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苗已然聽出不對,景煜珩是有大事瞞著自己,頓時不高興起來,礙於村正在她沒有翻臉,說了句去煮茶就去了灶屋。

村正活了大半輩子,豈會看不出白苗苗生氣了,自打嘴巴:“我這個老不修的亂說話,惹你們兩口子生氣了。”

“沒事,苗苗還是小孩子心性,她是擔心我在外麵出事。”景煜珩笑了笑。

村正卻擔笑不出來了:“你疼媳婦我知道,可我瞧著這兩年怕是不成器,縣老爺要是還像前幾年這樣增收賦稅,鄉親們的日子怕是更難過。”

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不在衙門沒人勸阻趙啟明增收賦稅,景煜珩也沒說什麽。

直到村正離開,白苗苗的茶也沒煮好,景煜珩來到灶屋:“媳婦,我的茶呢。”

“沒有茶,想喝自己燒去。”白苗苗氣呼呼回屋。

景煜珩也跟進去:“我正琢磨著怎麽離開衙門,你還為了衙門的事生氣不值當。”

白苗苗嗔怪的瞪著他:“我是生氣嗎,我是擔心你,以前就聽人說過趙啟明不是個清明的官,咱們鳳城鎮的賦稅要比別的地方多些,百姓都習慣了你為什麽還要攔著,趙啟明是豐城的父母官可以說隻手遮天,得罪了他你就危險了。”

景煜珩卻俯下身子,目光清明:“我記得有人說過,不是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正確的。”

嗯?

白苗苗霎時一震,這話就是自己說的,當初她這麽告誡景桃花跟景煜珩,如今怎麽自己忘了。豐城很多賦稅是趙啟明私自增收,全都中飽私囊,這麽多年他一直都在魚肉百姓,怎麽能因為被魚肉慣了就覺得這是正常的呢!

她羞愧的低下頭:“你是不是覺得我畏懼權勢,是個欺軟怕硬的壞人。”

“怎麽會。”景煜珩趕緊安慰,“你何曾欺負過無辜百姓,當初麵對宋四棍那樣的官匪你也沒懼怕過,怎麽能說你是欺軟怕硬呢。”

白苗苗順勢依在他懷中,悶著聲音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變這樣了,成了我以前不喜歡的模樣,是不是我太想過平靜日子了,所以處處縮手縮腳的。”

“別難過了,也別跟自己較勁,不管你是什麽性格我都喜歡,隻要你開心就好。”

“隻要你不遇到事就瞞著我,我就開心。”白苗苗手指戳著他胸膛,“快說,衙門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景煜珩笑道:“就是趙大人想增收賦稅,以天冷用煤炭柴火為名增收炭火稅,又說今年雨水少收個河海用水稅,不管是農戶還是商戶都要繳納。年前增收稅糧的時候我就發現百姓的日子不好過,要是再增稅怕是要民不聊生,所以力勸趙大人。”

“沒能榨取百姓的血汗,趙大人肯定氣壞了,你怕是已經把趙大人得罪死了。”白苗苗還是擔心不已,趙啟明有權有勢,得罪了他可不是村裏吵架拌嘴這麽簡單。

景煜珩也是知道這點,所以他已經想好了:“等夏收的時候肯定要有一撥稅收,到時候我收上來一批稅糧,再趁機請辭,趙大人應該回答應。”

白苗苗也覺得這個辦法可行,兩人便這麽說定了。