“我們就是種田的農戶,有什麽身份可降。”王大娘推他一把,冷冷警告,“滿金,你要是不想氣死我就不要再挑事,趕緊給我把滿玉送回去,以後再不許跑回來哭,你給我記著,你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
王滿玉聽說婆家人這樣說自己,本就傷心,見父親跟二哥都有鬆動的意思,就覺得生活有望,卻見母親還是這個態度,還非逼著她回那個不是人的去處,一時絕望。
她抹幹淨眼淚,也不哭了,麵無表情,神情呆滯的出了門。
王大娘還以為女兒聽勸,洋洋得意的道:“這麽好的夫家上哪找去,多少人擠破了頭想把閨女嫁過去,娘給你尋摸這麽好的人家,你就知足吧。回去好好過日子,沒事別回來了,嫁出去的閨女總往娘家跑也沒好,過些日子娘帶著你哥一塊去看你···”
王滿玉走了,王成剛跟王滿金都愁苦著臉,白苗苗跟景煜珩待著也沒意思,起身告辭。
回去的路上,景煜珩看白苗苗鬱鬱寡言:“這是王家的家事,王大娘對我們又有成見,我們不便參合太多,現在滿玉也回去了,你要是擔心滿玉我會留意一下她相公一家,看看到底什麽情形。”
白苗苗若有所思:“我看王滿玉的神情,對夫婿一家人很失望,我擔心···”
她話還沒說完,就聽後麵吵嚷起來,仔細一聽,是王家。
兩人匆匆回去,就見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結實的男子在王家門口大聲叫嚷:“···你們趕緊讓滿玉出來,誰家的新媳婦三天兩頭往娘家跑,婆家的事不管不問···”
男子正是王滿玉的相公吳新,他聲音洪亮,語氣冷硬,跟吵架似的。
王成剛本就不會跟人鬥嘴,這個情形更是說不好話,而一向厲害的王大娘竟一改從前,滿臉堆笑,一口一個女婿的叫。
隻有王滿金陰沉著臉:“你一整天不在家,這會兒來找什麽人!”
“你怎麽說的話。”王大娘一把推開兒子,“滿玉剛剛已經回去了,你來的路上沒碰見嗎?”
吳新不信:“我一路走過來根本沒見她人,你們別哄我,趕緊讓她跟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