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格外的黑濃,往前的每一步都好似能踏進無底深淵,加上海風呼嘯,格外滲人。

但白蓮沒心思管這些,步履匆匆飛快朝家走去,一拐彎就看到門口坐著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看到白蓮就開始責怪:“我們敲了半天的門,你跑哪野去了!”

“外公外婆,今天你們不能在這裏睡,白苗苗帶了幾個人過來撞上你們就露餡了。”白蓮看著外祖一家,焦急的解釋。

“怎麽,這不是你們的家,她能光明正大的帶外人來住,我們還是你親戚就不能住了。”說話的是白蓮的舅舅。

白蓮無奈:“我之前不是跟你們說過,這個宅子被官府判給白苗苗了,是她可憐我才讓我回來住。”

“什麽官府,那是她男人在衙門做事縣老爺偏向他們,你也是白家的女兒,這個宅子理當有你一份。”

“就是,你以前也不這樣,現在怎麽這般軟弱。那白苗苗害的你爹被砍首,你娘跟你姐姐到現在還生死不知,不讓她賠償就算了還把宅子給她。”

“那白苗苗一個人,你還有我們撐腰,怕她幹什麽,這房子即便是她母親的嫁妝錢翻蓋的,那也是白家的,既是白家的就有你一份,怎麽這麽糊塗!”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

說過的話白蓮已經不想說了,見勸不動他們隻好央求:“不管怎麽說這個宅子是白苗苗的,我沒有權利讓你們住進來,要是讓她知道了以後你們就來不了了。你們之前不是說房子修好了就回去嘛,都過了這麽久也差不多了吧。”

“這些日子一直忙著也沒顧得上修葺,屋頂現在還漏著呢,這天寒地凍的你讓我們回去凍死啊!”

聽著他們語氣凶戾,白蓮擔心被人聽見,趕緊示意他們小聲:“我求求你們了,今天你們先回去將就將就,等他們走了我再去叫你們,不然讓白苗苗知道了連我也要趕出去。”

她又是央求又是勸,好不容易才把外祖一家人哄走,總算鬆了口氣。可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瞧外祖一家人的意思大有讓她把宅子搶過來的意思,還揪著她不放,怕是將來終有一天要鬧起來。

在門口好一陣歎息,擔心時間長了他們起疑,這才拖著步子去景家。

白蓮沒注意到,門廊屋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回到景家,景煜珩跟祁飛等人還在喝酒,白苗苗跟景桃花邊吃飯邊逗孩子玩,一家子和樂融融好像沒注意到自己。

剛要坐回去吃飯,忽聽白苗苗叫自己,嚇得立馬站起來。

白苗苗笑了:“你嚇這麽厲害做什麽,我就是問你事辦好了沒有,你一激靈好像做了虧心事似的。”

白蓮下意識否認:“沒有。”又覺得自己說錯話,忙改口,“事情好了,我是說我沒做什麽虧心事。”又把鑰匙還給景煜珩。

景煜珩接過鑰匙,又問了一句:“隻有一把鑰匙嗎?”

“隻有一把啊?”白蓮心頭一驚,之前外祖他們讓自己多配一把鑰匙給他們,她擔心出事就沒配,不明白景煜珩為什麽這麽問,愣愣的瞧著他。

景煜珩解釋:“我是擔心明天我們出門的早,沒有鑰匙你回不去家。”

白蓮鬆了口氣:“沒事,我回去也沒什麽事,你拿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